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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意识瞥了一眼徐翎,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一直木木地站在那里,我跑动起来,他的目光追随着我,却没有任何动作。
“站住。”杜石浪掏出枪。
埋伏在石门附近的魏潇然等人也掏出枪,指着杜石浪。
“给我,给我,它对我真的很重要!”杜石浪几乎带了哭腔。
我跑到盘龙柱下,回身,咧嘴一笑。杜石浪这一日之内,表情变化之多,足以媲美川剧变脸,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个?”
我换了只手举着石头:“因为它可以帮你得到杜家宗主的宝座?”
杜石浪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你怎么知道?”
“我以为这是个公开的秘密。”
“难道你是……裁判?”杜石浪怯怯地问。
“这很难说……”我越过杜石浪,看向徐翎,他仍然呆呆地站在那里,徐翎的师父则放他不管,向我们走来。这是个好机会,魏潇然如果够聪明的话,现在就该行动。
果然,石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几个人溜了出去,我松了口气。
“给我。”杜石浪突然扑过来。
凤凰石掉在地上,我用力踹了一脚,杜石浪没抓住,他掏出枪,顶在我肚子上,我慌忙举起双手。
“我真想崩了你。”杜石浪说着,用枪拖狠狠给了我一下子。
他的力气很大,我只觉得腹部奇痛,简直要绷裂了般,我蹲下去,蜷成一团。
杜石浪转过身,他对面站着徐翎的师父,手上拿着凤凰石。
“你是谁?”师父问。
杜石浪冷笑两声,打了个响指:“徐翎,过来。”
徐翎垂头丧气走了过来,站在杜石浪身边,我忍着痛,小声叫他,他不理睬。
“徐翎,杀了这个人,把凤凰石抢过来。”杜石浪侧回脸,眼角一瞥我,漂亮的小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容,“就像你杀杜一衷一样,干净利落。”
徐翎身子一震,有一瞬间,我以为他会回过头看我一眼,可是他没有。
他微驼着背,提着两只拳头,摇摇晃晃向师父走去。
我知道这时候行动是不明智的,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我扶着盘龙柱,悄悄站起来,屏息向杜石浪靠近,我盯着他手中的游戏机,如果关键就是那个——
“你的保护人已经不存在了。”黑幽幽的枪口对准我,杜石浪笑得放肆,他说,“但我不想杀你,别逼我。米勒那老家伙太死心眼了,非要灭掉你这个变数,让徐翎变成没有弱点的机器杀手,可我觉得,真犯不着,如果徐翎能克服了你这个弱点,他就会变得更强大。”
杜石浪放下枪,在手指间转着玩:“而且,还有一个理由,我以为你能理解我。”
他大大的眼睛含着伤痛,我不能相信我看到的,他说:“我很想我妈妈回来,而这凤凰石能够达成我的愿望,只要她能回来,哪怕当不上宗主,我无所谓。”
杜石浪轻笑,他表现得过分成熟,一向无忧无虑的眉宇间流露出阴郁的气质:“我知道你也有个老爹躺在病床上,病危通知书下过两次,你为了他可以加入到我们家族斗争中,不惜给杜石淙卖命。——所以,这里唯一能理解我的,只有你了。”
这是什么意思?他的母亲也得了绝症?
“倪,我们是一种人。”杜石浪望着我,看起来那么诚恳。
“五百万,美金。”我鬼使神差地说。
杜石浪愣住了。
“你不准备给点实际利益,就想收买我?”我捂着肚子,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
杜石浪将信将疑地打量我:“杜石淙给了你多少钱?”
“这个数。”我伸出五根手指,用力扇在杜石浪脸上,抢过他的枪,指住他的头。
杜石浪惊讶:“你也学过近身搏击?”
