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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桃敬了自己一杯酒,长睫毛下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世故,没有埋怨。
这是她的艺名,她的原名叫陈英桃。被人贩子拐进来后打了好几顿才入了行,改名叫樱桃,樱桃小嘴,泛着湿漉漉的樱桃色,连着下面那张嘴,丰姿卓越,顾盼生辉。
老鸨笑吟吟的下来,她也知道徐赛寒的身份,而且也知道他的阔绰,附在耳边道,“这是她的第一次,特意为徐少爷准备的。”
“哦?”徐赛寒再次仔细看了看她,不仅皮肤白里透红,笑起来还有两个梨涡,嘴角总是往上扬,显得很开心,即时在这烟花之地,却丝毫不沾染俗气。
身上淡淡的散发着幽香,像是从皮肤底子冒出来的。
郑华说道,“哪个结婚的不出来玩的,只是要玩的劲兴些罢。你放心,我一定会保密的。”
樱桃说话的声音也是妩媚,但又清脆,看起来不超过二十岁,年轻的活泼显得丝毫不做作。这一次,徐赛寒又动了心。
安排好的房子,柳州楼最好的房子,被子是真丝,床单是雪白,那浸透的红色血迹,还有樱桃的轻轻的哭泣。
“我该回去了。”徐赛寒忽然觉得内疚,丢了一张银票在桌上,已经超出了老鸨理想的价格。
(七十八)
下意识的往床单上看了一眼,忽然想起什么来,问道,“你的血怎的颜色这么鲜艳?跟平常每个月经血的有什么不同的?”
樱桃收起眼泪,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当然是不同,颜色都会不一样,一个是冗血,一个是鲜血。”
老鸨喜滋滋的送郑华和徐赛寒到门口,徐赛寒道,“你先不要让她接客,三天后等我消息。”
郑华疑惑道,“少爷你准备怎样?”
“给她赎身。”
“那少奶奶!”
“你管她那么多干什么。”徐赛寒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冷漠得象结了冰。
回到家,沈淑贤大概睡着了,也不说话,呼吸轻微的,从后面抱着她,没有什么反应。后来半夜知道她去院子里散步,她仿佛永远睡不够,越睡越疲惫越憔悴,饭也吃的少,走起路来好像风要吹倒一样。其实徐赛寒很想知道她的第一个男人究竟是谁,其实当时自己那么爱她,她应该坦白,这样欺骗自己,实在是损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就如女人伪装高潮一样,没有就没有,不必勉强自己讨好。
樱桃赎身的钱是徐宝山给的,他尊重儿子的意思,只是嘱咐道,不要太偏袒小的了,毕竟沈淑贤是个好女人。
徐赛寒道,“爹怎么知道她是什么好人,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最明白。”
徐宝山也不多话,夫妻之间的事情自己插那么多手干什么,也算是答应了这事,只是让他别太着急,年后立春再说。樱桃住了进来,只是临时搬了间小房子,有空的时候徐赛寒经常去看她,越看越喜欢,她不仅烧得一手好菜,而且评弹也唱的非常优美,每次一听,竟然舍不得走。樱桃也不催自己什么时候才娶她,说做小妾也没有什么抱怨,话不多,只是默默做自己的事情。
尽管如此,年后纳妾的事情徐赛寒还是光明正大的跟沈淑贤商量,刚一开口,沈淑贤就哭了,“是的,我早就料到有这么一天,但没有想到会这样的快。”
徐赛寒看着她,“我也觉得你在家太冷清,有个姐妹陪着你不是很好吗,她为人比较谦和,而且还会评弹,我又没有说不要你,你哭什么呢?”
