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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冲心里早把龙崇九骂的狗血喷头了,什么玩意,他妈的,刚来这就想当老大?哪个巡捕不是靠老子们吃饭,他嘴上却道:“九爷说的是,兄弟混了这么些年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龙崇九从他眼底溢出的那一丝鄙夷看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这些亡命徒不真正回是不会俯首低头的,嘴上一套,心里一套,哼哼,走着瞧,不是为了大计划,今天就要你好看,想到这里,龙崇九不以为然的一笑道:“道上混的最重要的一条是讲信义,我最恨那些口是心非之徒,他们了别碰到我手里,否则我让他们九死不得一生。”
龙崇九再次端起茶杯,眸中寒光流闪扫过张冲勃然变色的脸孔。
张冲只感自已身背处没来由的升起一股寒意,他这话是对自已说的?真的小看他了?
“不敢不敢,九爷,今日若受九爷之恩,来日定当图报,张冲一言九鼎,绝不背信。”
“没那么严重,我们这些巡捕也是看人家脸色过活的,总得交待下去吧?你张兄在这里胡闹,捅到上边去还不是兄弟我遭罪吗?你以为那些洋人请我来是为了供着的吗?”
“兄弟们明白,以后尽量不给九爷你惹事,有时也是身不由已啊,咱们还不是老头子们的‘撸子’吗?人家指哪咱们就得打哪,江湖饭不好吃啊。”张冲满脸横肉挤成一堆道。
‘撸子’指腰里别着的手枪,大部分手枪都被土解为‘撸子’。
“我今个儿心情好,体谅你老兄这撸子难当,这大街上尿尿的事是不是有点不雅?何况你老兄欺负的是中国人,那是同胞啊老兄,说句大实话,你今儿个要是在整的是个洋鬼子,我龙崇九全当今儿出门没戴眼珠子的,扭头就走,不过,老兄你有那胆儿吗?”
张冲一张脸不由通红,他听出了龙崇九话语中的嘲讽,干笑一声道:“九爷,看您说的,咱们还不都是靠人家洋人混日子吗?这里可是租界啊九爷,别说我不敢,您敢吗?”
张冲也不含乎反将了龙崇九一军,他在租界还真没见过谁敢公开打骂洋人呢,那不是反天了。
龙崇九忍不住笑了,饶有兴趣的盯着他看了两眼道:“老兄,这年头做人不好做,做狗还不好做吗?问题是狗没有尊严,我们现在都是没有尊严的狗,这种现状只能靠你自已去改变,你记着,主人永远不会让他的狗上席面,因为他没那个资格。”
张冲脸是的肌肉抖了两下,他明知自已是‘狗’,但给人当面揭丑还是心里难受,这说明他还是有血性的,并不是心甘情愿的想当狗,只是给环境所迫吧。
“九爷,兄弟受教了,我张冲敢在这乱世上混,就不怕横尸街头,今天你让我感觉到这心里缺根主心骨,哎,都说乱世造英雄,那有那么容易啊,都是拿命换来的啊。”张冲心里生出感慨,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想过敢对洋人怎么样,也许是从小心里对他们的一种畏惧吧,人家有枪有炮的时候,咱们还用刀矛呢,怎么拼?中国人多也不是这么个拼法嘛。
有人供应咱们枪咱们炮,还会怕他们?问题是没人替咱们撑腰啊,大清国还不在洋鬼子面前割地赔款吗?咱一个上海的小流氓拿啥和人家抗衡,强如杜黄张三位,还不是洋人的狗?
“老兄,这里是上海,是中国人的地盘,洋人虽高高在上,但他们不可能事必躬亲,凡事别做绝了,聪明人都给自已留退路的,就拿沈杏山来说吧,他难道不会失势?从公共租界爬进法租界,向杜黄张投诚,下边许多有血性的兄弟们心都凉啊,为了那点害中国人的烟土,他可以不要脸子,不要尊严,在杜黄张的眼中他连条狗都不如。”
张冲面色不由一变,左右看了下,压低声音道:“九爷,逢人只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你就不怕我在沈爷面前给您说什么坏话?他必竟还是公共租界的督察长啊。”
龙崇九打了个哈哈,右腿一抬贴着自已的屁股根踩在椅子上,不屑的道:“他算你九爷蛋底下哪根毛?张冲,今天给你网开一面不是冲着他沈杏山,只是觉的你老兄还算懂眼色,毁了可惜,你竟管在他面前翻翻舌,为此我龙崇九要是报复你一根汗毛,我就不是人养的。说句难听的话,他,我还真没放在眼里边。”龙崇九首次显出了他的那股子嚣张劲儿。
张冲却不由心里打鼓,是啊,这位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儿,刚来就挎上M1911了,许多探长都没有这个荣殊呢,还况人家还是个探员,一定是个有深厚背景的大主儿。
这刻,瘦当子阿三已领着那两男一女回来了,张冲趁机告辞,客气了几句,面色凝重的带人离去了,临出门时还向那位挨打的年青汉子道了一声‘得罪了’。
那三人却没急着走,西装男首先上前道谢,而那旗袍女却有些诧异的望着龙崇九,必竟她知道这些巡捕和流氓是穿一条裤子的人,今天日头从西边出来了吗?
