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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来的那么突然,让何水花没有思考的时间,何水花还没应允,何水花的母亲立马便答应下来。
何水花收拾着屋子,这屋子便是她们刚来煤矿时被领到的王铁柱的宿舍。
这屋子前两天被当作新房,屋子被刷了刷白,添了新的炕单,和两床新被,两个新枕头,家具几乎也没换什么新的,只是里屋炕角堆了几十个被面,那都是矿里的干部和工人送的,这地方实行结婚送被面,绸子的,缎子的,线替的,人造棉的,花花绿绿,堆了好高一垛,另外还有十几个暖瓶,七八个脸盆也都是职工们送来的彩礼,堆在外屋的地上。
何水花觉得这几天就好像做梦一样,忽悠一下就来了,来的那个快,简直叫自己措手不及,前几天还在插队的村里劳动,为一件衣衫徒步到定襄县城去买,突然自己的母亲来了,哭死哭活的说家里日子过不下去了,管她向大队要求落户,大队没答应,母女求天不应,求地不答时,走了步险棋,去煤矿嫁自己。
真是抹黑走黑路,到黑的煤矿,没想到死结到这给解开了,遇到个好人王铁柱,不但娶了自己,把自己招工到煤矿当了正式工,还给了母亲六百元钱,让母亲回了北京,解了母亲和妹妹们这两年生活的困难,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啊,这真的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何水花收拾完屋子,坐到椅子上休息,突然想到回村开结婚证明时,徐风霞曾央求自己,说:“能不能再找个招工指标,让许加添也到煤矿工作,不然的话,许加添继续呆在村里,村里都快不发他口粮了。”
徐风霞前些日子和队里闹矛盾,就是工分问题,她认为:背窑装窑是一件十分累的差事,又脏,又累,又有高温,要在工厂肯定是重体力劳动,并且享受吸尘和高温保健费,干活,应该按活给工分,而不是按人给订工分。
这个活,只要是累活苦活,就应该给十分,另一个活如果是轻活,就应该给七分,应该不分男女,女的可以七分,男的也可以七分,男的可以十分,女的也可以十分,不分男女,同工同酬。
她向窑头永昌反映了,永昌笑笑说:“这是大队订的,改不了的,男人挣十分,女人挣七分,从五几年人民公社一成立就是这样,连妇女队长,妇联主任,村里都是这样,一二十年一直都没变,你怎么一来就想改了。”
“扣坯工,推土工为甚按劳取酬?”徐风霞想到扣坯工是按数计工的,问道。
“扣坯工,推土工时特殊工种,有技术,有力气,一般人是干不了的,所以按数计工分。”
“我也扣坯去!”徐风霞大声说。
“行啊!你只要扣四百坯,我就给你记一个工,但是要规整的。”徐风霞一赌气便在王大力扣坯的场子扣了两天坯,泥是王大力给和的,徐风霞只管扣坯,看似简单的活,却弄得她狼狈不堪。
看着别人耍弄顺手的泥,自己扣起坯来却是处处沾手,左手想把右手的泥弄掉,左手反而沾了更多的泥,右手再去弄左手的泥,倒把左胳膊也沾上泥了。脸上汗流下来,痒痒的,用手背去擦,本以为手背干净些,结果手背侧面的泥把白净红润的脸弄的一缕缕泥,成了半花脸。
最讨厌的是胸脯,汗顺着脖子流到胸脯,擦又不能擦,蹭也没地蹭,又痒又燥,难受的要命,忍不住用手挠一下,弄的胸脯上也是泥,把汗衫也给粘住了,白汗衫外面还溢出晃晃的水的印渍,着实不雅。
扣了一天。光弯腰不知弯了几千次,腰开始疼起来,第二天又坚持扣了一天,这次她不光腰疼,肚子也开始疼起来,好像有人用手拧她的肠子,疼得她头冒冷汗,想在地上打滚。
下工回家,躺在炕上,便发起烧来,吃了几片止疼片,又喝了两暖壶水,肚子才不太疼了,烧也退了些,她有些后悔自己扣坯的事了,难道真是妇女不顶事,母马上不了阵,她心里琢磨。
“你还扣不扣坯啊?”第三天一到砖窑,窑头永昌便半笑半正经地问。
“我不想扣了。”徐风霞说。
“就是嘛,女人是挣七分的料,男人是挣十分的,不承认不行啊!”永昌背着手走开。
“挣七分就受那么大的累?我又不是骡子不是马,别的妇女有教书的,有赤脚医生,有在二三亩稻田里拔拔草的,有的到广播站喊两嗓子的都是一天挣七分,人家活多轻松,难道我傻啊,既然挣不了十分,放着轻活不干,我为甚非要干这儿累死人的骡马活呢?”
