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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除去张定边呢?
姚广孝皱了下眉头,“但我当年看你,真的感觉你本心死,这才不想杀你。我若杀你,当年是有机会的。”
众人讶然,不想姚广孝居然比张定边还狂妄,他有将张定边置于死地的机会?
张定边昂然道:“不错,你我当时做赌,输者任凭对方处置。我输了,你让我死都无妨,但你没让我死,只让我留在金山寺,一留多年。如今我虽老了,可还没死。”
姚广孝叹道:“你没死,雄心还在,我现在才知道你一切都在做戏,在我面前做戏。你能留在金山寺多年,因为你也信金龙诀的秘密。”
张定边缓缓道:“难道你不信?”
姚广孝默然,可神色已冷了下来。
现在谁都看出来,那幅万里江山图中,的确藏着金龙诀的秘密,就因为这个秘密,才让张定边留在金山寺多年。
张定边冷笑道:“其实你也信的。你留我在这里,只是不信我能先你一步看出这江山图的秘密罢了,你也以为叶欢难以猜透这秘密,才要借口杀他,掩饰金龙诀的秘密。只可惜,天意弄人,他偏偏看破玄机……”
叶欢脸色阴晴不定,见众人望过来,忍不住强笑。
事态转折的出乎叶欢的意料,见姚广孝、张定边剑拔弩张,燕勒骑、秋长风手已握刀,他似乎也有些畏惧,再不敢多言。
姚广孝双目一张,目光森冷地落在张定边身上,缓缓道:“我知道你还不死心,你当年输给太祖并不死心。但你知凭一己之力,绝难再撼动大明江山,因此这才隐忍。但金龙诀若出,你就觉得有对抗大明的力量,还想蠢蠢欲动,重扶陈家后人?”
张定边哈哈一笑道:“你说的一点不错。”
姚广孝目光如冰,嘴角带分阴冷的笑,“可你还没有得到金龙诀。”
张定边长吸一口气,一字字道:“那又如何?”
姚广孝咧嘴一笑,露出枯黄的牙齿,“我只想告诉你,你就算天下第一英雄又能如何?我当年可以杀你,今日也不例外。你若不乖乖的留在金山,只怕不能活着出了大殿。”
张定边笑笑,“是吗?”他话一出口,身形陡动,一闪之前,就到了姚广孝的身前。
姚广孝神色不变,只是低沉地说道:“杀了张定边!”
“杀”字出口,话音未落,卫铁衣已出手。卫铁衣一直守在姚广孝身边,一看张定边前来,立即拔刀。
刀声嘹亮,可刀光早在刀声之前,就如漫天飞雪般地吹向张定边。
卫铁衣一口气劈出了七刀。
张定边只回了一拳。
殿外有电闪而过。那一拳就如电闪般重重地击在卫铁衣的胸膛!
卫铁衣狂叫声中,倒飞而出,撞在墙上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那一拳直如巨斧开山,晴天霹雳,打得卫铁衣五脏移位,口鼻溢血。
一拳之威,竟致如斯。
张定边一拳得手,眼中寒光一闪,遽然凌空而起,只听到“哧哧”声响,那一刻,不知道有多少铁针从他脚下飞过。
卫铁衣虽被张定边一拳打飞,终究还是放出了夺命的铁针。若非为了躲避铁针,张定边那一拳,就能打得卫铁衣胸骨尽碎,背脊折断。可饶是如此,卫铁衣跌在地上时,一时间也难以起身。
张定边和姚广孝撕破了脸皮,居然没有逃命。他虽老了,但功夫从未放下,在众侍卫环绕下,蓄意一击,竟要取了姚广孝的性命。
这是怎样的豪情和自信?
这是何等的嚣张和猖狂?
铁针落空,张定边腾空,目光闪动,还是要扑向姚广孝。陡然间,两道黑影左右扑来,刀光一闪,分刺张定边的两肋。
是燕勒骑。
卫铁衣虽败,但他毕竟挡了张定边片刻。燕勒骑亦是不凡,在生死关头,已有人扑来守护姚广孝。
必保姚广孝。
虽没人提及,可所有人都知道,姚广孝不能有事。姚广孝若有事,这里的人都要死!
