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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原本为了保险起见,除了指定的厨师以外,我不让任何人碰这些食物,所有的饭菜都是我一个人在查验,现在想想,还是应该另选一人在旁监验,这样一来可以杜绝查验之人利用公务之便自己做手脚,二来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也有人能证明他的清白!”
说着,她指了指灶台上的饭菜道:“樊队长,你这会儿要是不忙的话,不如就请你亲自监验吧!等明天年长老来巡查的时候,你就把今晚的事告诉他,正式向他提出这个建议,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可以请他调查我……”
“瞧你说的!”樊通红着脸窘笑,“刚才真是我糊涂了,我们共事这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能不知道吗?你的建议是对的,但今晚这事……我看就不必拿去烦年长老了。”
“一切都由樊队长做主!”蓝叶平静地点了点头,“那要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就继续忙吧,还有很多活儿要干呢!哎!”她笑瞥了樊通一眼道,“今晚你可一定要在旁边看着啊,要不也给我派个人来,我以后啊……可再也不会一个人干这要命的差事了!”
“嘿嘿……我……咳咳……我还要去门口看着,就不陪你了!你一定要人的话,我叫时敏那小子过来吧……对了,那个……你的珠花,我会赔给你的!”
硬撑着说完这些话,樊通无地自容地一溜烟逃出了厨房,然而,匆匆离去的他并不知道,就在他踏出门口的那一刻,刚才还镇定自若的蓝叶一下子如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般,脸色刷白地瘫倒在地上,双手抱膝瑟缩成一团,颤抖地小声抽泣起来……
* * * * *
午夜时分,在传舍大院里巡逻的刑捕队员安骥和毛子雄听到了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随后映入他们眼帘的是双手捧腹,眉头紧蹙地急行而来的龙锦麟。
“龙知政,您怎么又……”两人诧异地望着他,一脸又是好笑又是不安的神情,“要不要我们请个大夫来?今晚的膳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用了!要有问题,别人怎么都没事?是我自己凉水喝多了!”龙锦麟涨红着脸尴尬地笑了笑,“多谢两位关心!哎哟,抱歉,失陪,失陪了!”说罢,他痛苦万状地捂着肚子飞奔而去。
“这是第几次了,你还记得清吗?”安骥眨着眼睛讷讷道。
“没有七八次,也有五六次了吧?”毛子雄摇头叹息,“眼看着明天就是正式会盟之期了,却偏在这时候拉成这样,我真怀疑,明天他还有没有力气爬起来!”
“是啊,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安骥深以为然地点着头,忽地猛拍毛子雄一把道,“你说这事真的没问题吗?会不会有人故意捣鬼啊?”
“可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要真有问题,怎么别人都没事?他不过是个知政长老,人家要谋害也先谋害他们大头领啊!再说了,他们用的饭菜都是咱蓝副队长亲自检验的,她那人心细如发,哪会出什么纰漏?”
“这倒也是……”
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忽听东边院落中传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尖利的叫声如利刃般划破寂静的夜空,令人顿生毛骨悚然之感。
“不好,出事了!”两人立即停止了议论,转身打算朝声音来处赶去,可还没来得及动身,另一边又爆发出了同样的惨叫声,这一开头之后,顷刻间四面八方惨呼声四起,鬼哭狼嚎般闹开了一片。
“糟了,这可怎么办?”
两人手足无措地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安骥一跺脚道:“什么怎么办?我通知其他兄弟分头去看,你赶快去禀报两位队长,看来是出大事了呀!”
事实证明,果然是出大事了,天大的事:这一夜,沃丰平原各大部落所有的来客都中了毒,昏迷不醒、生命垂危者超过半数,即使中毒程度相对较轻之人也都是口鼻渗血、痉挛不止,看起来随时会转化为前一种情况——只有栖凤岭一行人和龙锦麟除外。栖凤岭群雄自凤魈影以下都是习武之人,能用内功抗毒,因此还可勉强支撑,而龙锦麟一来身有武功,二来之前连续腹泻,排去了一部分毒性,结果中毒程度最轻,倒可算是因祸得福了。
这件大事一出,惊动的岂止是樊通、蓝叶两位队长,月灵和众长老得到消息后也都连夜赶到传舍,又请来了神医皇甫松,火速救治所有的中毒者。
看着到处一片混乱的传舍,年炅无地自容地跪倒在月灵面前:“族长,属下该死!请族长治属下办事不力之罪!”
