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银虎在女儿李灵四岁的时候因为瘫痪,引发了尿毒症,一年下来便去世了。本来就和自己同居的金虎偏要逼着自己去和他扯张结婚证,说,扯了这张证,心里踏实,张燕本不想和他扯得,想银虎刚去世不到一年,就和大伯哥扯结婚证,怕被别人耻笑,可是金虎却说,不扯证,人家才笑呢,半推半就的,张燕奈不过金虎的情意,便和金虎扯了证。
后来,知青们陆续都返回北京,女儿李灵也送回北京,并上了北京户口,自己所在县供销社的十几个北京知青,除了和自己一样的嫁给当地农民的一个女知青外,其余全调回北京,张燕便觉心里苦苦的。她倒不是多贪恋北京的生活,她是想常看到女儿,是想和人比,别人都能回北京,自己又不比别人缺条胳膊少条腿,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回北京呢?尤其是当薛玉昌的婆姨二红都到了北京后,张燕的心里更动荡了,不光北京插队的知青回北京了,就连嫁北京知青的本地婆姨也随汉子回了北京,自己这个北京知青,难道就因为嫁了个当地农民,就不能回北京么?
她心有不甘。她打听到:只要知青离异,或单身一人,都可调回北京的,于是她想到离婚,她把这想法和金虎说了,金虎啪嗒啪嗒抽了好几锅小兰花,抽的满屋都是呛人的小兰花那烟雾,才缓缓地说:“人家都回,你不回,你心酸呐,可是你回了,我和儿子小河怎么办?”
“我一调回,能把儿子小河的户口也能带回去!”张燕见丈夫有点开窍,忙说。
“你哄我呢吧,李灵都上了北京户口,你再回去,就是两个北京户口,李河再回去,就是三个北京户口,政府那么傻,一下让你们回去三个?”
“政策是允许的,我们单位一个北京知青,不光他自己和两个孩子回去了,还把他忻县本地的丈夫也弄到北京去了。”
“真的,我们单位的,我还哄你?”张燕继续劝说。
“你回去能把李河带回北京,以后,李河就是北京人了?”金虎每每说起他和张燕生的儿子李河,两眼便能放出光来。
“当然,李河今年才十二岁,跟着母亲动迁,理所当然。”张燕理由十足地说。
只过了几日,李金虎像从头顶到脚底都想通了一样,不但同意和张燕离婚,还主动催促和张燕立刻去公社办理。
张燕问公公婆婆,公公婆婆都没说什么,都点头表示同意,但张燕却看见,婆婆躲在她的屋里,悄悄地在用衣袖抹泪。
“妈,您哭甚呢?”和老人相处多年,又两度做了老人的儿媳,老人平时待自己好的似亲女儿一般,婆婆哭,张燕自然心疼,忙进屋劝解。
“燕啊,听说你要和金虎离婚?”老人哽咽地问。
“妈,我是为了能把小河弄回北京,小河是咱们家的后,咱们家的根弄到北京后,以后的后代就都是北京了,这不好么?”张燕尽力解释。
“你也把金虎弄到北京吧!”婆婆说。
“我那么大本事,把小河弄回去,我都没十足把握,金虎,怎么弄回去呢,再说,家里您们二老,总得有个人为您们养老送终,照顾你们啊,我和金虎都走了,你们咋办?”
