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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您说的,我这个落拓妇人怎能和大少爷您相比?”骆无花似笑非笑地答道,“您可是手握重权的公孙大长老的公子,何必放着现成的大树不靠,辛辛苦苦地到异乡来打拼呢?”
云峰翻着白眼冷哼了一声:“好男儿志在四方,靠父辈的荫庇,发达了也没什么风光的!”说到这里,他又转向禾野恭维地一笑道,“更何况,就算我是千里马,也得有像大头领您这样的伯乐才能赏识不是?”
在禾野得意的笑声中,往事翻江倒海地涌上了云峰的心头。
那天,他在鬼蜮谷里被浩原逮个正着,企图杀人灭口又告失败,他本以为自己是死定了,没想到,平遥村命案无巧不巧地在这时发生,他赶紧抓住这个天赐良机,带了几件轻便又值钱的宝物逃出了鬼蜮谷。
他知道以父亲的脾气,若知此事断饶不了他,因此他不敢再回家,连夜潜离了景月族的领地。数月漂泊之后,他来到了都乾部落,其时正逢禾野招募谋士,他前去一试竟然入选,就这样在都乾部落立下了脚跟。
想起过往之事,云峰满心郁闷,忍不住抓过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几杯酒下肚,他面红耳热地嘎声道:“我知道,一直以来,你们……都把我看成书呆子,认为我除了倒腾旧文故纸、瓶瓶罐罐什么都不懂是吧?狗屁!不懂的是你们!”
“本少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整个沃丰平原的山川地形、军事要塞全在我脑子里呢,我……有的是攻城掠地、雄霸天下之策!只可惜,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懂我,连我爹都不懂!我要他帮我求个进身的机会,他也不肯,还说我不是那块料!哈,你们说,那个地方我还有什么好呆的?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知道,我公孙云峰是块什么料!”
看着酒后吐真言的云峰,骆无花心情复杂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陷入了沉思……
遭伏栖凤岭 忘怨生死共1
“爹,你真的要亲自带使团去拜访琉衣族长?”
乍听父亲委婉而艰涩地对自己说出这个决定,浩原不禁吃了一惊,刚刚和水吞下的药丸差点呛咳出来。
“当心,当心!”独孤明忙不迭地替儿子捶背,“孩子……”他满面愧色地道,“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你,可是……”
稍稍一顿,他的语气变得沉重起来:“最近周边部族的局势比较紧张,尤其是多年野心不死的都乾部落,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我们和琉衣部族唇齿相依,彼此是敌是友,是亲是疏,直接关系到各自的边防安全,我想,琉衣族长会在这个时候向我们发出邀请,也是考虑到这个问题,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立即去一趟。”
叹了口气,他不舍地执起儿子的双手道:“好在,琉衣族都城离这里并不远,抓紧点赶路,估计月余的时间也就能打个来回了,爹一定尽快赶回来陪你。”
“爹,我不是介意您陪不陪我!”浩原摇了摇头,眸中隐约闪过一丝忧色,“我只是有些担心,去琉衣族领地是要经过栖凤岭的,目前局势紧张,您在这个时候远行,万一有人趁机图谋不轨怎么办?”
栖凤岭是一片位于各族交界处却又不属于任何一族领地的特殊地带,名字虽然风雅,实际上却是个强盗窝,很多在本族惹了麻烦难以立足的人逃到那里占山为王,渐渐形成了外界盛传的八大山王、十三岭霸、七十二家寨主的局面,各股势力经常在那里争斗、火并、互相残杀,此外,还常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这个地方来设伏报私仇,因为那里无人统治,也就没有规矩,没有王法,即使发生了命案,受害者的家属也无处追究,只能自认倒霉罢了。
心念一转,浩原忽地脱口而出道:“爹,不如……让澄姨陪您一起去吧,一来免得你们新婚不久就分开,二来,她身手过人,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独孤明的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神情显得有些狼狈。瞬间的失神后,他对儿子绽出了一丝宽慰的笑意:“不用了。你澄姨是识大体的人,不会跟我计较这个。我看,还是让她留下和其他长老们一起主持大局的好,爹出了门,你又病着,得有她这个族长夫人在才能压得住阵脚啊。至于爹,一路上自有卫队保护,我自己也会多加小心,你就不用担心了。”
浩原静静地看着父亲没有吭声,片刻的犹豫后,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爹,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您跟澄姨……你们之间没什么问题吧?”
