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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不知戴大人路过敝地,失礼,失礼!”杜受田见到戴彰勋后,颇有礼貌地说。
戴彰勋应承着:“有劳杜大人远迎,恕罪,恕罪!”
二人同属口北道管辖,虽各为文官武将,但也算是同僚。所以,杜受田引领戴彰勋进入了设在兵营旁边的守备府,并设宴为戴彰勋一行洗尘。
席间,戴彰勋向杜守备介绍了自己到多伦诺尔上任的使命。一般人看来,这只是礼节性的拜访,但戴彰勋自有他的打算。他想到的是,在剿灭陶克陶胡马匪时,或许可以得到杜守备帮助。
杜守备钦佩地说:“戴大人真乃我朝之栋梁。前两个月,有一个到多伦诺尔厅赴任的同知路过这里时,本官也照例宴请了他。这家伙一听本官说多伦诺尔周边匪患猖獗,并且陶克陶胡有可能盘踞在北部草原一带时,登时吓得脸色苍白,说啥也不肯往前走了。他在本官这里赖了一个多月,说是大病缠身。本官找了几个先生替他把脉,也没发现他有啥病,可他坚持说这几个先生是混饭的,连痨病都看不出来。您说可笑不可笑?没办法,本官只得替他飞马传报。杨制台知道这事儿后,一怒之下,把他给免了。而戴大人您竟然知难而进,本官钦佩至极。”
“哪里,哪里!本官无甚才干,只是想替杨制台分忧罢了。再说,作为臣子,理当尽忠尽职的。”
席间,杜守备还向戴彰勋详细地介绍了独石口一带的防御部署以及兵力配备情况。最后,杜守备说:“戴大人到多伦诺尔之后,如遇陶匪,吾责无旁贷,可助您一臂之力!”
戴彰勋有些激动,他立刻站了起来,长长一揖:“那真是太感谢杜大人了……”
杜守备赶紧回拜:“何必客气,此乃本官之责任。再说,剿灭了陶匪,我们都可以高枕无忧了。”
第二天,戴彰勋辞别杜守备之后,继续向北行进。出了独石口就是多伦诺尔厅辖地,再往北二百四十里就是多伦诺尔城了。这里的地势同独石口内截然相反,一马平川、荒草遍地的,基本上没有什么村庄。真应了《敕勒歌》中所描述的:
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
风吹草低见牛羊……
金旺哪里见过这么宽阔的草原?他兴奋地骑着马在草原上来回窜捣。不一会儿就跑到了队伍前面。
马队队长肖化南奇怪地问:“你不在后面侍奉戴大人,跑到前面干什么?不怕大人责怪你?”
“才不会呢!对了,肖队长。总督大人派你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保护我们,你愿意么?”
“那咋不愿意呢?我是杨总督的贴身侍卫,就像你在戴大人面前一样。杨大人叫我干啥,我自然就干啥。再说了,像戴大人这么体恤百姓的好官可不多见了。所以,我要尽全力保护他。”
金旺开玩笑地说:“尽全力保护戴大人?那要是我被人欺负了呢?”
“那我就一枪崩了他!”肖化南认真地说。
金旺又说:“我会拳术,说不定还谁保护谁呢!”
肖化南问:“你会拳术?我怎么没看出来。”
金旺说:“亏你还是天津卫的人呢,连习武之人都瞧不出来。我可是一看便知道的。”
两个年轻人在队伍前面轻松地打闹着,逐渐成为了好朋友。
而此刻,戴彰勋却不那么轻松。在这座古城,将会发生什么事呢?戴彰勋不敢往下想。
路上,碰到了三三两两的经商队伍。不过,这些商队非常庞大,最多的竟有上百辆拉送货物的牛车以及由几百峰骆驼组成的骆队,那些难以计数的牛羊马群也在赶往内地。牲畜群经常阻断他们的行进路线。金旺高兴地说:“看!我们还没到达多伦诺尔,就已经知道她的繁华了。”
戴彰勋赞许地说了一句:“看样子,你开始动脑筋了。”
金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老爷您这么教我,我能不动脑筋吗?”
“呵呵,我还真没发现,你还挺会说恭维话的。”戴彰勋笑着说。
“我说的可是实话。老爷却说我说什么恭维话。”金旺争辩着。
这时,马队前哨前来报告:“启禀大人,前面有一个大镇子,叫二豪镇,归我们多伦诺尔抚民厅管辖,那里有我们的驿站。大人是否在那里安歇?”
