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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堂的衙役回答:“回大人!是天意德商号民妇柳琴击鼓喊冤。”
“将状纸呈上来!”
带堂的衙役赶紧将状纸呈了上来。只见状纸上写着:
告状妇柳琴,系多伦诺尔厅天意德商号掌柜王兰田之妻。因夫王兰田于光绪三十四年十一月初一,前往山西平遥省亲。在城外山坡上被贼人杀死,至今未寻得凶犯。望二府老爷明察秋毫,剪害安民。
民妇柳琴泣血叩天,哀哀上告……
戴彰勋很快读完了状子。因为他不需要细读,这上面的内容他比谁都清楚。戴彰勋将惊堂木一拍,大声说道:“商民王兰田被害一案,在多伦诺尔城传播的沸沸扬扬,各种各样的传说充斥街头巷尾,严重影响了市井的秩序、民心的稳定和官府的声誉。我们抚民同知署经过多方查证,拿到了极为可靠的证据。所以,今天在此审理此案,一定会让被害人的冤魂得以昭雪!”
说完,戴彰勋看着穆兴云,说道:“穆大人,您怎样看待这个案子呢?”
穆兴云听了讼词,心惊肉跳,但表面上掩饰的很平静。见戴彰勋发问,他急忙应答:“这个案子应该有了头绪吧?但不管怎样,一定要捉住凶手,维护市井稳定。”
戴彰勋面无表情地说:“这是自然。市井要维护,人心要稳定,凶手也必须伏法。穆大人,你说是么?”
“就是,就是。”
一旁的刘兰芳不明其意,他问:“戴大人,凶手捉住了么?”
“这天朝律例缜密,杀人凶手能跑得了?”
“是啊!杀了人就得偿命!!”孙大人一语双关地说。
“穆大人!”戴彰勋紧逼着问了一句,“天意德商号掌柜的王兰田这个人,你认识吗?”
穆兴云措手不及:“……认识……他到本官那里报过官。不过,从他的话语中,本官怀疑他是‘私通陶匪’呢!对了,他的伙计张金义就是陶克陶胡的探子,已经被本官抓了起来,说不定这事儿真的是陶匪干的呢。”
站在外面的魏师爷见穆兴云不加思索,将张金义一事也顺口说了出来,心里连连骂道:“这个猪脑袋,还怕人家抓不到把柄啊!”
戴彰勋听了穆兴云的话,哈哈一笑:“是陶匪干的,真有意思。”
“一定是陶匪探子趁我们不备干的。我们得加紧巡查了。”穆兴云说。
“穆大人!就这些了?”
“嗯!”
戴彰勋严肃地问穆兴云:“现在,陶克陶胡盘踞在北面,已经成为我多伦诺尔最大的隐患。王掌柜的到你们协台衙门报告路途遇到陶匪的情况,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捂着不上报?若是真如王掌柜所报的那样,陶匪打进多伦诺尔来,这责任你担当得起么?”
“本官不是说过,怀疑他‘妖言惑众’‘私通陶匪’之类的嘛。再说,他的话也未必是真的。”
穆兴云见孙立明守备嘲笑般地望着自己,有些反过闷儿来。他对着戴彰勋说道:“咦?戴大人,你审案就审案呗,问本官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戴彰勋不慌不忙地答道:“没别的意思。本官就是有些疑问弄不明白,想请教穆大人!”
“什么疑问?请讲!”
穆兴云没好气地说。
“你堂堂的穆大人,怎么会和商人王兰田来往如此密切?”
穆兴云铁青着脸:“来往如此密切?笑话!我一个堂堂的守备怎么会和一个小小的商户交往?”
“本官这就奇怪了。你们既然来往不密切,那你拿他那么多的银子做什么?”
穆兴云显得非常恼怒:“拿他银子?本官会拿他银子?真是笑话!”
戴彰勋又问:“你还明目张胆地对许多商户声称,‘为官不要钱,犹如妇人不养汉’是么?”
穆兴云说:“‘为官不要钱,犹如妇人不养汉’这句话本官可没说过。你作为一个地方最高官员,说话可要负责的!”
戴彰勋哈哈一笑:“嗯!本官是要负责的。”
穆兴云站了起来:“戴大人,看来,你这审案是要往本官的头上审喽?那好,本官就看看。你审不清楚,本官就到上面弹劾你。到时候可别怪本官不讲情面了!”说完,他重重地坐到了椅子上,紧盯着戴彰勋,那目光好似两把毒剑。大堂外的商民们听到后,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
戴彰勋镇定地说:“那好吧。既然你穆大人如此自信,我就给你一个说法。??来!传常家大德玉银号掌柜的常聚英。”
常聚英不等衙役们传唤,马上从人群中喊道:“回老爷,我在这儿!”说完,他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到大堂上跪下。
戴彰勋发问:“常掌柜的,这些银票的底联是你那里的吗?”