徐风霞把这些话向一起背窑的赵卫红说。赵卫红想了一下说:“咱这话时累点,可是离村近,不像地里活那么挨晒,也不用走那么多路,不怕刮风,下雨打雷,有点情况,咱们就能往屋里钻,还有一点儿,背窑的活比在地里干活自由,基本上时自干自的,都挺自觉的,没人说。”
赵卫红左劝右劝,也没劝住徐风霞,徐风霞打定主意不给加工分,就不背窑了,大队干部商量了一下,换了另一个村里的妇女去砖窑背窑,徐风霞回小队。
先不用跟大拨妇女一起去地里干活,而是和一个老汉赶着辆小驴车,到小队的地里,摘些黄瓜茄子西红柿串村去卖,那个叫李天通的五十来岁的老汉负责赶毛驴车卖菜过秤,徐风霞负责收钱。
卖菜的活就是比背窑的活轻松,一大早,他和李天通到地里摘了点茄子,西红柿豆角黄瓜等几样样菜蔬,装到几个筐里,拿上秤,装到车里,徐风霞戴上大草帽,坐到车上,李天通老汉扬起不长的鞭子,在空中虚晃一下,嘴里发出悠悠悠悠几声后,那老牛便驾着小车启动了。这车不大,是农村里二叉子车,比驴车大,比马车小。牛也不大,是深黄的普通的一头老黄牛,好在菜不多,二百来斤。
人也不多,俩人,而这俩人又很少坐在车上,徐风霞坐在车上时候多,李天通老汉出村卖菜时,一般都是自己走在车旁,只有菜卖完回来时,偶尔在车的前侧车帮边坐上一下,扣个烟。
他们卖的一律诗二分一斤。不管茄子西红柿黄瓜,还是豆角,一天下来,即使全卖完了,也就是四块来钱,他们卖菜也不跑远处,只是到附近几个村,他们卖菜也不喊,把菜拉到村里,把秤往菜筐上一搁,村里的人便慢慢围过来,一斤二斤三斤四斤的来买。
有时到上李村公社所在地,公社食堂常常都能一次给包销了,李天通老汉给秤给的足,徐风霞收钱收的又不紧,有时常客差个一分半分的,嘴里说:“下次给。”也就免了,所以买卖做的也畅快,每次回来徐风霞把钱往大队会计那一交,大队会计数一下钱,记一下,徐风霞签个名,便算结账了。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挑天窗
好日子过了十来天,这天卖菜半路上,李天通老汉说要尿上泡,徐风霞点点头,李天勇老汉跑到不远处去放水了。由于是熟路,徐风霞也没让车停住,路车来就在一片高粱地里,高粱长的人般高,两边齐刷刷的,中间腾出个一米五左右宽的路,上午九点来钟,天气明净,知了在四周树上鸣叫,微风轻掠,高粱叶海发出沙沙的声音。
老牛低头吭哧吭哧往前走,徐风霞坐在牛车上,阳光照在身上,要热不热的,懒懒散散,车身轻轻摇晃,诗人感觉似睡非睡,似梦非梦的。
车慢腾腾正在行走,徐风霞突然感到车身晃的厉害,忙向前望,只见牛头偏向窄窄的路边,牛犄角伸在下方,好像在挑一个什么东西,细一看,半圆的像人的胖脸,无鼻,无耳,无眼,中道一道缝,再细看是人的屁股,而屁股底下,是一摊金黄色刚拉的粪,望见,气到,臭气熏天。
徐风霞意识到,不知哪个懒汉,早早的在路边拉屎,拉屎就拉屎吧,高粱地玉米地有的是,偏偏跑这路边拉,路边拉也走的远些,进高粱地几米总可以吧,又偏偏在路上拉,在路上拉也行吧,偏偏又挡老牛车的路。
说时迟,那时快,徐风霞正楞格在那里的一瞬间,老牛似乎不大愿意了,嫌这人挡路,还是嫌这人屎臭,“眸”的一声,头一偏,一只不算太尖的牛角便向哪个没遮拦的腚部供去,不偏不斜,牛角偏偏拱到那还装有金黄米田共的粪门里,头一梗,“啪”的一声,便把那人挑到高粱地里了。
“啊!”随着一声痛苦的叫声,一股殷红的血便挂在了牛角,眼前一幕,徐风霞惊得目瞪口呆,这真是祸从天降,怎么就这么巧呢,偏偏牛车这钟点经过这里,偏偏这人钟点在这儿拉屎,偏偏老牛又这时愤怒了,偏偏赶车的老汉着钟点又去尿了,偏偏自己这时又没留意前边,这么多偏偏巧巧遇到一块儿,于是闯祸了。
“咋办啊?!”自己是个姑娘家,受伤的好像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