“不关年长老的事,是属下的错!”樊通和蓝叶都抢着上前请罪。
“行了,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要紧的是赶快救人!”强忍着火烧火燎的焦灼摆了摆手,月灵转向身旁的皇甫松道,“皇甫爷爷,怎么样?这些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毒倒不是不能解,就是中毒的人太多,解起来又颇为费时费力,我怕来不及救啊!”皇甫松也急得满头大汗。
“那我把南坪城里的大夫都召来帮忙,让他们听你指挥!”月灵果断地道。
“那也还是来不及啊!”皇甫松唇边的白须随着他心急如焚的喘息抖动不已,“中毒严重之人若在一个时辰内得不到治疗就死定了,这里有上百人等待救治,解毒要用银针刺穴之术,手法颇为复杂,不是什么样的大夫都办得到的,我们一时间上哪儿去找那么多医术高明的大夫?再说,现在只要是还保持着一丝清醒的人都在吵,谁也不肯冒生命危险等着后治,你叫我怎么办嘛!”
“如果由精通内功之人先替一部分中毒者压住体内的毒性,是否可以延长等待的时间?”
说话间,一人推门而入,众人回头看去,只见卜惊天匆匆走了进来。
片刻的愣怔后,月灵不禁惊呼出声:“爹?”
她这一声“爹”让有些还不知内情之人大为诧异,但卜惊天顾不上理会任何人的目光,径自走到皇甫松面前道:“皇甫神医,你说这办法到底可不可行?”
“行是行!”皇甫松点了点头,又面露难色地道,“但这可是要大耗元气的呀……”
“行就是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管他什么伤不伤元气!”卜惊天不假思索得打断了他的话,回头喊了句,“懂武功的人都来帮忙!”说罢便带头往屋里的中毒者身边走去。
他到底是当过十多年白水城主之人,这一声呼喝还颇有气势,当下,自年炅、樊通等人以下的刑捕司成员、赶来维持秩序的南坪城军队官兵以及诸位长老带来的内宅侍卫之中,凡是懂得内功之人都上去帮忙了。
向父亲投去感激的一瞥,来不及和他叙话的月灵立即吩咐众长老再去召集其他医术高明的大夫,皇甫松也抓紧时间开始动手救人。忙碌间,只见栖凤岭群雄所住的东北侧院落中缓缓走出一人,月灵回身迎上前去,认出来人是九绝寨主阚经农。
“阚寨主,你出来做什么?”月灵赶紧伸手扶住了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吃力异常的阚经农,“快回去歇着,大夫很快就到了!”
“没事!”阚经农淡淡一笑道,“我们大当家的吩咐阚某来告诉水族长一声,我们栖凤岭上下都是铁骨铮铮的硬汉子,一点小毒打不倒我们,请你们先给其他各族的中毒者医治,最后再来我们这里便是了!”
月灵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由得怔住了。
见月灵没有表示反对,阚经农便蹒跚着转回身去:“话已带到,阚某这就回去向大当家的复命了!”
“哎……”刚回过神来的月灵正想上前叫住他,却见他摆了摆手道:“凡事总得有个先后,咱们这些强盗出身的粗人命硬得很,一时间死不了的,水族长就依了我们吧。”不等月灵再多言,他已是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看着阚经农步履艰难的背影,月灵自觉鼻子忽然有些酸酸的,她心里明白,尽管他们懂得用内功抗毒,症状相对较轻,可也不代表就没有生命危险,在这种生死关头,别的中毒者都是惟恐不能先得到救治,甚至有很多同族之人都为此争执起来,没想到这群别人眼中横行霸道的山大王竟会主动谦让,想必这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是凤先生起的作用。
想到这里,她不知为何心神一荡,没来由地又是高兴,又是心痛,不过在目前这种情况下,为了尽可能地避免伤亡,的确也是别无他法了,定了定神,她便去向皇甫松转告栖凤岭群雄的意思了。
不一会儿,一批被就近召来的大夫迅速赶到加入了疗毒的行列,此时的迎宾传舍就如同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所有的人都在倾尽全力与天争命。就在月灵忙着各处查看情况的时候,忽听有人惊慌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