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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感到了震动。孟霆大吃一惊,听得出对方攻势加强,他的母亲已是改取守势,当下顾不得讥刺耿照,连忙也走了出去,倚着拦杆,看下面的交战情形。
只见那人是个五十左右的虬须汉子,一手拿看一只金光灿烂的圈子,一手拿一把光芒闪闪的短刀,招数十分奇特,短刀如灵蛇吐信,时不时地从金钢圈中穿出攻敌,孟老太的铁拐碰着他的金钢圈,便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看来孟老大的沉重的铁拐,克制不了对方的金钢圈,最多不过是功力悉敌,对付对方短刀的攻势,那就有点应付不暇了。
耿照叫道:“萨大哥,住手!”原来这人是萨氏三雄中本领最强的萨老大。辛弃疾因为久久不见耿照回来,放心不下,叫萨老大过来探听的。
耿照虽是用力叫喊,但铁拐与金钢圈的碰占之声如雷震耳,他的声音被双方兵器的碰击声音所淹没,萨老大竟似不曾听见,仍未住手。
耿照心道:“伤了萨老大固然不好;这孟老太于表妹有恩,伤了她我也难堪,”心中着急,一技栏杆,便跳下去。
秦弄玉与他并肩而立,见他突然跳下,吃了一惊,失声叫道:“表哥!”跟着也跳下去。她本是担心耿照跌倒,却未想到自己也是病体初愈,气力小加,脚尖看地,陡地一震,禁不住一个跄踉,自己先跌倒了。孟霆大惊,紧跟着也连忙跳下。
耿照有大衍神功的底子,歇了这一阵子,精力恢复了几分,反而比表妹强些,一着地便站稳了脚步,听得表妹惊呼,赶忙回臂一抱,恰恰将秦弄土抱个正着。孟霆正跑过来要将秦弄玉扶起,不料慢了一步,秦弄玉已在耿照怀中。孟霆见此情状,那只手伸出去不是,缩回来也不是,心里一股酸味,大是尴尬。
耿照道:“表妹,可摔着了?”秦弄玉满面通红,说道:“多谢表哥,没事。”挣脱了耿照的怀抱。
耿照正要跑过去说明真相,劝双方罢战,只听得“轰”的一声,孟老人一拐扫过去,将一块大湖石打得四分五裂。萨老大赞道:“好一招伏魔杖法!”他本来可以趁此时机,将金铁圈横砸过去,孟老太招数使老,拐杖未及收回,不死也要重伤。但萨老大的金钢圈举在空中,却未落下。
孟老大怒道:“谁要你让?接招!”萨老大退后一步,忽地叫道:“且住!你可是孟振的婆娘?”孟老太怔了一怔,道:“你是谁?”萨老大哈哈一笑,将金钢圈一晃,说道:“江湖上使这兵器的没有几人,孟大哥没有和你说过我们兄弟吗?”
孟老太霍然一省,说道:“你是萨氏三雄中的老大、老二?”萨老大道:“我正是老大萨刚。嘿、嘿,我今晚倒是误打误撞,撞着了大嫂了。我只道你们是住在乡下,却原来就住在这个小镇,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孟大哥呢,在不在家?”孟老太道:“先夫过世已两年了。但先夫在日也曾提过那年在青州得过你们兄弟之助,今日巧遇,请进寒舍一叙。老身还要请教,你既不知此处便是我家,深夜到来,却又为了何事?”
这时,耿照、秦弄玉、孟霆三人已是一齐来到。萨老大笑道:“耿相公果然是在这儿。孟嫂子,我是找这位耿相公来的。
怎么,耿相公,你和盂家原来也是相识的吗?”耿照道,”我也是误打误拉,在此处巧遇了我的表妹。”萨老大诧道:“你的表妹?”他以为秦弄玉是孟老大的女儿,不解他们一个天南,一个地北,怎么会有亲戚关系。耿照道:“我的表妹是孟老太的干女儿。她父亲秦重是我姨父。”萨老大这才清楚其中关系,哈哈笑道:“这可真是巧遇了!”
