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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才人狼狈地爬了出来,她的脸被泥水弄花了,我看不清她眼中的到底是敬畏还是痛恨。她迟疑了一下,跪下来向我磕了个头:“哈哈……娘娘,奴婢,哈哈,无心冒犯,对不起……哈哈……娘娘赎罪,哈哈,对不起。”
懂得好汉不吃眼前亏?我还真有点小瞧她了。
“早说了没关系,姐姐这身漂亮衣服是毁了,赶快回去换下来吧!真臭啊,这泥。”我捏住了鼻子。
“哈哈……谢谢娘娘……哈哈……谢……”武才人继续磕头谢恩,我看到她的手紧紧握了起来。
“得了,得了,笑成这样,话都说不囫囵。”我摆摆手。
武才人从地上爬起来,却还是笑得直不起腰,美丽的大眼睛中掉下一串串泪珠。
我可没兴趣看女人哭,随口说:“好了,退下吧。”
武才人如蒙大赦,谢了恩,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我等她慌乱的身影消失在绿荫后,才回头向假山上招了招手:“怎么样,宏青,好玩吧?”
宏青笑着跳了下来:“没想到那个骄纵的武才人让你治成了这样。”
“那是,”我得意地扬头,“收拾她这个绣花枕头还不是小菜一碟。”
“是,咱们皇后娘娘兰心惠质,聪慧过人,还有,”宏青说着上下打量我,“那个……武艺超群,试问谁人不服?”
“好了,知道你看不起我的三脚猫功夫,”我白他一眼,“打家劫舍行走江湖可能还不够,称霸后宫可是绰绰有余了。”
“那是,那是。”宏青随口恭维。
正说着,那边小山小跑了过来:“小姐,让送的书都送到了,那个德妃还非要赏我点心吃,像人家没吃过点心似的。”小山是我从家里带进宫的侍女,自小就跟着我,没大没小惯了,进了宫还是“小姐、小姐”地叫。
“就是,谁稀罕,她的臭点心不要吃。”我应和,然后问,“德妃说什么了没?”
“说是改天一定登门拜谢。”小山回答。
“嗯。”我满意地点头。
“对了,皇后娘娘,你为什么要叫武才人姐姐?”宏青突然发问,“你真的没她老?”
“那是当然,”我甩甩头,“我辛丑年生的,才刚过十六岁生日。”
“是吗?”宏青凝眉沉思。
“怎么,难道我看起来比那个扮可爱的武才人老吗?”我瞪大眼睛。
“我没说,你自己说的。”宏青背手看天。
“白痴,什么意思?”
“小姐,声音太大了,小心把全后宫的人都吵醒。”小山在一边劝。
“哼。”我愤愤地回了一声,脑子里想的却是另一件事:武才人纵然骄横,但以她的身份,如果没人教唆,也不敢在皇后面前放肆,那个装得端庄贤淑与世无争的德妃,以为我猜不透是她指示武才人给我难堪的么?大婚不过才三个月而已,就按捺不住想要掀起点风波了?
我无声地扬起嘴角,也好,日子太无聊,让我看看你能导出场什么好戏来。
第二天,幸懿雍来储秀宫拜谢赠书。我殷勤地拉住幸懿雍的手,把她让到西暖阁靠窗的软榻上坐下。
幸懿雍小心地在软榻上坐下,低头小声地说:“皇后娘娘如此眷顾,真叫臣妾惶恐。”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是前几天整理旧物翻了出来,想到姐姐喜欢,才差人送了过去。还常常想,姐姐进宫两月有余了,我一直没能尽什么心。”
“娘娘谦逊,理应是臣妾服侍娘娘才对,是臣妾一直疏忽了,还劳娘娘挂念,臣妾给娘娘请罪。”说着就要下拜。
我连忙扶住了她:“姐姐千万不要,我与你情同姐妹,手足之间,何来请罪一说。”我把她扶到榻上坐好,叹了口气,“其实,姐姐能常来看看我,我就再无所求了。哎,来看看也好啊……”连忙煞住,掩嘴笑道,“你看这话,一时忘情,让姐姐见笑,着实惭愧。”
大约是觉得尴尬,幸懿雍低下了头,半晌才道:“娘娘行端性淑,不荣不辱,后宫的姐妹们都甚为敬佩。”
“看你们说的,好像我是半仙似的。”我笑言,却叹了口气道,“不知姐姐近来可见过万岁?”
