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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开始嘲笑自己多疑如惊弓之鸟的时候,一阵悠扬而略带哀怨的音乐声突然从黑暗中飘来,正是林俊杰的《江南》!
袁荃最爱听的那首《江南》!
风到这里就是粘
粘住过客的思念
雨到了这里缠成线
缠着我们留恋人世间
你在身边就是缘
缘分写在三生石上面
爱有万分之一甜
宁愿我就葬在这一点
孟思瑶循着歌声走去,每走一步,都觉得离更深的恐惧更近。
圈圈圆圆圈圈
天天年年天天的我
深深看你的脸
生气的温柔
埋怨的温柔的脸
不懂爱恨情愁煎熬的我们
都以为相爱就像风云的善变
相信爱一天
抵过永远
在这一刹那冻结了时间
转到书房门口,血顿时凝住了。
书房里空荡荡的,进入眼帘的只有一台电脑,一台开着的电脑!
音乐就是从电脑里传出来的。
不懂怎么表现温柔的我们
还以为殉情只是古老的传言
你走得有多痛
痛有多浓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
心碎了才懂
“当梦被埋在江南烟雨中”,这是什么样的巧合?袁荃最爱的一首歌,似乎预示了她的命运——她年轻的生命,正是陨落在江南烟雨中!
书桌前没有椅子,没有人,但电脑里有QQ,有对话,有孟思瑶一个小时前发给袁荃的话。
“我已经将它撕碎了,现在应该已经在某座垃圾山的峰顶,一览众山小。”
还有袁荃和乔乔的对话。
圆圆圈圈:瑶瑶不理我了,还撕碎了我送她的照片,55555
乔乔:谁让你对她这么凶?
圆圆圈圈:谁让她那么犟……算了,下次当面向她道歉吧。
乔乔:当面?J
圆圆圈圈:迟早的事,她也难逃一死的。
20.圆圆圈圈的江南(2)
袁荃,你真的在这里?
没有回答。
她其实已经得到了回答,转身飞跑出书房。在同样漆黑一团的客厅里喘息。
这时,她才注意到,开放式厨房外的吧台上,一瓶鲜花正在黑暗中怒放。
刘毓舟说过,自从上次出事后,他最近没有再来过这套新房,自然更不会放鲜花在这套空房里,花儿从何来?
她有些晕眩,双眼在黑暗中睁得久了,有些疲累,但她还是依稀看见一个苗条颀长的黑影,在绕着客厅缓缓走动。
袁荃,是你吗?
和过世好友交流的渴望被一潮接一潮的恐惧压倒,孟思瑶木立着,脑中一片空白。
要做些什么!
她翻开手机的盖板,开始拨方骏的手机,手机屏幕发出微弱的亮光。
那黑影绕圈的范围越来越小,孟思瑶这才发现,自己就是圈中人,黑影离自己越来越近。
圆圆圈圈!
忽然,脚步声响在了楼道里,孟思瑶一惊,忙冲过去,门被用力地推开,险些撞到了她。
“小孟,是我。”是方骏的声音。
孟思瑶长舒一口气,这才想起给方骏的电话还没有打出去,好在他回来得很快。
手电光将客厅照得亮堂了许多,孟思瑶望向吧台,花瓶里那束鲜花仍在不知为谁而开。方骏问道:“您怎么一个人黑灯瞎火地等在这儿?”说着伸手去碰电灯开关,才知道电闸被拉了。
“方师傅,您回来得还挺快?”孟思瑶有些疑心,又觉得自己的话问得很奇怪,他及时赶到,应该高兴感激才是。
“有人小题大做。天秤座有那么小两口,年轻,天天呼朋引类,三天两头喝高,然后唱卡拉OK,今天也不例外,就是声音响点儿,不知道谁打电话来,我在楼下对着那家吆喝了一嗓子,就算没事儿了。”方骏将手电筒四下照着,又叹道:“瞧这些家具,都用布罩着,小刘的确是好久没来住了,你知道,他的准媳妇儿出了事儿以后,他在这儿就住不下去了,我看,这房子迟早要卖。……你要拿的东西拿到了吗?”
孟思瑶点点头,问道:“您看见吧台上那瓶鲜花吗?”
“当然。”方骏随口应了一声,想想忽然觉得不对劲,再仔细想,渐渐张大了嘴。
袁荃,原来你真的没走;乔乔,你还是不放过我。
你们两个逡巡不去,是不是因为我在新裳谷的错误坚持?可是,袁荃,当时你对我也是一味纵容,为什么突然这样不依不饶?孟思瑶又觉得这样的想法可笑,由生到死,难道还不够改变一个人的想法?又怎能怨袁荃呢?
可你的死,真的认为是应了神秘老头的咒吗?你如此精细、如此绝顶聪明的一个人,真的会相信?
可是,自己不也正相信着别人看来荒唐无比的遭遇:和死者对话、写QQ,甚至在追寻她们存在的痕迹。
21.新405谋杀案(1)
乔乔临死时的绝望神态和袁荃圆圆圈圈的行走,成为孟思瑶心中的常客。它们叠加在一起,正将她推向崩溃的边缘。
她觉得身边似乎有一张硕大的潜网,无形,却致命,自己挣扎其中,受尽惊吓和苦难,最终只怕还是难逃一死。
“难逃一死”的想法,不单由袁荃在QQ上的那句话引发,那些种种的幻象,超越智力所能理解的异状,能让最理智的人降伏于宿命——一切都在为神秘老头的“咒”做最好最及时的注解。
我、常婉、商小曼、刘毓舟、林芒,一行去过新裳谷的人,将一个个死去?还是有些匪夷所思。但乔乔和袁荃已经在证实那个可怕预言。
这不是第一次、但是孟思瑶最认真的一次,将新裳谷一行和好友之死联系起来。在此之前,她拒绝接受这个想法,因为这会使她背上更沉重的包袱,接受更无情的自责。如今,不能再回避这个可能,但直接面对了又会怎样?能挽回既定的命运?
但只有直接面对,才可能有哪怕一点点挽回“既定”命运的希望。
这时候,她多么希望能和父母,这两个最亲的亲人,开怀倾诉自己痛苦的遭遇。偏偏他们去得那么早。或者向最好的朋友袁荃,敞开心怀。偏偏她已在另一个世界,更在自己的对立面。
拨给常婉的电话,总是不通。
注定了我只能靠自己,独立地思考。
我和身边那些朋友中,去过新裳谷的有七个人,已有两人去世,毕竟还是少数。如果神秘老头说的都是真的,所有去过拾夕洞的人最终难免一死,那么是否能找到别的“数据”做为参考?如何找到其他去过拾夕洞的人?
她回忆着老头说的每一句话,没有线索;又回忆着去武夷山前后的那段日子。忽然,她想到在新裳谷中,袁荃曾提起,江京第二医科大学也有一批学生准备结队去新裳谷,他们是否去了拾夕洞?他们今日的结局如何?
这个念头一起,孟思瑶轻轻叫了声“糊涂”,为什么早没有想到?是自己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