常聚英看完银票的底联后,肯定地说:“回大人!是我们常家银号的。”
“那是谁取走的呢?”
常聚英看了一眼瞪着他的穆兴云,沉默了。
戴彰勋一拍惊堂木,厉声说道:“说,否则赏你二十大板!”
常聚英连忙磕头:“我说,我说!这些银子都是协台衙门守备穆大人取走的……”
穆兴云有些气急败坏,他蹭地站了起来,上前一脚踹倒了常掌柜的,大骂:“瞎了你的狗眼,竟敢诬陷本官!”
也就是常家银号的小掌柜的吧。要是榆次的常家庄园大掌柜的来,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打的。
常聚英顾不上疼痛,更顾不上保护客户的秘密。他马上从怀里掏出几张纸,说道:“这上面有穆大人的签字!不仅如此,穆守备来取银子的时候,连汇水银都未付。”
穆兴云傻了,心想,当初自己怎会去签了这个该死的字?
戴彰勋厉声地问穆兴云:“穆大人!这怎么解释?”
“诬陷!绝对是诬陷!!”穆兴云咆哮起来。
“穆大人,你身为朝廷官员,知道什么是咆哮公堂么?”
穆兴云无奈,只好气呼呼地坐了下来。
穆兴云坐下之后,戴章勋继续问话:“穆大人,你说是诬陷?那好,带证人!”
周青山带着十几个商民代表走到大堂上,齐刷刷地跪了一片。
“穆大人说你们是诬陷。按照我大清《台规》,诬陷官员者,将处以绞刑。你们可要说清楚!”
一个胆大的商户,指着穆兴云说道:“回大人!包括被害商人王兰田在内的我们这些商户,主要是跑东北路生意的。走着条路,必须经过经棚一带,而穆守备以前就驻扎在那里。我们每次经过这一带时,穆大人和他的手下都要给我们按上一些罪名。要是不给他银子,他就会把我们关起来。三个月前,我就被他们敲诈了一千两银子,在收银子的时候,穆大人每次都狂妄说‘为官不要钱,犹如妇人不养汉’。我们都是商人,一般都会记住银票的票号的,大人您可以派人去查!”
他说完,其余的商人这个说穆兴云诈了他两千两,那个说他诈了五百两的。
戴彰勋听完商户们的证言后,质问穆兴云:“听了这些指正,你还要说商户们诬告你!?”
寒冬腊月,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穆兴云的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心里清楚的很,《大清律例》上规定,一个普通人敲诈银子五十两就要蹲一年监狱。而官员敲诈五十两就要按平民判决的数倍去蹲监狱,大概有五年吧。自己敲诈了这么多的银子,不知要到哪辈子才能把监狱蹲完呢!他望了望站在大堂外商民中间的魏师爷,无奈地说:“这些人都是刁民。既然他们这么说,本官也没有办法,本官只有一张嘴,说不过他们。这样吧,本官先回协台衙门,写一个书面呈文交到您这儿,用来洗清本官的冤情。”
说罢,他不等戴彰勋是否同意,就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
“想走?事情还没完呢!”戴彰勋厉声喝道。
孙立明稳如泰山,因为他已经将那两个马弁交到了同知署,而且昨晚还接到了戴大人的密信,知道好事还在后面。而静观其变的守备刘兰芳有些坐不住了。肚子里有些墨水的他,确实看了不少的书,像《大清律例》《大清律例集解附例》《大清新刑律》这一类的书常看,知道这里面规定了官员犯罪要实行“连坐”。也就是说同级官员犯了罪,而同一个衙门的官员又知情不举,就会被朝廷施以“降级”“入监”“流放”等惩罚。穆兴云这小子没给自己带来一点好处,反而要被他连累。要是被流放到了宁古塔,为那些旗人当奴才的话,还不如死了。不行!得赶紧向戴大人靠拢,摘开自己。想到这儿,刘兰芳接过话茬,对穆兴云发了难:“哟!穆大人,还有这事儿啊!您急着回去干啥?想回去搬救兵呀!不过,您就是找来救兵,他们也不会听你的,他们归戴大人节制。”
孙立明也挖苦地说:“就是!您这一走,不是敲诈也成了敲诈了嘛,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喽。我看您还是等戴大人把案子审完吧。”
“哼,本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