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批答奏章、秉烛夜读时,有她在旁边,红袖添香夜读书,会平添多少乐趣呀。
方行子粲然一笑,说了声“罪臣给皇上请安”,刚要跪下去,朱允炆不忍,亲自扶起了她。皇上笑着说:“你们看,朕多傻,怎么只有朕看不破你是女儿身呢?”
方行子说皇上这不是傻,而是皇上心纯如水。她说这话一点恭维的意思都没有,是发自内心的。方孝孺也说,己正则不疑天下不正。
父女的话让朱允炆肺腑熨帖,皇上也不拒绝恭维。让他们父女坐下后,朱允炆说:“今朕此来,是为宫斗来看望师傅的,倘不能请回,朕的耳根就不会清净啊。”
方孝孺却以为不妥。这张纸捅破前,怎样都无妨。现在再回去,恐怕就不方便了。朱允炆说:“有什么不方便的!知道这事的没有几个人。”皇上的意思是不捅破这张纸,如果方行子愿意,依然扮男装,御前佩剑侍卫也还可以照当不误。
“谢皇上,我是巴不得的。”方行子真是求之不得。她自幼就不安分,不甘做闺阁中人,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可惜好景不长。
朱允炆说:“这机会朕不是又赐予你了吗?”他以为方行子必定欢呼雀跃呢。皇上却没想到,方行子后来的反应就很冷淡了,她说,什么事都有个缘分,她和小皇子的缘分怕也尽了,皇上应该知道,是皇后识破了她,用一乘小轿把她送出宫来的,她是个不受欢迎的人。
她的话,言外之意再清楚不过了,皇上容得了她,皇后就未见容得了。方孝孺也明白个中隐情,就附和了女儿,她就不要再去给皇上添麻烦了。朱允炆却把自己洗刷得干干净净,他说来请方行子回宫,并不是他的意思,他相信,小皇子会使皇后改变主意的。他的话很肯定,似乎小皇子是天生凌驾于皇天后土之上的。他这么说过,就要起驾回宫,似乎也不需要有个结论。方家父女也无话可说。
送走了皇上,方孝孺难免对女儿又是一顿埋怨。方行子也不生气,只是嘻嘻地笑,她觉得皇上为请她出山,肯屈尊如此,这太好玩了。
? 探监
朱允炆的轿子刚进宫门,忽见齐泰、黄子澄在御道旁候着,朱允炆从轿里探出头来问:“你们在等朕?”他的轿子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齐泰和黄子澄在后边跟着他的轿子徐行,齐泰谏道:“是,圣上。国事冗繁,北方举兵,皇上在这种时候还微服出行,臣不敢苟同。”
朱允炆对他的责难很反感,马上堵他说:“太祖高皇帝在日,不管天下大事如何,经常微服私访,朕就不该吗?”
黄子澄斜了齐泰一眼,觉得他多余过问微服出游的事。他赶快奏报大事说:“皇上,柳如烟从北平回来了。”
朱允炆这才叫驻轿,他意识到出大事了。他走出轿子,与两大臣步行。朱允炆问,柳如烟是逃回来的还是充当朱棣的信使?
黄子澄说:“兼而有之吧。他是和一个叫郑和的贴身太监同来的,柳如烟带来了朱棣的上疏和文告。有一件事,圣上也许想不到,据那个小太监讲,文告是景清草拟的。”
朱允炆站住:“这不会吧?”以他对景清的了解,他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啊。齐泰私下里问过柳如烟,他说他看见过朱棣和景清一起商议着写什么,朱棣告诉他是草拟文告,他不敢肯定。
朱允炆还是不信,景清是有名的骨鲠之臣,朱允炆才派他去协助镇抚北方,他这人断不会辜负朝廷的。
齐泰说:“别人说,臣也不信;柳如烟说,不得不信。”
朱允炆问:“为什么?”黄子澄说,景清差一点成了柳如烟的老泰山。柳如烟会给老岳父脸上抹黑吗?朱允炆的脸上刮上了一片阴云。
皇上离开方家后,见方行子又折腾着换上了男装,方孝孺皱着眉头,问她又想去哪儿招摇。方行子说,该给那个倒霉蛋送饭了,她答应过人家,每月初一、十五去探监,让他吃上一顿大荤的菜肴。
方孝孺这才意识到,今个是十五,外面的月亮圆了,他知道,女儿说的那个倒霉蛋就是程济。
刑部大牢里,早已被人遗忘的程济这天显得反常,在牢中洗了头,又招呼牢头再打一盆水来,他还要洗洗脚。
牢头对他一向客气,见他要梳洗打扮,就说:“怎么程大人忽然爱干净了?莫非是……”牢头说,囚犯中,有两种人要好好洗一洗,一是要开释的,回家团圆前,洗尽晦气。
这时方行子提着食盒从走廊走来,程济和牢头都没发现,牢头仍旧贩卖他的“牢经”:第二种啊,就是砍头前夜,好好洗洗涮涮,到阎王爷那里去,当个干净鬼,别惹他老人家烦。
门外的方行子咯咯地乐起来,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用调侃的语气说,不知程大人是为出狱而洗呢,还是为断头而洗?
