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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乌尤图走到大门口,说:“你就是陶克陶胡?”
“是我,我要见七王爷。”
“找齐王有什么事?”
“是二龙索口、赛音胡硕和塔奔塔虎牧场出荒之事。”
齐王府内。
在议事厅大堂,齐王与双城子厅正六品理事通判韩泰祥分坐在八仙桌两旁。议事厅大堂红毡铺地,白灰抹墙。堂中央有两个高过人头的铜制大火炉,外成祥云形,雕龙画凤,金光灿灿,颇为精湛。一个高大的落地穿衣镜放在东墙边,在那个年代这可是极为奢侈的物品。西墙边摆列着用紫檀、铁梨和金丝楠等珍贵木料制作的精美家俱。家俱上摆满了各种珍贵的珠宝玉器。墙上则挂着各种名贵的刺绣、彩画、古玩和京城蒙地书法高手题写的盈联匾额。最醒目的是大堂正墙上悬挂着四幅以月色为主题的书画。画的内容分别是“峨眉山月”“姑苏月夜”“卢沟晓月”“沧海涌月”。书画的作者便是赫赫有名的八大山人。在这些书画的衬托下,整个华丽臃肿的大厅才显示出一丝淡雅清馨。
不过它的主人既不“淡雅”,也不“清馨”,是一个让牧人们怕的直哆嗦的人物。齐王个子不高,但不肥胖。在其父怪僻、患有神经病,其母骄横任性的环境里,齐默特色木丕勒养成了郁郁寡欢、怯懦软弱却又神经暴戾的性格。
齐王先开了口:“韩通判大老远的来我王府,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吧?”
“赵尔巽将军派下官来齐王爷这里,还是要商议出荒之事。”
“你上次不就是为这事来的么?”齐王故意说。
“上次我们可是没谈妥呀。”
“没谈妥?”齐王说,“本王三年前就给奉天将军赵尔巽行文陈述,准备开垦二龙索口、赛音胡硕和塔奔塔虎一带的牧场。没想到,这事竟然拖了两年。你们办事如此拖沓,我们还怎么合作?”
“回王爷!”韩泰祥说,“我们赵将军一接到王爷您的呈文,立刻报了上去,可上面迟迟没有动静。是不是王爷您在呈文上写错了什么?”
齐王不满地看了他一眼:“本王在呈文上是这么说的,‘咸丰同治年间,粤逆扰乱,屡经征调满蒙官兵入关剿贼。本旗应调者,则由王府之备办。一切支应悉由商贷,新陈相加,积至六十余万串。本旗按年由所入地租陆续偿还。后经吉林将军赵尔巽清查核准后,对本旗历年陈欠贷款分别折扣归还。’所以,要求继续放垦,偿还债务。本王这样讲,哪里会错?”
“不是都补还回来了么?”韩泰祥问。
“胡说!难道银子多了会烫手?”齐王叱喝了一句。
韩泰祥说:“王爷说的极是。不新增‘官垦’土地,我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只是您别说是已经将商贷归还了呀。”
齐王说:“已经说了,还怕啥?你来了就好。咱们抓紧时间,赶紧丈量土地,放‘官垦’。”
韩泰祥说:“您要放‘官垦’不是个太好办法。赵将军说这次要由汉族富商豪绅包领,那样才可以一次性拿到土地包领租,能获得更高的利润。至于分成嘛,可以同时进行,不需要返还的。不过,王爷您得保证租种土地时,牧人们别闹事,否则??”
齐王刚要辩解,管旗印务协理普乌尤图走了进来,趴在齐王耳边密语了几句。
齐王回过头,对韩泰祥说:“韩通判,本王有急事要临时处理一下。你在这儿候着,本王去去就来。”
“王爷您去处理就是了,下官在这里等候王爷大驾。”
齐王带着普乌尤图来到了议事厅旁边的一个房间。
“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齐王问。
普乌尤图说:“还不清楚。塔虎一带的牧人都炸了锅,想阻止我们放垦。”
“阻止放垦?这些贱民!这郭尔罗斯草原上的一切都是本王一个人的,本王想咋样就咋样。他们想造反啊?你下去查查,抓几个带头闹事的。”
“喳,小的这就去办。”普乌尤图刚要转身,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回过头来说,“对了,牧人们公推陶克陶胡前来请愿。这会儿,他正在大门外等着呢。”
“陶克陶胡?放着好好的台吉不享福,非要和这些贱民站在一起。前些年,他带领会兵打土匪,帮了本王不少的忙。要不是看在他有功,而且还是本王的亲戚的份上,本王非把他抓起来不可。不见他!”说完,齐王准备返回议事厅。
“王爷!陶克陶胡赖在那里不走,并大喊大叫的,非要见您不可。要是让那个韩大人听到了的话??”