张定边目光中厉芒闪动,空中怒喝,双脚连环踢出,竟抢在单刀刺来前,踢在了那两人的肩头。
双刀飞空,肩头全折。一人被张定边踢得空中陀螺般旋转,等落在地上时,不成人形。可另外一人却能在电闪间出手,扯住张定边的半幅袈裟。
那人触及到张定边的袈裟时,浑身一震,被张定边一掌拍在头顶,脑袋倏然陷了下去。
张定边掌若蒲扇,一掌击下,竟如千斤铁锤敲下,瞬间毙了那人。
他举手投足间,就击退卫铁衣,连杀两名燕勒骑,可如电的身形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殿中“咯”的一响,张定边变了脸色,再不顾杀了姚广孝,脚尖一点落下的尸体,火筒一样地飞蹿直上。
只听到“嗖嗖”响动,有七枝弩箭打出,再次从张定边脚下射过,钉在了万里江山图上。
燕勒骑动用了硬弩。
那弩弓是筒状,并非连弩,极为小巧,一次只能发射一枝弩箭,可就因为如此,劲道之强,还要比连弩强悍三分。
但就算这强劲的弩箭,居然也奈何不了张定边。
刹那间,又有三人守在了姚广孝的身前。卫铁衣吐血,两个同伴惨死,非但没有骇破燕勒骑的胆气,反倒激起他们同仇敌忾之心。
张定边人在空中,白眉一扬,身形展动,向殿门扑去。
他知道若要重整旧部,抢夺朱家的江山,眼下必须要除去姚广孝,不然日后姚广孝肯定是起义的最大阻力。他既然要反,当然能先除去姚广孝最好。可见燕勒铁骑前仆后继的剽悍,他已知道,要杀姚广孝并非易事。
张定边毕竟是身经百战的将军,绝不墨守成规,一击不中,立即分析局面,先离开大殿,找出金龙诀,再论其他。
张定边身形一动,第二排弩箭就擦着他的衣襟飞出。见张定边要逃,姚广孝双目一张,喝道:“张定边,今日再败,何必再逃?”
就有燕勒骑要追了出去……
陡然间,空中狂风大作,只听“哧哧”声响,不知多少黑影半空袭来,直奔姚广孝。
卫铁衣摔倒在地,天昏地暗,一时间不能起身。见那黑影射来,撕心裂肺地喊道:“保护上师。”
他看得清楚,原来那片刻的功夫,张定边空中扯断颈上念珠,双手一错,念珠纷飞,就如乱箭般射向姚广孝。
有两燕勒骑看不清究竟,抽刀就挡,只听“当当嗖嗖”声响,刀断人亡,那念珠一击之力,竟不下强弩硬弓,不但打断了单刀,还射穿了燕勒骑的身体。
那念珠如网,大部分是阻挡追兵,可还有十数颗射向了姚广孝。
眼看姚广孝要逃不过这念珠的噬体之击,可他仍旧神色不变,安坐不动。
陡然间,有电光在殿中亮起,那电光瞬间连闪十三次,幻出十三点星光。
星光击在黑光之上,耀出点点火光,照亮了那如梦星眸。
叶雨荷出剑。叶雨荷赶到。
她竟在刹那间连刺十三剑,刺落了击来的十三颗念珠。
好快的剑,剑如电闪。
叶雨荷击落了那夺命的念珠,脸色也变,她虽刺落念珠,但那连环十三击自念珠上传来,震得她手臂发麻,长剑几乎把握不住。
好一个张定边,竟有这般神通,卫铁衣拦不住,燕勒骑拦不住,弩箭留不住,就算余力之下,快剑叶雨荷也勉强抵挡。
张定边要走,无人可挡。可张定边如苍鹰般到了殿外,陡然微凝。
大雨如注,殿外有人。
秋长风立在雨中,脸色苍白,望着那如鹰如虎的张定边,轻淡道:“上师说得不错,今日再败,逃有何用?”
一个霹雳击下来,照得张定边须眉皆立,秋长风脸白如雪。
张定边瞳孔收缩,知道姚广孝眼力从来不错,挑选的人无疑是精英中的精英。秋长风虽年轻,可却有铁一样的神经和镇静。
这样的一个人,既然看到他方才奔雷的威势,还敢挡他,不是有惊天的胆量,就是有惊人的身手。
雷声震天,就要撕裂天地、倒卷江水之际,张定边出拳。
一拳就到了秋长风的眼前。
张定边是百战之将,当然知道无论什么时候,什么地方,打倒敌人才是第一要义。秋长风没有多说什么,可张定边早就明白他的言下之意,要离开这里,就要踏着秋长风的尸体冲过去。
兵法和武技的相通之处在于唯奇胜、唯快不破,讲求的是瞬息之间做出最佳、最快、最准的一击。
那一拳夹杂着天地之威,风雨之势,由张定边全力使出,如黄河怒崩般的威猛。
可在那一拳击出前,就有一道刀光划破了滂沱的雨夜。
秋长风先一步出刀。
他虽没有张定边决战疆场的经验,但料敌先机的能力,早是翘楚之辈。他知道眼下张定边突然重拾信心,决然和姚广孝动手,就是想要颠覆大明,重新收拾旧河山。
张定边沉寂了数十年,一朝动念,绝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服。
眼下要说服张定边,看来只有一个办法,杀了他。
说话时,秋长风就见到张定边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