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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酣眠,叫他不要来了,有什么事她会通过琪儿通知他。
莫离的生活形同软禁,在东方府,她可以随意,但她却出不了东方府的门,负责守护和监视的已经换成了隋亮,隋亮是萧遥的心腹,而且为人谨慎,曾有人夜袭东方府,但在隋亮的调度和指挥下都是有去无回,东方云杰临走时叮嘱莫离说安北王等人并未打算放过她,让她万事小心,因此,莫离对隋亮的尽心尽力很是感激,并无抗拒。
莫离每日躲在房里,为了不让离愁别绪占据她的心,她每日看书习字,作画抚琴,兼修内功,琪儿说她要变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了,莫离笑着,她知道琪儿寂寞了,她便让琪儿每日只给她送一日三餐,其余时间可以自行其事,找别的丫头们说话玩儿去,琪儿自然欢天喜地。
这样一来,莫离就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她取出了天象书图,合在一起,细细研究,她对风水学一窍不通,但是她发现她用图覆盖每一书页,都会在不同的地方看到九宫八卦的方位指示,她把这些话一一记录,然后连在一起,得出的确实好像是某地风水,这说明裴老太爷、莫莫与她的做法是一致的。
但那肯定是错的。莫离敢断定,依东方谨的遗憾,东方品言的无奈,东方羽的怨恨,留下来传至她手中的天象书图绝不会是金陵城的风水,一定是他们弄错了方法。
莫离重新研究。甚至临摹了图画。然后倒置,与书相合,一直弄到天黑,也没有得出什么可以说得通的结论。她囫囵吃了晚饭,又挑灯野战,换了方向。逐一核对,最后,她得出结论。这书图奥秘与方向无关。
她太累了,也太失望,她伏在案上,沉沉睡去。睡梦中她梦见自己在一座深山中,被野兽追赶,她筋疲力尽,逃进了一个山洞。山洞中的金蛇把她缠住了,她意识到她是在神武皇帝的墓穴中。
她醒了。身上有冷汗,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腕,腕上金蛇缓缓爬动,正舔舐灵雨镯的雨露。
金蛇在墓穴中曾喷毒液,那盒子上的字迹才得以显现,不知金蛇毒液对这书图有没有作用?
莫离拿着图逗着金蛇但金蛇始终无动于衷,莫离催动内动,让灵雨镯雨露滴在书图上,书图也无任何变化。
会是什么方法呢?莫离的手不由自主摸向了戴在腰间的已经合为圆月的玉坠,这也是东方家的东西,这东西会不会与这书图有关呢?
莫离伸手解了衣服,但就在她要解开腰带的时候,她突然觉得有些异样,她立刻穿好了衣服,将书图藏在枕下,然后开了房门,说道:“谁,谁在外面。”
莫离的目光落在院墙之上,那墙头,坐着一人,那人黑色衣衫,面孔朦胧不清,但莫离知道他是萧遥。
萧遥在墙上一动不动,是等着她邀请他入内攀谈吗?不,她再也不会了。她转身回了屋,落下门闩,熄了灯,上了床,拉上床帐,盖了被子。
这算什么?她已经妥协了,还要她怎样呢?一国之君,就可以任性胡为吗?他在臣子面前做出如此轻浮举动,不就是想让流言传到尹玄霄耳朵里吗?尹玄霄已经做出选择了,没有与她联系,他还想怎样呢?
莫离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时天已经大亮,莫离起床,琪儿很快就端来了梳洗的水,莫离洗完,闷坐在桌前,琪儿为她梳理她的秀发。
“小姐,你真美,头发也美,爵爷的头发可不如你。”琪儿说道,“爵爷的头发和故去的老夫人一样,有些黄,夫人怀孕时常说希望孩子的头发别随爵爷。”
莫离含混应着,这琪儿今儿怎么这么多话,她与东方云杰本不是一母所生,头发不一样有什么稀奇,他们长相不是更不同?
“琪儿听说皇上好像有意要为爵爷指婚,不知会是哪位官家小姐?”琪儿说道,“爵爷对已故夫人感情很深,不一定同意的。”
莫离沉了脸,夺了梳子,说道:“你今日很闲吗?竟敢妄议主人家事是非?”
琪儿吓得跪在了地上,说道:“小姐,奴婢是听说些闲话,为小姐和爵爷不值,才说了不该所的,再不敢了。”
“什么闲话?说来听听。”莫离淡淡说道。
“他们说小姐不是东方家的,只是皇上的女人,因为未来皇后娘娘不容,才养在东方家,皇上昨日还来探望来着,可奴婢看见了,小姐对,对皇上不理不睬的,皇上呆了好久才离开。小姐,你们这样会为爵爷带来麻烦的。”琪儿垂眸说道。
琪儿对东方云杰很关心,不希望皇上为东方云杰指婚吧?她以为皇上为东方云杰指婚是为了更好的掩人耳目吗?