独孤明闻言不禁心头一跳,儿子的敏感让他暗暗心惊。自成亲以来,他和澹台思澄一直分房而睡,关起门来几乎都不说话,只在儿子和众人面前才有说有笑地扮演恩爱夫妻。他自认为演技不错,澹台思澄也很配合,应该没人能看出破绽,没想到,浩原还是起了疑心。
“不行,千万不能让原儿看出破绽,不能让他为我担心!”
调整了一下情绪,他爽朗地大笑起来:“傻孩子,你想哪儿去了!我们好着呢,怎么会有问题?”故作神秘地一眨眼,他煞有介事地道,“夫妻间的事情,你不明白的多着呢,就别瞎操心了啊。没准,这会儿已经有个你的小弟弟或是小妹妹在你澄姨的肚子里落地生根了,哈哈……”
见父亲笑得没有丝毫勉强,浩原心中的疑虑终于渐渐褪去。“爹,对不起!”他红着脸笑了笑,“是我胡思乱想,您别见怪!”
“好了好了,父子俩,有什么怪不怪的,你的心意,爹都知道!”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独孤明腾身站起,“那……就这样定了,好吧?爹去忙了,你在家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等着爹回来。琉衣族盛产精巧的手工艺品,到时候爹多带些新奇物事来给你们开开眼界,我想月灵那丫头,一定会喜欢那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的,呵呵!”
“爹,您不用惦记我,自己一切小心!”依恋地看着父亲,浩原谨慎地提醒道,“对了爹,您把从卜飞尸体上取回的那件金蚕护身甲穿上吧,万一遇上什么意外,好歹能顶上一阵!”
“好好好,爹答应你,都答应你,你就放宽心吧!”
独孤明神色轻松地与儿子道别,面带微笑走出了房间,房门合上的那一刻,他脸上阳光灿烂的笑容立即化作了心力交瘁的苦笑。然而,他并不知道,远处的假山丛后,悄然独立的澹台思澄正满怀幽怨地凝视着他,唇边挂着一抹和他相同的苦笑,与之相伴的,还有一声几不可闻的黯然叹息。
* * * * *
“你说,独孤明要亲自带队出使琉衣族?”
听着骆无花气定神闲地谈起最近得来的消息,禾野的眼睛霍然一亮,却又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些许将信将疑之色。
“大头领敢情是信不过我?”骆无花低头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神情漠然的面庞上喜怒难测。
“哦,不不不,无花夫人千万不要误会!”禾野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换上了一副笑脸,“夫人身在他乡,却仍在景月族内拥有如此一呼百应的号召力,禾野真是佩服,佩服之至啊!”
“我不过是有几招支使愚夫愚妇的雕虫小技罢了,大头领您的号召力,那才叫一呼百应啊!”骆无花嘴上谦虚着,明显变暖的神情中却透着情不自禁的得意。
这些年来,身为景月族第一大教派之主的骆无花除了在白水城月神宫直接领导的那批弟子之外,在各城的分支组织中也拥有大量信徒。如今,月神宫弟子因为亲眼目睹了她的暴行,都已不再拥戴她,改而推选祝清澜为新教主,但其他各地的信徒由于不太了解情况,仍盲目崇拜她的不在少数。
从丧子之痛中冷静下来之后,她很快想到了这笔尚可一赌的资本,于是故意散播独孤明父子如何为了争权而迫害她,逼得她远走他乡的谣言,煽动那些信徒们为她“伸张正义”。结果,这些人还真没让她失望,没多久,她就轻而易举地获得了一批可资利用的耳目和爪牙,独孤明要出访琉衣族的消息正是通过他们打听到的。
一旁的云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两人互相吹捧,从禾野看向骆无花的暧昧眼神中,他嗅出了些许非同寻常的味道。
“先前听仆人们私下传言,说他们俩十八年前就有一腿,我还以为是那些鄙俗之人的无聊玩笑,没想到……”
他略带嘲讽地暗暗想道:“看来,那天我劝他不要与骆无花撕破脸,这步棋还真是走对了。要是我撺掇他除掉骆无花,事后他万一后悔起来,岂不通通成了我的不是?嘿嘿,这样也好,现在我只须不动声色,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说不定哪天,这件事还有可以利用的价值呢。”
想过了利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