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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笑傲乾坤的武学造诣远远在我之上,他判断的当然比我准确。但武林天骄却怎会无端端地杀了古月禅师?他以金国贝子的身份,浪迹江湖,就是因为反对暴君,意图救国。完颜亮的穷兵黩武,他是一向深恶痛绝的。难道他会一改初衷,反而做了完颜亮的走狗,潜入江南,暗杀南宋的志士豪杰?”要知蓬莱魔女正是因为深深知道武林天骄的心事,对他的相信,实是不亚于对笑傲乾坤,所以她刚才在猜度疑凶之时,根本就未曾疑心到武林天骄身上。正如笑傲乾坤也是有本领可以杀害古月禅师的一个人,蓬莱魔女也根本不会疑心到他一样。
笑傲乾坤语气十分愤激,朗声说道:“你我相识不深,但亦属神交已久。我一向只道你武林天骄是金国一个见识超卓、出类拔萃的人物、谁知你依然还是金国的檀贝子,我算是识错了你这个朋友,从现在起,你我的交情一笔勾销!”话说至此,看来就要动手,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华大侠三思而行!”
蓬莱魔女又惊又喜,原来那是东海龙的声音。蓬莱魔女想道:“东海龙也在此间,那就好了。他与西妓凤拼斗祁连老怪之时,是曾经得过武林天骄救命之恩的,想必会为他辩解?”心念未已,果然听见东海龙说道:“华大侠,金国南侵之事,不就是他、他预先透露给你知道的吗?”
蓬莱魔女心道:“呀,不错,提出这件事情,这是华谷涵亲身经受的,这话就更有力量了。可是、可是华谷涵也决非一个糊涂人,他为什么不想到这件事情?”
蓬莱魔女一面觉得奇怪,一面急步上山,她还差一小段路未曾赶到,已听得华谷涵在纵声狂笑!
东海龙与华谷涵的交情很深,但听了他的狂笑,却也有点怫然不悦,道:“华大侠所笑何来,是老夫说错了么?”华谷涵道:“不错,金国南侵的消息,他是曾向我预先透露。但全国调动百万大军,各处州县,处处征集民夫,南侵之事,又岂能长久瞒人耳日?即使他不预先透露,始终我还是会知道的!这不过是他骗我信他的手段罢了!”
东海龙皱眉道:“华大侠,这个,这个……你还请再思,依我之见……”言下对华谷涵的意见实是不表赞同,他话犹未了,武林天骄早已按捺不住,也在冷笑说道:“华谷涵,我只道你是汉人中的奇男子,谁知我也是识错人了,哼,哼,你简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知道你是非杀我不能甘心,你不过是心怀妒忌罢了!”
东海龙道:“华大侠决不是心胸狭窄之入,檀公于,你这句话也是说得重了!”东海龙好说夕说,尽力设法调停,华谷涵却已在狂笑道:“你是君于,我是小人?哈哈,你这君子,半夜三更,在魏良臣的密室里,干的什么?你以金国贝子的身份,却怎的又忽地变作了宋朝太师的贵客了?你敢说你不是完颜亮的使者,潜入江南,策划阴谋,干那见不得天日的勾当么?”
武林天骄怔了一怔,怒道:“华谷涵,你是白日见鬼!”华谷涵冷笑道:“不错,但不是白日,是黑夜见鬼!虽是黑夜,我的眼睛可没有盲,你从太师府逃出来,你烧变了灰我也认得你!”
此言一出,东海龙不觉大为惶惑,他知道华谷涵是决不会胡乱赖人的,他说是亲眼见到武林天骄,那自是可以完全相信。
东海龙不禁霍然一惊,暗自思量:“人心险诈,这武林天骄毕竟是金国贝子,我岂能完全相信他了?”他既是惶惑不安,忧疑不定,当下也就闭口不言。
蓬莱魔女比起东海龙来,虽是更为相信武林天骄,但听了此言,亦是十分惶恐,心道:“且看他怎么解释?”谁知武林天骄根本不作解释,只是连连冷笑,峭声说道:“你可以当着我的面捏造谎言,我还有什么可以和你说的?其实你也不必捏造什么藉口,我索性揭穿你的底细吧?”华谷涵道:“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底细?”武林天骄纵声笑道:“不是见不得人,是说不出口,你是为了一个女子,所以非杀我檀羽冲不可!我说你心怀妒忌,并非是指你妒忌我的武功,你是妒忌我,怕我走在你的前头,先获得那位女子的芳心!哈哈,笑傲乾坤,我可没有说错你的心事吧?但,你、你……”话犹未了,华谷涵已是变了面色,大喝一声:“闭上你的鸟嘴!”折扇一张,叫道:“胡说八道,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接招吧!”