“好的,天色已晚,就在那里安歇吧。”
临近黄昏,戴彰勋一行到达了二豪镇。在这个大镇子里,有很多的客栈、商号、清真寺,大量南来北往的旅蒙商在此宿营,非常热闹。二豪镇的里正(镇长)和这个镇的商务会会长听说新任同知大人路过这里,赶紧率领镇子里的头面人物到镇子外迎接,并安排同知大人一行到驿站住宿。小驿站倒是很干净,但容不下这么多人。于是,二豪镇的里正便将剩下的马队安排到了天顺祥客栈。小驿站里有个驿丞,他一看这支队伍的排场和为首这个大人的仪态,知道就是官府中的大员,他除了殷勤地伺候外,还马上派人沿着驿道到百里以外的多伦诺尔城飞报,省却了他们不少的麻烦。
戴彰勋参加完商贾、乡绅们安排的欢迎晚宴后,回到小驿站,换上普通人的衣帽出来溜达。前面,一个商人正站在大口水井旁边,指挥着伙计们上上下下地往大马槽里倒水,让牛羊群饮用。戴彰勋径直走了过去。
“喂!掌柜的,生意好吗?”戴彰勋问。
刘三银回头扫了一眼这位客官,没好气地说:“好个屁!”
“呦,咋这么大的火气呀?”
“妈的!我在乌珠穆沁旗有那么多的牛羊。陶克陶胡匪徒截断了通往那里的道路,我的牛羊全完了。听说,他们还要攻打多伦诺尔呢!这不,我赶紧把手头的牛羊运到北京,你说我的生意好不好么?”
戴彰勋关切地问:“怎么,陶克陶胡已经到多伦诺尔以北了?”
刘三银不耐烦地说:“谁他妈的知道,这些该死的马匪!”
说完,他又继续催促伙计们干活。
“大胆!你竟敢这么与同知大人讲话,不要命了!”
匆匆赶来的马队队长肖化南大声训斥着。
“同……同知?”
在多伦诺尔经商的人都知道同知的官衔,老百姓们都尊称其为“二府爷”。向来没有见过这么大官的刘三银登时吓傻了眼,也不管地上的一片水,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小的该死,二府老爷恕罪!小的该死……”
“不许这样说!”
戴彰勋责备地看了一眼马队队长肖化南,继续对刘三银说道:“这里没有什么二府爷,我只是一位普通的客官。来,到我驿站里喝茶,一起聊聊。”
戴彰勋不由分说,一把拉起刘三银走向自己所住的驿站。
刘三银筛糠似地跟着戴彰勋,几次回头,偷偷地瞥了那个挺厉害的侍卫一眼,生怕他腰上的宝刀飞出鞘,割下自己宝贝儿一类的物件。
“来,喝茶。”
戴彰勋亲自为刘三银倒了一杯。
“不、不敢……”
“没事儿,喝吧。跟我说说多伦诺尔的事儿。”
刘三银只好端起茶杯,却怎么也喝不到嘴里去,茶碗老是叮叮当当地磕自己的牙。
戴彰勋见状,安慰道:“别紧张,慢慢喝。”
“不……是……不……不紧张,我家见过最大的官是我们村的庄头儿……我们见了署衙的衙役都要磕头的,别说是您这么大的官了……”
刘三银紧张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哈哈哈!没什么,你把我当做你的客商不就行了?哈哈哈……”戴彰勋一直在笑着说。
在戴彰勋的说笑当中,刘三银慢慢地缓和了下来,他说:“我是多伦诺尔富盛永商号掌柜的。现在多伦诺尔的生意可不好做,许多洋行仗着权势,搅和的市面如同浑水一般。还有,听我们东路到经棚、赤峰、大板一带经商的人说,陶克陶胡是反对在蒙古地区开垦的。他们造反后,经常掠杀在那里开垦的汉人。前几天,我们到锡林郭勒盟北部各旗做生意的商人回来说,陶克陶胡匪徒已经被东北的官兵撵到了那里,人数很多。我的一个朋友就碰到了他们,还差一点让人给骟了,多可怕。这不,我在乌珠穆沁旗的牛羊也不敢去赶了,只好把手头这些有限的牛羊和换来的狐狸皮、药材运到京城去。大人,您说这以后可咋办啊?”
原来,刘三银走的前一天晚上,从伙计们嘴里已经知道了王兰田在草原上的恐怖经历。
咋办?戴彰勋还没有考虑成熟。所以,也不好贸然回答这个问题。
“陶克陶胡的事儿咱就先告一段落,再跟我说说你们市面上的事儿吧。”戴彰勋说。
刘三银想了想,说:“咱市面上也没啥新鲜的了,只是生意越来越难做。原本,咱城里有上千家跑外蒙的商号。近几年,由于北面外蒙越来越不安全了,很多商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