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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婆!”
“小丫头片子好奇心那么重,怎么当得了信使,哪天我把你的嘴巴给缝上才好!”姚婆婆佯装嗔怒,梨可儿一跺脚,“人家早就不是小丫头了,你什么都不讲给我,我怎么能接您的衣钵呢?还是,你一直还惦记着如烟姐……”
姚婆婆是真的怒了,只一瞪眼,梨可儿就吓得不敢说话了。
姚婆婆目及远方,手指在石桌上弹着、弹着,停下来,说:“可儿,我有件事叫你去做。”
“婆婆吩咐。”梨可儿纯良得就像只兔子,婆婆开口说:“这一遭可不是去玩的,一不小心就会把命丢了的,你想好了?”
可儿头点的像拨浪鼓,“可儿愿意出去闯闯!”
“好,那你即日起程。”姚婆婆从袖间掏出一张请柬,大红色招摇无比,一个金粉大字“林”,闪得人眼疼。
“林老妖要做寿,你替我跑趟兹元林府。”
“怎么,婆婆,这林老妖不是你最讨厌的家伙么?我还以为你早把请柬烧了。”梨可儿吐吐舌头,她知道婆婆和龙爷这些老人家素来看不惯南宫楚这个武林盟主和他身边那些逢迎之人,尤是这人面兽心的林老妖。
可林老妖却是八面玲珑,明知道婆婆不待见他,还是将请柬送上门,摆出了个姿态。
“相识一场,送礼还是要的。”姚婆婆说的风轻云淡。
“祝寿?”梨可儿眼睛瞪得溜圆,姚婆婆轻轻摇头,“奔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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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色应该回魔窟去本本分分做她的圣女。
原本,海天和无筝应该回到阳城重新开店、如约成亲。
原本,沧海应该继续潇洒走江湖。
可是只因为几人依依惜别时的一句话,将他们今后的命运紧紧连在一起。
一个闪念,人生的分岔口便这样指向了另一条路,从此一切千差万别。
“哦,对了,冷楚寒已经回到南宫了,据说是要去参加林老爷的大寿。”沧海当时并未料到,就是他这么一句八卦,掀开了江湖波澜壮阔的新篇章。
这么一句话,让已经松开缰绳夹紧马肚子的一色狠狠一勒,调转了马头。那时阳光大好,路边繁花相送,本是个灿烂的时节,可一色整张脸却毫无血色,嘴唇颤抖了半天。
她什么也没说,目光探向了兹元的方向,手指一再微颤,竟不能停歇。
“猪……”海天声音还没放出来,无筝先说出了口:“怎么了?伤口还疼?”
一色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目光悠长,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阴郁,似是已经腐烂的伤口,慢慢在渗出鲜血。
是啊,伤口还在疼。
疼了十几年了,还在疼,好疼。
一色捂住的不是肚子,而是胸口,眼前闪过了那无数次的画面,刀光剑影,血色绮丽,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她。
声音在耳边盘旋、盘旋。
“杀死我,杀死我,你要一个人好好活着!”
不知是混沌的梦境,还是无法混沌的记忆,此刻倾巢而出,笼罩着,飞舞着,无处不在,无处可逃——
不能倒下,一色,你绝不能倒下。
这个时候倒下,什么都白费了。
想到这里,她竟在这暖阳之中,以那闪着凄厉光芒的坚硬指甲,狠狠戳进了刚刚愈合的伤口——
体肤之痛算什么,倘若疼痛能让人清醒,她宁愿每一根骨头都碎裂,每一块皮肉都腐烂——
如此,那深埋在心底的嗜血的大嘴,便能心满意足地封闭,将那些黑暗得漫无边际的过往,通通留在另一个世界。
倘若,疼痛能够。
一色弯□子,面无血色,目光有些游离,却是直直的,直直的,端坐在马上,一直看着兹元的方向,一动不动。
她一直以为是沧海把她抱下马的,直到她完全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躺在海天的怀里。
无筝蹲在她身边,那样平静地看着她,冰凉的手贴在她的头额,“难道烧糊涂了?”