“琪儿,你总不会希望爵爷一辈子不娶吧?你若想嫁给他,就自去和他说去,我不会拦着,但有一样你记住了,我,东方莫离,就是东方家的小姐,虽然我没有出生在这里,但我与爵爷是一个父亲的兄妹,要事再让我听到有人嚼舌根,我会让爵爷割了他的舌头。”莫离发了狠,“你去吧,不用再侍候我了。”
琪儿跪着抱住了莫离的腿,“小姐,小姐,我错了,我只是觉得爵爷回家没几天就出京有古怪,东方府又被围着,我是害怕出事,别赶我走。别赶我走,你记得老夫人死后被杀的老妇人吗?她是我奶奶,我没有亲人了,东方府不要我,我就没地方可去了。”
莫离心立刻软了,说道:“起来吧。别哭了。说起来你奶奶是我与宫中那位皇后娘娘的救命恩人呢,但是以后千万别乱说话,你既然知道如今不比往常,就更要谨慎。若什么闲话传进宫去,那就真的乱了套了。”
琪儿起身,莫离便让她出去了。但她走了片刻,便又惊慌回来,说道:“小姐。外面来了个宫里的太监,穆管家和外面的将军都跟着朝这边来了。”
“没事。”莫离说道,她将头发用金珠束好,“走吧,既然有客,我们就去迎客。”
莫离出门,见那太监果然是萧遥身边的。很年轻,说话温言细语的。见了莫离,躬身说道:“东方小姐,皇上说苏妃娘娘病了,思念你,让你入宫陪伴几日,你准备准备吧。”
“是!”莫离点头,回身进屋捡了几套衣衫,将天象书图藏在其中,包了个包裹,出来,“走吧,琪儿,你留下,不必陪我了。”
此一去,不知还能不能出来,何必还拖着一人不自由。莫离脸上有一种平静中的哀伤,让琪儿不知所措,“小姐,爵爷回来我怎么说?”
“就说我入宫陪伴苏姐姐,爵爷会很高兴的。”莫离说道。
她不知道萧遥有没有下决心,但她知道若事情这么拖着,迟早会被安北王钻了空子,各个击破,让她入宫陪伴苏敏慧,虽没有达到萧遥的理想,但至少他可以见到莫离。
莫离拎着包裹,出了东方家,一辆车已经备好,隋亮的队伍已经整肃待发,莫离回身望着东方府,这个她住了一段日子的家,内心有种痛哭的**。东方云杰孤单单守着偌大府邸,没有妻室,没有子女,两个异母的妹妹又都是身不由自,他一定很悲伤吧,因为悲伤,所以毫不犹豫远离。
她一定会让东方家远离苦难,待她破解了天象书图,将缠绕在东方家脖颈上的绳索取下,东方家就会代代平安下去。
莫离上了车,车子便启动了,莫离抱着包裹,听着车外人语喧哗,怔怔垂下泪来,以致哽咽出声。在尹家与尹玄霄嬉闹的日子刺激着她,让她不能自已,她再也不能与他随意相见了。
一人轻叹,莫离吓了一跳,车里明明没人,怎会有人叹气?
对面的坐塌被轻轻掀开,尹玄霄钻了出来,他一身白衫已经皱皱巴巴,头发也乱着,但是他眼睛仍然是兴奋地清亮透彻,他坐在莫离身边,将莫离拥入怀里,不断轻吻着,他在她手心不断写着对不起三个字,让她的眼泪流得更急。
尹玄霄陪着她到了宫门,擦干她眼泪,将一封信塞进她怀里,然后又缩回到那个坐塌内,莫离将盖子盖上,车便停下了,莫离下了车,几名嬷嬷和宫女迎了上来,说道:“娘娘正好醒着,郎中也在,快进来吧。”
莫离进入这椒房殿,这里是皇后居所,苏敏慧虽然还没有被确立为皇后,但已经入住了,莫离边走边看,这椒房殿富丽堂皇,从格局和装饰上看确实是六宫之首,但是那金灿灿的绘画,红艳艳的廊柱总让人觉得俗不可耐,苏敏慧不会喜欢的。
莫离直接被带入了寝殿内,莫离非常意外地见到了林御医和尹玄冥,但林御医和尹玄冥都很镇定,对莫离并没有不寻常的表情。林御医为苏敏慧开了药方,带着尹玄冥离去时还很自然地告诉莫离,若苏妃娘娘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