而龙崇九这时却把注意力放在了那个挨打的年青人身上,他二十七八左右,中等个头,相貌清奇,隐隐还透出一股坚卓的自信,而就在张冲他们离开后,这种自信越发不再掩饰了。
“不知巡捕大哥贵姓大名,今天全亏了先生,兄弟洛炳章,这位是我朋友陈精武,这位是谢红妆女士,为表示我们的谢意巡捕大哥请允许兄弟我做个东道,不知意下如何?”
西装男侃侃而谈,彬彬有礼,让龙崇好感大生,同时陈精武和谢红妆也过来道谢。
龙崇九的目光则一直盯着陈精武的身上,他知道今天自已走眼了,直到这刻他才发现这位陈精武是位深隐不露的高手,至于人家为何要隐藏实力,或许有不可告人的苦衷吧。
陈精武,这个名怎么听的那么熟悉呢?陈精武?陈精武?
从他稳健的步履中能看得出他的下盘有着相当深的造诣,一般人走路都有种飘浮感,而他绝对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那种孔武大汉落地有声的沉重感,他的锋芒完全内敛了。
龙崇九深深望了眼陈精武,才对三人点点头笑道:“洛先生客气了,在下龙崇九,小字奉钦,身为福州路巡捕,自然要履行职责了,工部局不会白给我薪水的,谢就不必了。”
可是这位洛炳章却是个好客的主儿,居然热情的不得了,竟对龙崇九展开了一糸列攻势,非要他赏脸出席今夜的饭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要收买龙崇九呢。
龙崇九实在是推辞不了,最终只得答应今夜去赴会,这才得已脱身。
就在他刚走,谢红妆就表示了她的意见,道:“我说三哥,你今儿怎么了?热情的过火了吧?”
洛炳章神秘的一笑,看了他们二人一眼低声道:“红妆,这你就不懂了,我就是要和他交朋友,原因有三,第一他给我一种很特殊的感觉,具体我也说不清,也许我今天真的以烧了吧,第二我们缺少一个捕房里混日子的朋友,你也知道上海现在不比往常,有这么个朋友对我们有意想不到的好处,第三就是他腰里别的那把枪,二哥你应该认识那把枪吧?”
陈精武点点头,沉声道:“美国造M1911式,相当不错的东西。”
谢红妆一听也不再说话了,男人们办什么事都是有目地的,自已倒是没想的那么远。
“二哥,你对这个人怎么看?”洛炳章盯着陈精武道。
“三子,除了师尊很少有人能让你二哥心动,但他给你二哥的感觉是深不可测,我觉的可以试探性的接触接触,而且我的深浅他多少都有些察觉了。”陈精武道。
“真的,那这个人可不简单啊,那我们可要小心了。”洛炳章不由一惊道。
谢红妆也不由变色,关切的望了眼陈精武。
陈精武点点头道:“无妨,大家都是中国人,他也不象那种小人,晚上好好会会他。”
三人结束了谈话,一起朝外走去。
第一卷 风吼龙怒 第十一章 言戏洋上司
龙崇九午时返回了中央捕房,在公共餐厅吃一口饭后就回了公宿。
今天捕房里有头有脸的主儿都去给黄金荣捧场子去了,这麻脸荣不愧是上海滩一等一的大亨,只是给情妇过个生日也这张大派场,不过借此机会收买政要和进一步勾通与租界大人物的关糸确实不错,为日后敛财平铺了道路。
上海地面上的政要军要,工商界巨子,租界的领事们,董事们,捕房的头子们都有列席,黄金荣凭的不是那张麻子脸面,而是白花花的银子,就拿法总领事来说,月入十八万两白银,不让麻脸荣开烟馆卖大烟,他能有那么多银子花?扛着枪去抢也没那么方便吧。
想起势就得有钱,真正为麻脸荣为命的人有几个?都不是为了钱吗?
在上海他黄金荣也不是青红帮的人,但把脸贴在洋人屁股上之后他就掘起了,黑白两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