孟老太将萨老大请进客厅奉茶,坐定之后,说道:“你们萨氏三雄听说一向是形影不离的,老二、者三呢?若在此地,何不也请过来一见?先夫虽然去世,老身也该为他谢一谢你们当年相助之德。”江湖人物,素重恩仇,是故孟老大有此言语。萨老大叹口气道:“我的三弟已遭横死。我和二弟早已不于这刀头舔血的生涯了。这次我是与二弟护送一位辛大人赴任,路过贵他的。”
萨氏三雄是黑道上鼎鼎大名的人物,当年的名头,比孟家夫妻还要响亮。孟老太听了诧道:“这位辛大人是什么官儿,差得动你们兄弟。”萨老大笑道:“官并不大,只是一个五品官阶的江阴签判。但这位辛大人的名声,却是通国皆知的。”孟霆道:“敢情是率领义军渡江的辛弃疾、辛将军么?”萨老大道:“正是这位辛将军。”孟老太道:“原来是他,怪不得你们兄弟愿意为他执役。但他功大官小,却是令人意想不到,”
萨老大道:“辛大人奉命参赞江阴军务,手下正要得力之人相助。我冒昧问问嫂子,你们母于如今可还干不干绿林营生?”
孟老大叹道:“先夫过世之后,我早已心灰意冷,主盆洗手了。
江湖上风波险恶,小儿本领尚未学成,我也不放心让他到外间闯荡。”萨老大道:“既然如此,侄儿可想图个出身么?”孟老大道,“你的意思是要小几跟随辛大人,图个军功?”萨老大道:“不错。这位辛大人不比寻常有儿,跟他当差,绝不至于受官场的肮脏气。而且如今金虏南侵在即,你们这儿离江阴不过二百余里,早晚会作战场。即使不是为了图个功名,也该执戈御敌。”
孟老大道:“你的话说得很有道理,我也多谢你肯提携侄儿。但一来我已是风烛残年,母于相依为命;二来料想你也知道,你孟大哥干了几十年刀头敌血的生涯,不免也结下一些厉害的仇家,你侄儿本领还未学成,我必须在闭眼之前,多教他一点防身本领。不怕你萨老大见笑,我是自知没有几年阳寿的了,人老志短,实是舍不得让儿子离开。金兵若然杀来,那时我们母子再作打算吧。”
孟老大只有这一个儿子,舍不得让他离开,那也是人之常情,萨老大不便勉强,当下说道,“军情紧急,我们咧日一早。
便要护送辛大人起程前往江阴,如今得贝嫂子,己了心愿,请恕我们要告辞了。”
耿照心中七上八落,终于彭起勇气,说道:“孟老太,多谢你照顾了我的表妹。她无亲无故,我想请她与我同赴江阴。”孟老大愕然道:“你是要她明早便跟你走?”耿照道:“正是此意。
现下兵荒马乱,结伴同行,也好有个照料。”孟老太道:“你可知道你表妹是病体初愈么?”
耿照道:“江阴离此处不过二百里,我们一路可以在驿站换马,明日一早动身,晚卜也可以到了。表妹虽是新病初愈,在马背上一口,总还可以经受得起吧?”孟老大道:“你们辛大人可有带家眷同行么?”耿照道:“没有””孟老大道:“那么她一个孤身女子住在官衙,也是很不便啊。倒不如在我这儿,彼此还有个照料。我是她的干娘,怎说得上她是无亲无故?”
耿照想不到孟老大如此不通情理,心道:“若是表妹允婚,我到了江阴,就与她成亲,夫妻之亲,难道不亲于你这个干娘?”
可是这些话,他可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说出来。
萨老人虽是不知道耿照与秦弄玉的关系,但听了耿照的话,看了秦、耿二人的神情,也瞧出了几分,心道:“孟大嫂也是忒不识趣,人家表兄表妹,看来亦己是情投意合,你只可成全他们,怎可以将他们分开?”看不过去,当下便插嘴道:“辛大人虽然没携家眷,但官衙之中,总还有同僚眷属,使唤丫头,秦姑娘也不怕没人作伴。再说秦姑娘也不是普通女于,她一身武艺,难道还怕她不会照料自己吗?”咱们还未曾问秦姑娘的意思呢,依我说呀,他们年轻人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作主吧。”
萨老大所说的话在情在理,孟老太不觉恼羞成怒,说道:“我是一片好心。萨老大你这么说,倒像我是强留秦姑娘了。”萨老大心道:“可不是吗?我看你就正是存着私心。”但他与孟老大是初次相见,却也不便坦率地直指其非,只好笑道:“孟嫂子,你爱护于女儿那是大情之常。但这位耿相公是她的表哥,要照顾表妹,那也是人情之常。“孟霆冷冷说道:“妈,你别多说了。人家表兄表妹,当然是亲上加亲。你只不过是干娘,总是疏了一层。……”
秦弄玉眼中蕴泪,说道:“孟大哥,你不要这么说。干娘救了我的性命,医好了我的病,待我有如亲生儿女,我是感激得很。但我、我……”孟老大道:“对啦,你自己的意思怎样?是愿意留在于娘这儿还是跟你表哥?”
秦弄玉心中乱阶咐,想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