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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公孙奇派出手下跟踪耿照之时,虽对耿照也曾有过调查,但只打听到他的姓名,知道他曾在蓬莱魔女山寨中作过客,其他有关耿照之事,却是未曾打听清楚。当时公孙奇只是想以耿照为饵,将珊瑚引来,对耿照并不放在心上,所以也未曾仔细盘问。如今公孙奇见珊瑚如此着急地要耿照离开,不由得暮地起了疑心。
耿照心头一震,暗自想道:“这魔头不知与金人有无勾结,但总之不是好人,我的来历,岂能说与他知道?”要待措辞搪塞,但一来他不惯说谎,二来公孙奇问及他的父亲,父亲的名字岂能胡乱捏造?正在踌躇,盘算该如何回答,珊瑚忽道:“公孙堡主,我有一事,先要请教。”公孙奇道:“请说。”珊瑚道:“这位耿相公是你答应让他走的,那么,你是不能将他当作囚犯的了?”公孙奇道:“我是好好问他,也没动刑,谁说我将他当作囚犯?”珊瑚又道:“你的命令,是不准他今后再踏进贵堡半步,那么,你当然也是不把他当作朋友的了?”公孙奇傲然说道:
“不错,半今之世,够得上与我朋友相称的,本来就没有几人!”珊瑚道:“着呀,那么,他与你非友非敌,毫不相干,你何须问他来历?”
公孙奇怔了一怔,哈哈笑道:“玉姑娘,你辞锋锐利,果然不愧是柳清瑶亲手调教出来的女中豪杰!好,我就不盘问他了。
但你们之事,与我无关,与孟钊却大有关系,你如今已答应下嫁孟钊,那么理该将孟钊叫来,三面言明,耿相公才好离开。”珊瑚又羞又恼,亢声说道:“公孙堡主,你是存心羞辱我吗?这活,你刚才可没有说过。”公孙奇道:“我刚才一时思虑未周,如今补救,还来得及。你和孟钊已定了夫妻名份,夫妻之间何事不可明言?何况耿相公是你的好友,也就应当是你丈夫的好友,你们夫妻俩送他一程,也是应该,此事光明磊落,焉能说是羞辱?”
公孙奇说至此处,便不再理珊瑚,径自向妻子问道:“孟钊伤得重吗?”桑白虹道:“摔破了头,并非很重。”公孙奇道:“好!”立即吩咐一个仆人:“你给我将孟钊叫来,叫他顺便将冀州的卷宗带来。”
原来孟钊颇通文墨,替公孙奇掌管文书。公孙奇曾叫手卜将各地的成名人物编成名册,附有事迹;各地所发生的大事,也多有记载,与现代间谍组织所必备的档案差不多。
他听出耿照是冀州口音,所以便叫盂钊将冀州的“档案”调来,看一看冀州有没有姓耿的武林人物,希望从这档案中可以查到耿照的来龙去脉。
枝节横生,风波叠起,珊瑚、耿照均是忐忑不安,但既然还在公孙奇掌握之中,公孙奇执意如此,他们亦是无可奈何。桑青虹在一旁偷偷欢喜。
那仆人接了命令,匆匆便走。哪知刚走到门口,外面忽地有个人也匆匆跑进来,“砰”的一声,撞个正着,那仆人跌了个四脚朝大!
公孙奇喝道:“穆弘,你不在大门把守,失魂落魄地跑来干什么?”这穆弘抬起头来,满面鲜血淋漓,叫道:“主公,不好了!”正是:
才伤情海风波起,又见寻仇怪客来。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十四回:豪气干云来御敌 师恩深重护同门
珊瑚心中一动,暗自想道:“莫非是笑傲乾坤狂侠华谷涵来了?”只听得公孙奇问那穆弘道:“何事大惊小怪,是什么人来了?”他竭力装作神色自如,但声音亦已微微发抖,原来他也疑心是华谷涵来到,心想:“为何没听见他的笑声?”
穆弘叩了个头,说道:“外面来了个陌生汉子,要见主公,我们拦着他向他讨取拜帖,那人哈哈大笑,说道:‘我平生从来不具拜帖!’大踏步便要硬闯进来,我们当然将他拦阻。他忽地冷笑道:‘你们当真定要拜帖?好,那你就给我带去吧!’话声来了,反手便打了小的一记耳光。”
公孙奇惊疑不定,听穆弘所说的这人行径,有几分似是笑傲乾坤华谷涵,当下也顾不得生气,连忙问道:“那么拜帖呢?”穆弘道:“他说拜帖已印在小人面上。”
公孙奇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端详,只见穆弘面上伤痕遍布,纵横交错,公孙奇细心审视,看了好&书&网}久,才看出那些伤痕虽然纵横交错,但却有轨迹可寻,似是顺着笔势,在他脸上剜出来的草书,隐隐现出“东园望”三字!