齐王一听,大怒:“想搅了咱的好事?给我好好教训他!”
“喳!”
普乌尤图跑到大门口,对候在那里的陶克陶胡道:“你回去吧,王爷有事不见你!”
“不见?不见可不行!”陶克陶胡说,“我们的牧场都快被开垦了,听说有一万多晌呢。”
普乌尤图满脸不悦:“又没有开垦你的牧场,你得瑟什么?”
陶克陶胡针锋相对:“得瑟?被开垦牧场的人咋生活?难道你不是蒙古人?”
“咋生活?朝廷不是每年都给你俸禄了嘛。”普乌尤图说。
“我是说普通蒙古人!”说完,陶克陶胡就要往里闯,“我要面见齐王。”
普乌尤图赶紧拦在了大门口:“陶克陶胡!你平时就总给我们找麻烦,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也就罢了。可今天你竟然擅闯王府,这就是抗上!你该当何罪?”
“王府咋啦?我一个堂堂的台吉不能进?”陶克陶胡用手一推普乌尤图,“今天我就闯了!”
被推到了墙根上的普乌尤图喊道:“算你有种!??卫兵,给我拿下。把他拖进处仗厅,打五十大板!”
几个府兵一听,为难地说:“协理老爷,陶克陶胡是台吉,我们不能以下犯上。”
“他妈的!”普乌尤图大骂,“你们违抗王爷命令,想被割去耳朵啊?”
府兵只好上前撂倒了陶克陶胡,并拖进了处仗厅。
“给我打!”普乌尤图狠狠地说。
府兵一听,迟疑了一会儿,不得不操起板子,狠狠地打了他五十大板。陶克陶胡一声不吭。行刑结束,普乌尤图命令将陶克陶胡扔出府门。
躺在在王府门前的陶克陶胡悲愤交加。他痛骂了一通。然后,恨恨地说:“没想到,我们来讲理,你们却这般对待!这个王爷不是代表我们蒙古人的,我也绝不会再迈进这个门槛。你们勾结贪官污吏,出卖草原;使蒙古百姓背井离乡,无以为生。你们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你们还是我们蒙古人吗?为保护蒙古牧场,我发誓与你们战斗到底,能胜则是蒙古民众之福;若失败了只有我一人承担责任……”
站在台阶上的普乌尤图讥讽道:“还说什么战斗到底?请愿有什么意思,要是有种你也像化黎雅顺那样造反呀?”
“哼!” 陶克陶胡说,“我们走着瞧!”随后,他艰难地站起身来。
普乌尤图见状,哈哈大笑:“你们瞧!黄金家族的窝囊废。还哈萨尔大王的二十九代孙呢,现在只混了个四等毫克台吉,就想跟齐王理论?我这个不是黄金家族的人都比他强得多呢。”
就这样,陶克陶胡结束了请愿。在回家的路上,他牵着马,一步一个血印……
027:第六章:圣湖畔,陶克陶父子齐抗垦 '本章字数:5254 最新更新时间:20120613 01:22:44。0'
常言道:马急了都能脱缰,人急了还不造反?陶克陶胡这个倔强的蒙古汉子,忍受了这般污辱之后,返回了三家子屯。回家后,他命人把亲族乃旦扎布、哈达、扎木苏、富桑等八人和义友赛吉拉胡、那顺巴图、额尔德尼?达赖等人叫到了自己的蒙古包。
几人一进毡房,看见陶克陶胡的惨状,急急地问道:“陶老爷,这是咋了?”
“难道是遇上胡匪了?”
陶克陶胡挺起虚弱的身子说道:“今天,二龙索口、赛音胡硕和塔奔塔虎的牧人推举我为代表去齐王府请愿,但失败了。”
在一旁为陶克陶胡敷药的大儿子德力格尔不满地说:“不仅是失败了,齐王还打了我阿爸五十大板呢,够歹毒的!”
乃旦扎布说:“那你咋不叫上哥几个?大家一起去多少还有个照应。看,吃亏了吧?我们没法生活了才去请愿的。我就不明白,齐王咋就不向着我们蒙古人,反而向着朝廷垦务官员呢?”
那顺巴图恨恨地插了一句:“齐王是太想巴结太后了,想当那个老棺材瓤子的徒子徒孙。这亏咱不能吃!”
次子奈玛说:“反正大家都活不下去啦,索性反了吧,阿爸。”
三子努特克图也大喊:“反了吧!”
大家群情激奋:“对,反了吧,陶老爷!”
“再这样下去的话,咱可就啥也没有了。”那顺巴图更加气愤,“陶老爷,他们不让咱活,咱也不让他们舒坦!”
陶克陶胡前思后想,把心一横,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