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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角上,原本仕女图遮盖的一方木盒露了出来。
玄凌耀一怔,轻轻打开盒盖,露出小心保存的几张他亲手绘制的画卷。
君王凝视着画上英挺洒脱的身影,轻轻说道:“萧初楼。。。我该怎么做,才能不失去你?”
为何回避他,难道是。。。。听到什么风声?
指尖轻轻触碰着宣纸上淡墨线条,玄凌耀忍不住想着,要是父皇真的降旨为灵嘉赐婚,初楼会答应么?
他心里虽然不愿相信,但是不得不说,对于蜀川而言,这样的联姻好处实在是太多了。
与东玄皇室唯一的公主成亲,不但能与东玄的同盟更加稳固,也能保证蜀川真正世袭下去,不用担心日后东玄鸟尽弓藏,更何况耀帝没有后嗣,若是。。。。
说句诛心之言,倘若玄凌耀真的在将来争霸天下中被刺杀,那么以蜀川王的威望和实力,在加上他是东玄皇室公主夫婿,东玄绝对无人能与之抗衡,由他整合东玄和蜀川军队力量,踏平西楚也不在话下。
玄凌耀当然不相信萧初楼会做这种事,与其说他担心萧初楼会不会答应联姻,倒不如说他在担心自己。
担心自己究竟有没有在对方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无疑,萧初楼是一个温柔的近乎完美的情人,谈吐风趣,英俊儒雅,细致体贴,有情有义、有担当,地位尊崇却数次为他出生入死,最重要的是,自己爱着他,甚至用情极深到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用萧王爷的话来说,“初恋总是刻骨铭心的”,君王听了只能无奈莞尔一笑。
然而,就是这种梦幻般的完美让他有种身处梦境般,轻轻飘飘踩在云端,丝毫不着力的感觉。
好像每一天都是一个个粉红色的暧昧气泡,膨胀的越大,破碎的时候,就越痛苦。
数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与已故大皇子的明争暗斗、猎宫事变、佛灵山遇刺、挥军平乱、到最后血溅凤栖宫、凌过的死,登基以后又是忙着整顿朝纲,清剿叛党,大堆大堆的事情忙的他焦头烂额,无力分心它事,同时也心安理得地享受萧初楼在自己身后默默的支持和帮助。
这样温柔的体贴实在让人沉溺,几乎要叫他以为萧初楼爱着自己,如同自己爱着他那样。
但是以为,终究只是自以为而已。至今,还得不到确认。
还是说,其实自己是潜意识不想去追问,生怕得到一个同情、感动、怜惜亦或者是。。。效忠那样的答案。
玄凌耀涩然苦笑着,面对父皇咄咄逼问,自己竟然无法反驳。
他究竟凭什么去要求萧初楼?
凭他是蜀川王效忠的帝王?
哈,那真是。。。。该死的效忠!
姜还是老的辣,父皇啊父皇,您这招可真狠!
书房中压抑的感觉令君王异常苦闷,他一手推开窗户,深沉漆黑的双眸遥遥望见天边滚滚乌云,沉寂冷然宛如一场暴风雨前的宁静。
似乎有冰冷的小雨滴从屋檐上溅落。
玄凌耀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初楼承诺过他,不会离开他的。
他始终相信着。
玄凌耀慢慢关上窗,心想着,也许他应该满足了。
这个时候耀帝陛下却还不知道,若非某阴险自私的萧王爷对他动了真感情,恐怕蜀川王绝对会毫不犹豫娶了公主——哪怕她是个肥婆丑八怪,然后不小心放水任由皇帝陛下被击杀,再控制公主夺得东玄朝政大权,利用手中结合了东玄和蜀川的强大杀器一举攻下西楚,一统天下!
这个剧本,在如今的蜀川王还是个小世子的时候就偷偷想过了,不过后来遇上玄凌耀,才打消了这个念头罢了。
远在宫外的萧初楼自嘲地想着,或许日后回到故土,自己可以去改行当个演员。
故意回避着对方的两人,完全不知道此刻彼此心中极端矛盾的心情。
第五十六章 隔阂
黑夜渐渐来临,耀帝陛下伏案批改奏折。
陛下素来不喜欢宫女太监们一大堆的伺候着,远远地遣开了。
残月隐隐约约挂在天边,流云朦朦胧胧遮着,寒风里夹了些雨雪,这会儿偌大的大殿里倒是显得有些冷清,甚至安静的可以听见殿外的呼啸的风声。
烛台上的烛火微微摇晃着,将君王的影子老长地投到素白的墙壁上,显得瘦削而落寞。
君王皱着眉放下写得分岔的毛笔,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自己的影子,深邃的黑眸如同风雪刮过的暗夜。
往常这个时候,萧初楼都会拿着食盒偷偷溜进来。。。
“笃笃笃——”门外忽然响起扣门的声音,“皇上,越贵妃担心陛下龙体受寒,特地命奴婢送来雪蔘粥给陛下品尝。”
玄凌耀愣了一下,长眉还纠结着,怔怔然似乎不明白为何等了大半夜等来的却是这个?