沈淑贤哭了许久,看了看四周,也知道家人都支持徐赛寒的意思,哭久了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于是擦了眼泪道,“可以,不能太热闹,她也不能用我的东西,任何东西都不能碰,除了你。”
“我是东西,我不是东西?”徐赛寒笑了笑,也不介意东西的说法。
樱桃进门的时候,行的也是旧式婚礼,她是孤儿,没有什么亲戚,自己孤零零的嫁到徐家,没有请什么客人,只是自己徐宝山家中的几个内亲,郑华也过来了,送了一盒子首饰,沈淑贤看了他一眼,郑华躲开了他的眼光,这事大概因他而起。
樱桃的礼服很漂亮,是定做的。她慢慢到沈淑贤面前下跪,沈淑贤不领情,脸别向旁边,鼻子里哼哼着,起来吧。听她说话的声音是蛮乖巧的,不知道模样如何,模样如何明天早晨不就知道了。
那天晚上,沈淑贤是一个人睡。想到徐赛寒,身体就如在冰窟里一般,翻来覆去睡不着,耳边似乎听见徐赛寒在樱桃身边的絮语,刀扎一样难受,自己爱的男人,现在竟然搂住另外一个女子亲着、抱着,做那些快活事,怎么不去死,这样的滋味太难过。
起来,也不想开灯,怕别人以为自己睡不着说自己气量小。
穿上睡衣,习惯到院子走走,他和她屋子里的灯仍然亮着,但很微弱,又似乎是蜡烛。懒得去想,让他们去快乐吧。人生下来就有命,得学会认命。
秋天的时候院子蝈蝈、蛐蛐、纺织娘象在进行一场秋夜演唱会,交响乐一般有阴谋的响着,萤火虫只是夏天的产物,现在都死了,硬邦邦的直挺挺的尸体也都化为肥料,他们手里的灯笼要明年夏天才能亮起来,可人一旦认命了,生活也没什么多大意思。
徐宝山一个人坐在荷塘边抽烟。
“爹还没睡吗?”沈淑贤有些意外,这么晚了他在这里干什么。
“淑贤?”徐宝山回头看了看她,“爹心里烦,出来走走,你妈睡了。”
“你烦什么呢?”沈淑贤好奇问道。
“我以前是个贩私盐的,后来归顺大清,然后又跟着总统,有时候爹在想,我杀了那么多人,下辈子会不会变猪狗,任人宰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背叛,心里也不是滋味。”
沈淑贤沉默很久,劝慰道,“您想的太多,您是英雄。”
徐宝山见她坐在石凳上,问道,“你回去睡吧,有些事情,你无法改变,就慢慢适应吧,你放心,有我在这天,便不会让你受委屈。男人嘛,总是需要个小老婆,你懂事点,想开点就是。”
说得沈淑贤心头一暖,毕竟徐宝山才是家里的老大,至少现在是的,那个樱桃别想得寸进尺,也是一阵宽慰。
吃早点的时候,徐赛寒和樱桃还未见下楼。静宜埋怨道,“大家都要等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在搞什么。”
派了佣人叫了三次,这才下楼。
沈淑贤抬头一看,樱桃。
嘴唇初初有些发抖,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她怎么跟康渺渺长的如此相似,笑起来甚至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是身高。康渺渺高些罢了。
樱桃穿着秀气的白色鼠袄裙,弯了弯膝盖笑着道个万福,“对不起,让你们久等了。”又对沈淑贤道,“大太太您好。”
那道眼神,外人是看不出来,只有沈淑贤隐约感到了挑衅的意味,她这么晚下来,明显就是在示威,显得自己多么有魅力似的。
徐宝山也顾着徐赛寒的面子,并没责备他二人,一边吃早餐一边道,“这几日我跟赛寒要去上海办事,你们在家好生呆着,没事就不要往外跑。”
沈淑贤说了句“哦”。见徐宝山碗里的粥没了,起身准备来盛,倒是被樱桃抢先了,徐宝山点点头算是感谢。
沈淑贤泄了气,樱桃的嘴角洋溢着胜利的微笑。
阴花三月 正文 第79…84章(完结)
章节字数:11315 更新时间:08…12…08 20:33
(七十九)
平日里都是沈淑贤帮徐赛寒披好外套送他出门的,樱桃仍是抢了先,温柔体贴模样,在门口拥抱时沈淑贤的眼睛红了,也罢,也罢,你们爱去吧,我就不过是多余的人罢。
徐宝山倒是看出了什么端倪,在车上对徐赛寒嘱咐了几句,徐赛寒下车,到沈淑贤面前拥抱了下,“你自己小心点,记得吃药。我从上海回来给你带礼物。”
沈淑贤冷笑着,表面敷衍,犹如徐赛寒表面敷衍她,那是做给他父亲看的。
过了一段相安无事的样子,只是半夜想起樱桃的脸,就像康渺渺。
八月初一到了,静宜要上山拜佛,家里就剩下樱桃和沈淑贤二人。都不说话,各自做各自的事。
沈淑贤仔细看她的侧影,恍惚好像康渺渺来到身边,不放心的问道,“你叫樱桃,你本名姓什么?”
樱桃缓缓转过脸,有点不置可否,“姓陈,姐姐问这些做什么?”
“没有,你跟我的一位同学很像。”沈淑贤眼睛瞅着报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