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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气的影响,内外完全是两个世界。不过,它之所以会变成禁地,却并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这里曾出过一宗无头怪案。
那是七十多年前的事了。有一段时日,住在山谷附近的人们每逢深夜便听到谷中传出奇怪的声响,有叮当的凿石之声,也有隆隆的重物移动之声,有时甚至连地面都有轻微的震颤感,可过去看时却又见不到半个人影。
这古怪的情状使得族内一时间人心惶惶,一些好奇心强的年轻人按捺不住,结伴深入谷中欲探个究竟,没想到就此一去不回,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时任景月族第六代族长的独孤秀枫为免再有人受害,就下令所有族人永不得再入此谷。
自从定下禁令之后,鬼谷异响倒是没再发生过,但那次的怪事随着人们的口口相传变得越来越恐怖,直至演变成鬼神灵异之说——这就是鬼蜮谷之名的由来,到了这一步,即使没有禁令,也没有人敢再涉足其中了。
得知女儿竟进了那可怕的山谷,水生夫妇吓得几乎昏厥过去,就在他们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水柔漪却毫发无伤地从鬼蜮谷里走了出来。
说起这一天一夜的经历,水柔漪有显得有些困惑。她记得自己的确是因为一心追踪猎物才误入鬼蜮谷的,可奇怪的是,她的记忆就停留在了进谷的那一个瞬间,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那里呆了那么久,她居然完全没有印象了。
面对如此古怪的情状,水生夫妇虽仍有些不安,但女儿既已平安回来,他们也不想再追究了,于是,他们请来法师给女儿驱了驱邪,此后就恢复了和以往一样的平静生活。
如果故事只到这里结束也就罢了,大不了是让人们猜测议论一段时间而已,然而,两个多月后,离奇的事情再度发生——云英未嫁的水柔漪竟然被查出有了身孕!
乍知此事,别说她的父母如遭晴天霹雳,就连她自己也一下子懵了,在她的记忆中,自己根本没有和任何男人发生过关系,怎么可能怀上孩子?水生夫妇起先以为她私下做出苟且之事,还要砌辞抵赖,自然非常生气,可后来看她的态度不像是在撒谎,不由得也慌了。
他们反复细思,如果说在她身上曾经出过什么问题,那就只可能是在进了鬼蜮谷的那一天一夜里,可她缺失的偏偏就是这段记忆。看她回来时的样子,衣衫齐整,脸上身上也没什么伤痕,不似经历过什么不堪的遭遇,他们实在是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此时,关于水柔漪的流言蜚语已经在族人中间传开。人们都说她是被鬼蜮谷中的邪魔附体,怀上的是妖孽之种,看他们一家人的眼光也变得异样起来。水生夫妇一方面是受不了这种压力,一方面也是为她的将来着想,就劝她尽快把孩子打掉。
然而,初为人母的奇异感觉却让水柔漪对这个来历不明的胎儿产生了感情。她舍不得放弃孩子,为了躲避父母的逼迫和族人的刁难,她干脆再次逃进鬼蜮谷躲了起来,直到在那里产下一个女婴。
因为这个孩子诞生于新月初升之夜——也就是传说中的月神诞辰,深爱女儿的水柔漪认为她是月神赐予自己的礼物,身上有着月神的灵气,于是为之取名为“月灵”,孩子没有父亲,当然只能从母姓,后来人们就把这孩子唤作水月灵。
在这段时间里,景月族遇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大一次灾难,西邻都乾部落发兵入侵,企图吞并景月族领地,刚继任族长之位不久的独孤明虽率军奋力抵抗,但还是屡战屡败,族人死伤惨重,一时间白骨成堆,哀鸿遍野。
就在独孤明绝望之时,族内的宗教首领——月神教主骆无花前来觐见,声称自己有能力挽救景月族。
独孤明一开始对此将信将疑,但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也只能姑且一试。骆无花用龟卜之术替他推算了敌方的几条行军路线,事后居然都应验了。有备而战的景月族军队逐渐占得上风,独孤明大喜若狂,从此对骆无花奉若神明。