公孙奇吃了一惊,问道:“他只打了你一掌?”穆弘道:“不错,只是一掌。”心想:“再打一掌,那还了得?”不解主人何以如此问他。原来穆弘自己尚未知道,那人只是一掌打下,在这极短促的时间之内,已用指力在他脸上划出了三个草字!
武功中本来有金刚指之类的功夫,指力刚劲的人,在石头上书写并不困难,但在一个人的脸皮上划出三个草字,那却是比在石头上书写,要难过十倍百倍。脸皮不比石头,其薄如纸,即使用刀剑划过,要划出三个草字,而又不伤及眼睛鼻子,已极困难,何况是用指力,又何况是在这么短促的时间之内?
不过公孙奇虽然暗暗吃惊,却也松了口气,心道:“原来不是华谷涵,而是四霸天之首——东海龙东园望这老匹夫来了!”当今之世,公孙奇最最害怕的是华谷涵,对东海龙倒并不怎样恐惧,不过,东海龙露了这手神奇奥妙的功夫!公孙奇却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穆弘又磕了个头,说道:“求主公替小人出一口气。”公孙奇“哼”了一声,说道:“你有眼无珠,滚下去自己敷药吧。”话虽如此,他心中亦自有气,心想:“俗语说得好,打狗也看主人面,你伤了我仆人的颜面,那也就是存心损我的面子了。”
当下提一口气,朗声说道:“原来是东海龙王驾到,请恕下人无知,切莫见怪。公孙奇在此恭候了!”他用的是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声震屋瓦,远远的传了出去。
忽听得一声长啸,宛若龙吟,震得人耳鼓嗡嗡作响,心神不安,公孙奇夫妇与耿照等人,功力深厚,还不觉得怎么,珊瑚已自觉得有点儿晕眩,几个仆人,更是禁受不起,不由自主地随着啸声起舞。公孙奇心道:“果然不愧是四霸天之首,他这长啸远胜于西歧风的高吟,但若比起笑傲乾坤华谷涵的狂笑,却还似乎略逊一筹。”当下在每个仆人的身上拍了一下,说道:
“这里用不着你们伺候了,都给我退下去吧。”这几个仆人受了公孙奇这轻轻一拍,心头一震,登时恢复清醒,身形也稳定下来,立即退人后堂,远远避开。公孙奇顺手又点了耿照的穴道。
啸声起时,远在堡门外面,啸声一停,只见一个虬须大汉,已大踏步走了进来。桑白虹起立说道:“东园叔叔,许久不见了啊,什么风把你吹来的?”原来桑白虹父亲桑见田在生之时,东园望曾经到过,那时桑白虹还是十多岁的小姑娘。
东园望道:“桑大小姐,恭喜你嫁得个好夫婿,可惜我事后方知,没赶得上喝你这杯喜酒,今日特来补贺。嘿嘿,惭愧得很,我可没有什么好的礼物带来啊。”
公孙奇道:“东园前辈,不必客气,你赏赐我仆人这份厚礼,已是给了我天大的面于,我还不知道怎样报答你呢。”
东园望道:“是么,我还嫌出手太轻了呢。我这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比起你对我那个小徒的厚赐,那是自愧不如了。”眼看唇枪舌剑,已是箭在弦上之势,桑白虹笑道:“东园叔叔远道而来,纵有天大的事情,也请先坐下喝一杯茶再说吧。青妹,倒茶,嗯,东园叔叔,你上次到我家来,我这妹妹尚在襁褓之中,大约你未见过吧。”
说话之间,桑青虹已倒了满满的一杯茶,她心中有气,暗自想道:“我倒要试试你这老龙有什么本领,胆敢欺上门来。”她有意卖弄功夫,笼了双手,长袖一拂,已把那个盛满了热茶的茶杯卷了起来,说声:“叔叔,请用茶。”茶水没有溅出半点,平平稳稳地送到东园望面前。
东园望道:“不敢当,不敢当。”把手一招,手指并未接触茶杯,茶杯已是缓缓落下,他这一招,暗中已与桑青虹较上了内功,桑青虹猛地被他那股内功招引,不由自主地身向前倾,跨出一步,桑白虹连忙将妹妹扶住,笑道:“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东园叔叔,你不必与她一般见识。请用茶吧。”
东园望将茶杯轻轻一放,说道:“这茶么慢慢再喝不迟,我是个急性子,心中有事,可得先向公孙世兄请教。”他只是那么轻轻一放,茶杯已是深陷桌内,杯口与桌面相平,茶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