“自学成才。”我冷笑。
“你没杀过人吧。”杜石浪表现的很轻松,甚至在我的枪口底下还晃来晃去。
“……把你四肢打残的准头还是有的。”我咽了口唾沫。
“这东西不好玩,一沾上手,就甩不脱了,每年都得杀几个,过过瘾。”杜石浪笑笑,举手表示投降。
我觉得还是先打断他一条腿比较放心,但是,手里的枪好像是活的一样,我控制不了,它会把它本身的杀意传染给我。我犹豫着,如果大中了腿部的大动脉,也许真会出人命。
杜石浪忽然动了,他一手掀起枪口,身子下沉,胳膊肘顶在我肚子上。
“唔……”两次被打在同一个地方,我差点厥过去。
“既然你不打算和我站在一边,那我们来玩个游戏好了。”杜石浪拽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石门前,空气里漂浮着一股血腥味,我看到触目惊心的一幕,徐翎的师父扶墙喘气,脸上留下三道血痕,衣服撕得破破烂烂,身上的抓痕汨汨往外涌着血。
徐翎则慢慢舔掉手指上的血,眼珠通红,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诡异的兴奋之中。
在我震惊到不能思考的时候,有人在身后用力推了我一把,我跌跌撞撞往前走,差点撞进徐翎怀里。
我抬起头,浓郁的血腥味包围着我,徐翎僵直的眼珠忽然转向我,我吓了一跳,本能地往回退。我一动,他比我还快,我听到“哧”的一声响,从颈下到胸前像烧起来了似的,我滚到角落里,半天爬不起来。
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面对现实,徐翎已经认不出任何人了。
我对自己太自信,他连师父都能下得了手,遑论其他人。我以为只要我一出现就能控制局势,真是天真得可笑。
眼前,师父再次吸引去徐翎的注意力,杜石浪则得意洋洋地看着我。
滔天的怒意席卷了我,我虽然没用,做不了什么,但没人能让我不反抗。
我低头看了眼伤,没到血流不止的程度,我扯下衣服下摆,在肩颈上缠了一道,背后打结。
杜石浪弯腰捡起凤凰石,想要趁乱离开。
“那……师父!快抓住那个白头发的!”我大喊。
徐翎攻势正猛,师父应接不暇,我喊了一句,他不仅没能抽身出来,反而连连挨爪,而杜石浪也抱着石头从门里钻了出去。
我一急,顾不得太多,冲上去死死抱住徐翎:“快去追!”
师父一愣,扭头追了出去。
太好了,太好了,倪安之,你这回完蛋了。
等到偌大一个古殿里只剩下我和癫狂版徐翎,我才发现局势有点不妙。
寂静的环境中,我的心跳格外清楚,徐翎的手垂在身侧,似乎是放松的,手上全是血,甚至带着肉丝。
他的身子僵硬,没有动静,我暗暗升起希望,尽量放柔了声音,对他说:“三弟,我是二哥啊,你不是最听二哥的话吗?放轻松,别害怕,好吗?”
徐翎没有回应,也没动作,我慢慢松开了胳膊,他的手骨“咯咯”作响,我注意到他开始用力,颈侧的筋暴起,放松的手五指内勾,变作爪状。
“三弟,你能感觉到,是不是?”我安抚着他,“想想你追我追到学校那次,你从图书馆把我揪出来……我想,如果没有你,我的人生大概就是平平常常的,学经济,进企业,娶妻生子,也许到老还会怀念一下青年时代的憧憬和梦想。”
我的声音在周围寂静的衬托下,格外清晰,我都不大好意思听到。
真正要把心里话说出来,又觉得惶恐,怕对方根本不能理解,怕说到激动处,旁人却用无关紧要的事岔开,怕一个漠然的眼神,怕不耐烦的小动作,怕……
这些怕都抵不过,心里最重要的那个人,无动于衷。
我从后面轻轻握住徐翎的手腕,他并未挣扎,我踮着脚尖,前胸贴着他的背,我在他耳边说:“为什么要来找我,为什么在我动摇的时候不狠狠拒绝我,为什么要回应我,却又……不回应我?”
徐翎的手在颤抖,我忍不住闭上眼睛,将头抵在他背上,而后与他十指交叩,他的手很冷,血粘在我们手心之间:“如果你想,我都愿意,无论结果怎样,都想和你一起试试,好不好?”
我觉得说出些话来,我以后都没法见人了,脸上滚烫,只想掩藏起来。
徐翎动了一下,我抬头,他转过半脸,脸上没有表情。
他的眼珠不断晃动,仿佛无法聚焦,我突然想到梦境里那个巨头的眼睛,那种类似野兽的无情无知,让我害怕,我不由自主抽回我的手。
他的手虚抓了一下,什么也没抓到,渐渐握成拳。
我做了一个严重错误的动作,我懊恼得直想撞墙。
在这个比更年期妇女还敏感易怒的徐翎面前,我说的一河滩肉麻话都前功尽弃了,我小心翼翼地退了两步,顺便瞄了一眼石门,希望徐翎的师父抢回凤凰石后,还能回来帮帮我。
徐翎缓缓转过身,眼睛直盯着我。
“徐翎,你这个大笨蛋,你脑子烧坏了就认命了?你就不能自己挣扎一下?”我大喊,“你要真这样,我就不管你了。”
徐翎的眼睛变得血红。
我知道我又说错话了,怎么办呢?这能怪我吗?谁知道他心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