程济洗着脚说:“我掐指一算,再有七天,我就到了生死大限了。燕王不反,我断头;燕王一反我自由,不管是哪种结果,我都得好好洗一洗吧。”
方行子往桌上摆酒菜,她让程济猜一猜,他的结局会是哪一种啊?
程济说:“好香,有酒?我猜,燕王已经起刀兵不止一日了。”
方行子说,按约定,他可以活命了。不过,她想,皇上早把程济忘得一干二净了。
程济揩干了脚,坐到桌边香甜地喝酒、吃饭,他说:“那你得提醒皇上啊。你是御前卫士呀。我的命虽不济也是一条命啊。”
“我不是御前侍卫了。”方行子说。
程济望着她,忽然说:“你女扮男装露馅了,是不是?”
方行子笑道:“你真是绝顶聪明啊!”方行子告诉程济放心,指望不上她也没关系,方孝孺还记着他呢,会提醒皇上的。
? 建文帝兑现诺言
面对群臣,朱允炆显得很焦躁,那口气是指责、训斥的:“你们不说朱棣掀不起大浪,北方之患是疥癣之疾吗?现在可倒好,通州丢了,居庸关陷了,遵化丢了,连大宁也失守了,丧师辱国,朝廷数万大军,竟这样无能,损兵折将!令朕一夕数惊。”
徐辉祖和柳如烟也在群臣中。听见皇上发怒,吊着一只胳膊的徐辉祖出班奏道:“臣有罪,臣甘愿受罚。”
柳如烟为他开脱道:“臣是见证人。如果不是张信偷入燕王府告密,也不至于弄成这样结果。如果不是魏国公受伤,也不会让张昺他们如此轻信,上了当。否则,持密诏抓捕朱棣还不是瓮中捉鳖?”
朱允炆显得很无奈,现在急于要说的已不是追究责任、给谁定罪的事了。这话让徐辉祖大失面子。徐辉祖满面羞愧地退了下去,始终用笏板遮挡着脸。齐泰出班奏道:“臣这里刚刚接到北方奏报,守大宁的陈亨、陈理也都降了朱棣。”
黄子澄说:“朱棣前次上疏,自知师出无名,《祖训》也帮不了他忙。《祖训》里虽有诛杀奸臣,藩王可起兵一说,但又说必须有皇帝密诏方可,所以他想从皇上这里讨到密诏,他不就名正言顺了吗?”
方孝孺说,柳如烟带来的文告,朱棣又露了马脚,矛头所指,不再是奸臣,而是当今天子了。
朱允炆说:“他知道从朕这里讨到密诏是异想天开,他便原形毕露了,他在文告里把朕继位以来所有新政攻讦殆尽,什么朝廷无道,变更祖法,屠戮骨肉,危及社稷……这都成了他谋反的口实。他把自己打扮成救祸图存、誓与奸佞不两立的太祖继承人,他想借此欺骗世人。我们也必须拟发讨贼文告予以痛击。”
方孝孺说,他在文告中煽动各王与他同反,好像不反必被杀,如果追随他打天下,就可同享富贵。他已不光是高喊清君侧了。通篇文告文笔老辣,不知是谁的手笔?
很多人都去看柳如烟。有人甚至问:“不会是柳状元吧?”
柳如烟慌忙说:“皇上明鉴。若是我,我还敢回南京来吗?”朱允炆说:“别乱猜疑了,你们根本想不到,这是景清的手笔。”
果然大臣们全都吃惊不小。朱允炆一直对景清保留着良好的忠臣印象,但三人成虎,特别是有柳如烟的指证后,朱允炆动摇了,气愤了。
他对齐泰说:“朕恨无能,更恨无耻。”随即令齐泰把景清、张信列入罪臣录,马上将留在南京的亲属捕起来,诛三族。
柳如烟没有料到,忙奏道:“皇上,这不过是传闻啊,臣也只是听朱棣一面之词……”
朱允炆已不理睬他了。朱允炆面对朝臣说:“现在不能再以疥癣之疾来看待朱棣了吧?怎么办啊?”
黄子澄表示忧虑,围堵朱逆的种种部署均未奏效,可见朱逆强悍非等闲之辈。如果不能举大军出师北伐,早为防御,河北难保,河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