武林天骄横箫一吹,声如金石,似是要把满腔郁闷之气,都从洞萧中发泄出来。但这股气却是他上乘内功苦练而成的纯阳罡气,登时把华谷涵挥扇拂来的劲风解了。华谷涵更是气怒,冷笑说道,“你用罡气闭穴的功夫杀了古月禅师,侗要想伤我,只怕还不是那么容易!”他口中说话,已是以掌助攻,呼呼声响,接连发出两掌:前一掌掌力未消,后一掌掌力又到,便如后浪追逐前浪,汇合一起,浪头更高,掌力之强,当真是有如排山倒海,他以掌风扫荡武林天骄的罡气,析扇一合,却当作五行剑使,扇头点人,扇身平削,折扇两边虽是无锋,经过他的玄功妙用,倘是给他削中,实是不亚利剑!在说那两句话的当儿,他已是扇掌并用,闪电般地攻出了七八招之多,招招都是杀手!
武林天骄对付他如此强攻,可不能再好整以暇地吹萧御敌了,他退后三步,双指一弹,一缕寒风在华谷涵掌风呼呼之下,无声无息地疾射过来,华谷涵掌力虽强,竟也抑制它不下。华谷涵盛怒之中,也不由得心底佩服,暗暗喝彩:“好个般若神指!
我华谷涵今日才是当真碰到劲敌了!”
武林天骄以指对掌,以箫御扇,一支洞萧使碍有如神龙夭矫,解开了华谷涵折扇狂攻协杀手连环招数,形势才开始稳定下来。武林天骄凄然笑道:“你我神交已久,我也早有以武会友之心,可惜这次不是切磋,而是拼命!也好,我已自知无缘,能为美人而死,也何尝不是佳事!”
武林天骄以笑声掩饰他的凄凉之感,华谷涵只觉入耳刺心,盛怒之中,也不由得有点抱愧,心中自问:“我果真是为了蓬莱魔女的缘故,要杀他么?”在武林天骄未说穿他心事之前,他是连自己也未察觉这心底的秘密的。原来东海龙在受到祁连老怪挫败之后,来到江南,找着了华谷涵,华谷涵也从他口中,知道了蓬莱魔女与武林天骄的交情已非一日,当时华谷涵也不免有凄酸之感,每每在无人之处,黯然神伤。但却还没有因此而想与武林天骄拼命。直到今晚,他发现了武林天骄在太师府中出入的秘密,又认定了他是杀害古月禅师的凶乎,这才狠起心肠,要要取武林天骄性命的。但在这“因公杀敌”之中,是否也含有私情仇怨?那就连他也分别不清了。可是,笑傲乾坤虽然因心底的秘密被人揭破,有点抱愧,随即想道:“即使我是为了蓬莱魔女的缘故,加倍恨他,但他也毕竟是金国的贝子,是我大宋的公敌,我杀了他,也绝对算不得是公报私仇。何须心中抱愧?”只是武林天骄的本领与他乃是伯仲之间,因此他杀机起后,恐防有失,遂更以全力狂攻!
东海龙惶然说道:“檀公子曾于我有恩,华大侠,请恕老朽袖手旁观了。”要知此刻他们二人相拼,实已是敌国之争,与江湖上一般的寻仇殴斗,大大不同。若是普通的江湖殴斗,按照规矩,当然是以一对一,以他们二人的武功身份,也决不想别人插手帮忙,东海龙自无须因袖手旁观,而向华谷涵告罪,告罪反而是对华谷涵的不敬;但是敌国之争,那就大大不同了,杀敌除奸,还须讲什么规矩?论什么道义?华谷涵与檀羽冲正是功力悉敌,八两半斤,东海龙若然挺身相助,华谷涵一举手就可以把檀羽冲毙了。故此,东海龙“袖手旁观”之言一出,他们二人都颇感意外,也各自有一番心思。笑傲乾坤华谷涵想道:“我虽无意要他相助,但这位老前辈平素是嫉恶如仇,杀敌恐后的。他如今却要袖手旁观,莫非是还不相信这武林天骄乃是大宋之敌?否则。岂能因个人恩怨,而不灭国仇?”武林天骄檀羽冲则是想道:“我只道他会从中劝解,却不料他要袖手旁观。看来他至少也是对华谷涵的‘鬼话’信了几分,否则,我对他有救命之恩,他实是不应如此!听他言语,他向华谷涵告罪,那当然是他认为华谷涵做得对,而他也本来是应该帮忙的了?嘿,嘿,我欲除暴政,阻止完颜亮南侵,欲与两国有识之士,共图此事,到头来却不容于本国,又见疑于宋人,悠悠我心,知我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