沧海的声音飘荡过来:“吓死俺了,难道这是魔窟的独门秘籍?好端端的姑娘,闲着没事自残,作孽。”
海天的怀抱温暖而有力,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那张脸,靠的实在有些近。
一色原以为他应该满身都是杀猪的气味,又腥又臭,其实没有,他身上有着一股男人自然的阳刚汗味,并不惹人厌烦。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直在盯着她,那眸子里深深地映出了她苍白的脸,仿佛是最有力的责问,让她不想去对质。
“一色,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无筝的手轻轻按着她的腹部,临时包扎伤口的布料原是海天的衣服袖子,现在他露出精壮的肩头,瓷实的肌肉在阳光下有些扎眼。
远远的沧海也在,“我们这般狼狈为奸,也算是正魔联手,可是武林之幸事呢!冷盟主若活着,定是高兴的。”
海天还是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却让一色最为在意。
拜托,您搭上件外套好么,如此肌肤相亲,你不要脸,我还要。
一色有气无力,想了想无筝也在场,这般玩笑还是不说为妙,于是微微挣扎想要站起来,海天却开口说话了,只两个字,深沉有力。
“别动。”
他像抱只小猪仔儿般,毫不费力地将她抱起来。
一色两只脚悬空的时候,惊恐的神色闪过,不知如何的全身又在抖,竟死死抱住海天的脖子。
越缠越紧,仿佛捉住了救命稻草。
“……猪猪。”
“……猪猪……”
“快喘不过气了。”
海天站在那里,依旧四平八稳,脸却憋得通红,随时要断气似的。一色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慌忙松开手,皱紧了眉头,故意飙高了声音:
“放我下来,谁准你的脏手碰我的?”
海天回答得如此自在:“她”。
一色瞪大了眼,看着无筝点了点头,竟一时语塞。
海天侧脸冲着无筝眨眨眼,没有说话;无筝只是摇头,也没说话。两人便心有灵犀。
沧海糊涂着,“喂,你们这群怪人,一个玩自残的,还有两个装哑巴。”
海天终于有些一丝笑意,“抱歉,我们只是习惯如此了。我说的是,无筝,放么?她回答说,你敢放下来就去死吧。”
无筝嗔怒:“我哪有那么霸道。”
海天不再抢嘴,只是会心地与沧海挤眉弄眼着,沧海挠挠后脑勺,“了然。”
一色在他最温暖的怀抱中,却觉着离他好遥远,离他们都好遥远。
要走多少的路才能找到这样的同伴,要交换多少个眼神才能如此心有灵犀,要经历多少风雨才会这般信任。
这些,都不该是她的世界。
她一早就走在另一条路上,是她总是妄想要逃。
可命运如何能挣脱得开,她每次挣扎,都是连皮带肉的撕痛,指尖离那扇光明之门,总有一个记忆的距离。
那记忆,千山万水,日日夜夜,跨不过,渡不过。
一直都在。
永世相随。
她不再挣扎,她像一株马上要被连根拔起的植物,贪婪着最后温暖。
已经逃避了这么久,这一次终于要勇敢的去面对早该面对的人和事,就算是一去不返,也没有什么遗憾了吧。
只是,这一次,只有这一次,她不想连累这些人。
他们是好人。
如果她不是一色,如果她不曾满手沾满鲜血,如果她不曾身陷修罗界,那样,他们可能还会是朋友。
“我回魔窟去。”一色如此违心的说,“你们要跟我一起不成?”
“哦,我看你死死盯着兹元那条路,还以为——”海天话音未落,无筝抢白,“你去哪里我们不感兴趣,我们是要去兹元的。”
一色瞪大了眼睛,看着板着脸的无筝,总觉得她似乎有些狡黠的笑意。
“你们说什么胡话?去哪里做甚!”
“本来就打算好的,是吧,海天?”无筝给了海天一个眼色,海天这一次没能心有灵犀,傻傻的“啊”了一声,无筝脸色一沉,踩了他一脚,他抱着一色颠了一下,“是,是,娘子说的对。”
无筝整理好表情,说:“冷公子也会去兹元参加那寿宴,我要去抢男人。”
海天面不改色地跟风道:“那我就去帮着娘子抢人。”
沧海喷笑,“那我去摇旗呐喊好了——我们该叫做红杏出墙小分队?”
一色恨不能挠死这什么红杏出墙小分队,“你们不要闹了,知道那是什么虎狼之地么?”
“魔窟都闯过,难道一个林府会吃了我们?”无筝挽挽碎发。
“恩,而且我们也不能让猪猪你一个人去闯虎狼之地。”海天把实话说了出来,无筝瞪了他一眼。
——你怎么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我分不清你们女人哪句是真的,哪句是假的。
沧海一旁哈哈大笑起来,那大棍子指向兹元的方向:“正好,我本来就打算去南宫闹一闹,现在大小龟蛋都去了兹元,那更不能错过了!”
一色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