他本想直接拒绝,可是话到嘴边仿佛想起了什么而噎住了。直到外面的宫女又唤了一声,耀帝陛下才低沉着嗓音道:“端进来吧。”
宫女端着精致的月白瓷罐和碗勺踏进来,约莫是路上走得急,脸颊在夜风中冻的发红,她垂着头走进来,时不时偷眼瞄一瞄高坐在书桌后尊贵的帝王。
然而让人失望的是,耀帝陛下并没有看他,只是聚精会神的批阅奏章,头也不抬地说:“放一边就行了。”
“是的,陛下。”宫女小心翼翼地将盘子摆到桌上,鼓起勇气道,“这是娘娘亲手做的,陛下请趁热喝。”
玄凌耀终于抬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宫女被那幽深如海的眼眸看得心头一凛,慌忙低下头,告罪退下了。
恰巧——简直像约好了似的,萧初楼正好从另一面的窗子翻进来——可见我们一向不怎么光明正大的萧王爷做宵小已经习惯了,爬墙翻窗熟稔无比。
他提着一个食盒,里头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显然是刚做好的。
目光落到书桌上同样冒着腾腾热气的瓷瓦罐,萧初楼挑眉,低头看看自己手上这个,忽然嘴角牵了一下——一个十分嘲讽的笑容。
然后他挑开窗子,毫不犹豫“刷”的一下将食盒给扔了出去。
做完这些,萧初楼若无其事的走进来,若无其事的抱住略带了些惊喜的帝王,若无其事挂上完美的温柔笑容。
只是,没有像往常那样吻他。
萧初楼注意到了桌上的仕女图,但是并没有多问什么。
这一点让玄凌耀松了口气,但是在心底又隐隐有些不安和失望。
他真的对此毫不在意么。。。。
相较之下,苦恼两难的自己算什么?
萧初楼好像没有注意到男人眉间那一缕忧色一般,自顾自地说起练兵的事情。
玄凌耀笑道:“我跟北堂说过了,他也很感兴趣。”
“那就好。”萧初楼点点头道,“过几天我就去校场。”
两人似乎很有默契,都没有提到下午的事情。
明明十分亲密的躺在一张床上,他们之间却好似隔着一层薄薄模糊的膜,隐隐约约的好像是遮住月光的云雾。
内心都分明有所察觉,可是,这两位大权在握、天下间屈指可数的人中龙凤,却对此毫无办法。
这天夜里,果然下了一场瓢泼大雨。翌日朝阳初升,碧波天空如同洗练。
早朝设在皇宫正殿九霄殿。
殿内十分温暖,大臣们褪下厚厚的外袍,一丝不苟的整理官服,临朝候旨。
兵部尚书越容京满面红光的被各个巴结讨好的官员们围绕着,一边谦逊的表示自己乃是耀帝陛下最最忠实的臣子。
“蜀川王殿下到——”门口司礼小太监扯着尖细的嗓子恭敬地大声禀报。
大殿里嗡嗡寒暄招呼的声音瞬间消失,几个刚踏进来还挡在门口的大臣,几乎立刻向两边让出了路。
门口慢慢踱进来一个身材挑高的男人,雪白的锦貂大氅下面,是湛蓝的蛟龙缎袍,萧王爷面带微笑,眸光深沉幽邃,步伐缓慢而沉稳,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难以言说的雍容气质。
萧初楼随手接下大氅递给身边伺候的小太监,温和笑道:“怎么都不说话了,本王脸上长花儿了?”
方才殿中静默的气氛随着一句轻淡的玩笑冲散。大臣们纷纷凑上前来问候,企图和这位手握实权、且在耀帝陛下面前红得发紫的大人物攀上关系,就算只是混个脸熟也好啊。
而且这位蜀川王平时乃是极懒散的,动不动就借口各种理由请假不早朝——据王府伺候的侍女说,其实她们家主子就是懒得走从宫门到九霄殿正殿那长长一段路——为了表示对天子的尊敬,那段路是不能坐马车的。
今日居然来上朝了,可不是个大好巴结的机会么?
蜀川王爷乃是亲王爵位,而且还是东玄唯一一位亲王,身份尊贵自不必说,不但在平乱中立下大功,更兼手握重兵,坐拥天下间公认最为富庶的天府之国蜀川,更重要的是——深受耀帝陛下的信任和宠爱。
当然,在东玄大臣们心中,此“宠爱”自然不是那个意思。
更何况,这位蜀川亲王殿下,丝毫没有帝都老牌权贵那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