幸懿雍缓缓摇头:“近一个月来都是贵妃娘娘侍寝,臣妾只在上月见过龙颜。”
“那时万岁气色可好?经年缠身的寒疾好些了吗?究竟是哪里的寒气?那些太医,总是语焉不详……”我端起桌上的茶碗慌慌张张喝了口水,又拿手绢拭拭嘴角,“话说太急了……”
幸懿雍没有说话,我看到她的眉尖轻轻蹙了蹙。
宫女娇妍适时走了进来,叩首道:“娘娘,是时候吃药了。”
“没看见我正跟德妃娘娘说话?待会儿再说。”
“娘娘,药时耽误不得的。”幸懿雍忙说道。
“不是什么要紧的。”我客气着,示意娇妍把药端上来。
浓烈的药香飘散开来,幸懿雍的眉头不易察觉地耸动了一下。她应该熟悉这种味道,这是避孕药的气味。本朝为了保证皇储出身正统,大婚三年之内,只要皇后还没有诞下龙子,妃嫔在被宠幸后都要服下避孕药,以免怀孕。如果大婚三年之后,皇后还没有生下男孩儿,那就等于说皇后没用,生不了龙子,后妃也就不用再服用避孕药。真是有点变态的规定,不过我喜欢。
我喝了药,又和幸懿雍说了会儿话。
她始终不动声色,直到最后才说天色不早,要告辞回宫。
我笑着送她出去,看着她的背影不紧不慢地消失在影壁后。
她会有什么反应,会有什么行动?这宫里谁都知道,自从洞房后,萧焕就再没召过我侍寝,现在让她撞到我在喝避孕药,不等于是把我的把柄塞到她手里去了?这个女人,能忍得住不行动么?
不出所料,不到几天,皇后偷情的谣言就在后宫中传得沸沸扬扬了,看来再过几天,连朝廷和宫外都会有传闻了。
流言闹得最凶的时候,太后在慈宁宫召见了我,萧焕居然也在。
太后轻吹着薄胎斗彩茶碗里的清茶,萧焕淡笑着坐在一边,两个月不见,他仍像我预料的那样神采飞扬。他不是一直声称有寒疾的么?什么寒疾,他要是有寒疾,我的牙都会笑掉。老是称病不理朝政,朝会议政是从不延误,所有的政事却都扔给内阁,自己只负责在内阁的票拟上朱批,真不知道他还做这个皇帝干什么。
“皇后,”太后放下了手中的茶碗,淡淡开口,“这些日子,我听到些风言风语……”
我“扑通”一声跪下:“母后,儿臣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们都说儿臣,说儿臣……”我恰到好处地流下泪来,气哽声涩。
太后连忙过来把我扶起,轻拍我的手背:“好孩子,别着急,慢慢说,一切有母后为你做主。”
我随太后坐到榻上,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儿臣不知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传闻,自打成婚起,儿臣的人就是万岁的,心也是万岁的,儿臣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儿臣常常见不到万岁的面,有时实在挂念得紧了,就向别的姐妹打听……”
“怎么?”太后转头问萧焕,“皇帝,你很少见皇后吗?”接着叹了口气,“皇帝,你如果好生疼惜皇后,怎会有今日之事?”
“母后责怪得是,是我疏忽了。”萧焕马上起身,恭敬回答。
太后又转向我:“皇后,皇帝着实有不周全的地方,但皇帝自小身子就不大好,按说就算有什么,你也该多为皇帝想想。我知道,你年纪还轻,独守春闺,日子不好过……”
“母后难道想说儿臣不守妇道,果真和别人有染了么?”我猛地站了起来,“就算春闺寂寞,就算年华空度,难道这点气节廉耻儿臣都没有?难道母后以为儿臣果真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越说越激动,我涨红了脸,泪水蓄满了眼眶,“要知道儿臣清白与否,容易得很,请母后叫医妇来看,看……看儿臣还是不是……是不是处子之身!”
太后慢慢坐直了身子,缓缓地问萧焕:“皇帝,大婚那晚,你没和皇后……”
“儿皇那日精神不济,因此没有……”萧焕辩解。
“就算如此,一国之后,大婚三月有余,仍然是个处子,成何体统!”太后叹道,“皇帝,我知道你和馨儿青梅竹马,情意非比寻常,但皇后不也是大好女儿?历来君王专宠太过,总归是祸事。”
萧焕恭恭敬敬:“母后教训得是,儿皇谨记在心。”
“你啊,老是说谨记了,谨记了,其实却一点儿都没放在心上。”太后嗔怪道,拉着我坐下,执起我的手放在手心里拍着,“好孩子,委屈你了,看哭得脸都花了,待会叫娇绿给你梳洗梳洗。”
一直侍立在旁的宫女娇绿适时地递过来一张丝棉手帕,太后接了,仔细地替我拭泪:“孩子,这事可不能说了出去。你但凡有什么不如意,只管跟我说,别人管不了皇帝,我这个亲娘的话,他还得听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