骆无花告诉独孤明,景月族的军队之所以频频受挫,是因为有妖孽作祟之故,要想彻底消弭这场灾祸,就必须斩妖除魔。此时的独孤明对她已是言听计从,二话不说便把此事交给她全权负责。
骆无花掐指一算,说这兴风作浪的妖孽如今正在鬼蜮谷中,是以俯身女体、投胎肉身的方式来到人间。于是,所有的人都联想到了离奇怀孕的水柔漪。
也许是因为人人挣扎在生死边缘的缘故,那时的族人们都失去了理智,发疯似的听从骆无花之言,用火攻烟熏之法把水柔漪逼出了鬼蜮谷,要杀死她怀中的孩子。
水柔漪苦苦哀求,但没有人肯听她的,无计可施之下,她提出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用自己的血来给孩子洗清所谓的“罪孽”。
阴险的骆无花对她的请求不置可否,水柔漪以为对方已经同意,于是毅然撞柱自尽,可待她死后,骆无花仍然坚持要杀那个孩子,最后还是独孤明的劝阻才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改而收月灵入教,让她修行十八年消除魔性,到时再还她自由。
此后,景月族又与都乾部落打了近一个月的仗,最终把他们赶回自己的领地,成功平息了战乱,骆无花在族人心目中的地位再次突飞猛进。就在景月族全体男女老幼载歌载舞欢庆胜利的时候,水生夫妇却因为无法面对丧女之痛,悄然离开了这个伤心地,自此不知所踪。
* * * * *
听到这里,月灵的面色已是惨白如纸。
“我早看出那骆老太婆不是什么好东西,没想到……原来是她逼死我娘的!”她哽咽着咬牙冷笑,“要是早知如此,当初我给她泡茶时加进去的就不该是辣椒面,而应该是砒霜!”
忽然,她铁青着脸冲向门口,浩原忙一把抓住了她,急道:“你干吗?”
“放开我,让我去杀了那个老毒妇!”她挣扎嘶吼着,“我要给我娘报仇!”
“报仇?别天真了!”浩原又气又怜地瞪她,“你有多少本事能杀得了她?就算你杀得了她,也只会让族人们再次把你当成为非作歹的妖孽而已,到时免不了还要再算上你娘一份罪过,你忍心让你娘在九泉之下还要背上这样的污名吗?”
月灵的身子陡然僵住,片刻的失神后,她眼前一黑,似一朵枯萎的残花般无力地飘坠了下去。
“月灵!灵儿……”浩原惊呼着揽住了她软绵绵倒下的娇躯。突然间涨满心房的焦急与疼惜,让徘徊于他心头多时的爱称冲破诸多顾虑的藩篱脱口而出,然而,怀里占满他视线的秀美人儿早已紧闭着双眸失去了知觉,只任那瞬时真情流露的呼唤如寂寞的尘埃般默默飘散,无声地消逝在风中……
* * * * *
“知春,你相信独孤浩原的说法吗?”
月神宫的正殿内,换上了便装的骆无花斜倚在大殿正中的雕花木椅上,把目光投向侍立于前的大弟子廖知春。她边发话边把玩着手中的法杖,左腕上一条寸许长的伤疤在微微滑落的衣袖间若隐若现。
“不信!”廖知春立即摇头,“十八年前一个六岁孩子说的话岂能当真?更何况,如果真是这样,那小骚蹄子又何必放着当少夫人的机会不要,宁死也不肯说出实话?我总觉得,这是独孤浩原存心跟您老人家过不去!”
“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其实,这也未必是坏事!独孤浩原既然把事情揽上了身,那我们正好借机拖他下水,利用这件事作文章来打击独孤家的威望,巩固我们月神教的势力,那不是比单纯除掉个碍眼的小妖女更有价值吗?”
骆无花眯起眼眸,怀着复杂的心情深深打量廖知春。美丽的容貌、冷酷的血液,加上一颗充满欲望的不安分的心,简直就是她的翻版,而且还比她多一样极具爆发力的资本——年轻。
她暗自打了个寒噤,这样的人,将其引为心腹固然很管用,但也很危险。幸好,岁月虽然给她的身体和面庞留下了风霜侵蚀的痕迹,但也赋予了她年轻人所没有的经验与城府,所以,她相信自己能够张驰有度地驾御好对方。
不动声色地给了廖知春赞许的一瞥,她又漫不经心似的问道:“你二师妹那边怎么样了?她一向护着那小妖女,这次我们在动水月灵之前把她调开,不知她回来后听说了这事有什么反应?”
“反应?她那个木头人能有什么反应?”廖知春嗤之以鼻地轻哼了一声,“您又不是不知道,她除了念经练功,别的什么都不关心,平时护着那小妖女,也不过是表现她的慈悲心肠罢了,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她还能怎么样?您就别操这份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