“我和你爸还都能动弹。”婆婆说。
“您今天能动弹,能下地干活,明天呢,后天呢,明年呢,后年呢,总有一天不能动弹的时候,身边总要留个人啊。”
“你和金虎离了婚,你在北京怕又要找个汉子吧?”婆婆终于说出心中要说的话。
“妈,我多大的人了,都四十了,谁要我呢?就是金虎和银虎稀罕我,别人谁瞧得上我,我和金虎是假离婚,我在北京站住脚后,过几年我把金虎也弄到北京,把你二老也接到北京享福去。”
“真的?”老人破涕为笑地问。
往北京调出奇地顺利,填上表,没两个月,就办成了。张燕又回到这座梦寐以求的城市。
自打插队以后,她只回北京几趟,由于种种原因,她和银虎结婚没回北京,和金虎结婚也没回北京,她不是不想回,也想让自己的夫婿认认北京自己姐姐家的门,认认姐姐姐夫和他们的子女,可是姐姐姐夫来的信却让她寒了心,说她忍不住,那么早就嫁个农民,让姐姐姐夫的脸丢尽,并说你回来可以,不要把你那个农村丈夫带回来。
说的张燕心灰意冷,暗说:“农民怎么了,没有农民种粮,你们吃什么,没有农民种棉花,你们穿什么,你们俩无非就是北京的售货员和司机,又不是大知识分子和地位多高的干部,怎么就看不起农民呢,一赌气,便一直没回北京,十几年后,没回北京的知青可以把一个子女送到北京上北京户口,张燕想把儿子送到北京,写信给姐姐,信出发后,两个月都没收到回信,后来好不容易收到回信,姐姐和姐夫却不同意张燕的儿子回北京,一来嫌他笑,她们照顾不了,二来姐姐家住房少,一个男孩不好安排住,如果让张燕女儿李灵回北京,她们倒可以接受。李灵年岁大些,又是个女孩,懂事,不淘气,睡觉地方也好安排。
张燕无奈,只好把女儿办回了北京,户口上在姐姐家的户口本上,人住在姐姐家,上学在姐姐家附近的中学。那次送女儿,她回了趟北京,可是仅仅半年,女儿就来信说不想在北京呆了,让母亲把她接回山西区,她便赶回北京,一问女儿,女儿只哭着说,不想在北京呆了,想回山西。
问她为什么,她也不说,问来问去,她只说如果不在大姨家住,她可以不回山西。张燕知道女儿李灵没有和大姨的儿女们搞好关系,或是姐姐的一家人说了李灵不爱听的话,伤了她的自尊心,穷人的命是根草,可是穷人的孩子在穷人家也是个宝,当娘的见女儿受委屈,心里便也觉得委屈,便带着女儿上街逛逛,饭馆吃顿饭,顺便说些悄悄话。
小饭馆里吃了点饭,张燕和女儿李灵出来,走在路上,可巧的是,刚好遇到左小莲,左小莲见是张燕,立刻亲的不得了,大有他乡遇故知之感,忙把她母女拉到家中。
左小菊也正好在家,便天南地北地大聊起来,问村里的情况怎样,问张燕回没回北京,问李灵上几年级了。问来问去问明白了,张燕还没调回北京,女儿李灵回北京上学。
左小菊见张燕女儿好似不太高兴的样子,便问:“北京比忻县好吧?”
“我认为还不如忻县呢!”李灵说。
“为甚么?”左小菊大感惊奇问。
“我在北京连做功课的桌子也没有,每次做作业,还要坐地上弯腰在小饭桌上写,每次写完作业,我的腰都弯的和炒熟的虾米似的,足有九十度,哪如我在忻县,一张大桌子,我想怎么写都行。”
“她住哪里啊?”左小菊问。
“住我姐家,我姐家房少,人口又多,她在山西农村住惯了大屋,来北京嫌房少嫌挤了。”张燕说。
“不是我嫌房小挤,他们老嫌我,说,没本事调回北京,就别把孩子送回北京,自己的孩子自己不养,当姐姐的从小把她养大,又要养大她的孩子,是欠她的,还说,人家别的知青都找的知青,人家两口子带孩子一家都回北京了,我妈非要找个老农民,想回都回不来,不光自己难受,还给亲戚找麻烦,他们一说这些话,我心里就烦了,就不想在北京住了,想回山西。”李灵感到委屈地说。
“你姐也真是,自己妹妹的孩子,住个几年,还嫌这嫌那的,要不,让李灵来我们家住吧,我们家现在房子多了,我父亲也去世了,我父亲一套,我母亲一套,我姐单位一套,我单位也分一套,我现在住我爸这套,是个四居室,我还有一间屋空着,让她来我这里住吧。”左小莲快人快语,好像没经过思考过低说。
“可以啊,你如果对我和小莲放心,把你女儿交给我们吧,就住我们家,我和小莲一人养了一个秃小子,没闺女,让李灵来了,添点女儿的喜气。”左小菊接上话。
女儿自从搬到左小莲家住后,张燕又回北京看了女儿两趟,都是住在左小莲家,呆个七八天,要回山西时,才买些礼物到姐姐姐夫家看一趟。
自从张燕女儿搬走后,姐姐姐夫也有些歉意,见了张燕便也显得更亲热了些。张燕调回北京,户口要有个落处,便仍旧落在姐姐一家的户口簿上。
回北京,又带着儿子李河,姐姐家住不下,便暂时住在左小莲家。一家三口,老在人家住不太合适,人家给你面子,你不能自己把脸往大里撑吧。张燕便找了间地下室,租住下来,女儿也搬离左小莲家,齐住到这地下室了。
户口回来了,住的地方安置好了,下面就是找工作。张燕回来的不大是时候,这几年北京各单位都在精减,张燕在山西忻县只是一个售货员,年龄又已经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