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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想走开,眼睛一阵抽痛,大片的阴翳笼罩过来,我难以维持平衡,心里一凉:完了!
冰凉刺骨的湖水淹没了我的脸,包裹着沉重的四肢,仿佛无数无形的藤条缠绕着我,我根本不可能挣脱,我急忙闭气,接着感到身边有人游了下来。
我想去抓这救命稻草,他却远远游开。
这个人是要亲眼看到我死才罢休吗?
我情急之下吸了一口气,冰凉的湖水涌进鼻腔,在窒息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咳咳咳……”我一阵猛咳,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正躺在结结实实的地板上。
身边有个人,探过头来,我隐约看到他在黑暗中熠熠发亮的银发。
“杜石浪?”
“嗯。”杜石浪的声音满是郁闷。
“你怎么也在?我们这是在哪儿?”我鼻腔里酸涩难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又喷出些水来,这下才觉得好点了。
“鬼知道在哪儿!都怪你!要不是你突然跳进湖里,我也不会下水找你,也不会差点被淹死!”杜石浪愤愤地说。
“真的?”我不禁有点感动。
“哼。”黑暗中,杜石浪摸索着爬起来,“跟着我走吧,这里多半就是目的地了。”
“太白殿?”我摸了摸地下平整的砖石。
“傻瓜,你以为五千年的地质变化还能把太白殿的废墟重塑成形啊?不动脑子想一想。”
“你好聪明。”我由衷赞美。
“废话,傻瓜在杜家活不下去的。”杜石浪嘟囔了一声。
“既然不是太白殿,谁会在湖底修了条路呢?”我自言自语。
“料到我们会找到这里的人,给我们资料的人,谁知道是什么人,快点站起来,你腿断了啊?”在杜石浪的命令下,我扶着一侧的石墙摇摇晃晃站起来,浑身还有种大劫过后的无力感,那丛标志性的白毛在我眼前晃悠,他似乎回头看了我一眼:“走吧,跟着我。”
我们俩默默前进了一段。
“哎,石浪啊——”
“我最讨厌别人叫我这个名字!”
“那我叫什么?”
“四爷。”
“……小四,你说他们会不会也从那里掉下来呢?他们应该发现我们失足落水了吧。”
“他们为什么要从那里掉下来?你没有一点地理常识吗?山上的积水通过无数山体内的小洞向下流,流出山体外的汇合成溪,其余变成地下水。他们凭什么恰好落到咱们这个洞里啊?”
“可咱们俩不是落到一个洞里了吗?”
“我怎么知道自己这么倒霉啊!”白毛左右晃了晃,似乎在打量四周,“咦?怎么墙够不着了?”
我扶着一侧的墙走到白毛旁边,果然,墙壁在此突然结束,左右都是空荡荡的。我摸到一处光滑断面,顺着它向左手边走:“路拐弯了,跟上。”
身后,白毛抓住我的后衣摆,我们两人磨磨蹭蹭往前走,大约没走两步,路又向右拐了。如此反复,左拐一次后必定右拐一次。
“好像打劫似的。”白毛抱怨。
我知道他说的是围棋上的打劫,一旦一方被另一方打劫,就算从右下角一直挣扎到左上角,也逃不了被吃的命运,所以遇到打劫,正常人都会放下那一块,去考虑在别的地方开疆辟土,说不定还有希望在前头照应上这片劫棋。
又走出一段,我几乎转晕,如果不是白毛拉着我的衣服,让我一个人在这黑乎乎的道上走,我非得吓死不可。
“我不是在做梦吧?”我问白毛。
“我还希望是做梦呢。”白毛回答我。
“那就好……那就不会有什么可怕的大殿巨头了。”我小声念叨。
“嘘——”白毛扑上来按住我肩膀,在我耳边用气声说,“前面有声音。”
我被他这么一吓,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屏气细听,什么声都没有。
我刚想回头笑话白毛,就听不远处地上沙沙轻响。
那不是死人拖着破烂的衣服在地板上飘过,那不是!我紧紧抠住墙壁,试图抠出个暗门来。
我和白毛大气不敢出,僵在原地。
就在这时,黑暗中亮起一点红光,红光周围烟雾缭绕。
熟悉的烟味飘来,安定了我的心神。
白毛抓住我,低声说:“对方身份不明,别出去。”
“杜哥,我真的很佩服你。”烟头暗了下去,有人抖了抖烟,红光又亮起来。
这个声音我虽然没听过几次,却难以忘怀,是魏潇然。
“我从四年前开始跟着你,从来没见过你慌张一次,好像所有事都在你预料之中似的。”魏潇然继续说。
我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魏潇然在跟谁说话?
“哈,这烟也不能抽了,我还以为有那么一两根幸免于难呢,不过——”魏潇然抛掉熄灭的烟头,继续说,“我们真找到了这个地方,看它修得多么好,不知道杜梦尘出了多少钱。”
“潇然,你的话有点多。”
一个声音响起,我不由自主攥住了胸口的衣服,这人是杜石淙。
“不,不,我只是觉得有必要先说说事成之后的那什么,奖励提成什么的。”魏潇然吊儿郎当地说,“我不稀罕什么凤凰主的遗物,我只想要,呃,五百万,美元,怎么样很便宜吧?”
杜石淙冷冷地从鼻子里笑了一声。
“要不然,我现在杀了你,去找三少爷?”魏潇然满不在乎地说出这么句话,我浑身发冷。
“你急什么?”杜石淙说,“资料都在我二弟脑子里,没有我,你以为他会协助你和杜石渺?”
“喔,对哦,”魏潇然一笑,“我一开始还真没看出来,你二弟是个角色,我还以为他是个稍微吓一吓,就能哭哭啼啼把什么都说出来的小屁孩子呢——要不然我把咱俩的关系透露给你二弟?说好兄弟,我可是你哥的马仔,当初完全是你哥指使我吓唬你,那什么窃听器现在还在你哥抽屉里好好放着呢……”
“闭嘴。”杜石淙的声音变得气急败坏。
“真没意思,”魏潇然说,“五百万封口费你都拿不出来?非得让咱们把脸撕破了?再说现在这个情况,姓徐的和姓库的都不在,剩下三个小卒都捏在我手里,只要得到了我的帮助,那宝贝就势在必得。”
我在两人的争执声中,慢慢滑下地去。
最终,两人似乎达成了协定,脚步声渐渐远去,一片静谧中,只有水声滴滴答答,我望着眼前的黑暗,半晌不能言语。
“倪,你怎么了?”白毛弯下腰问我。
“没事儿。”我沉重地说。
“哼,心口不一。”白毛不屑地说,“你是看到二哥的真面目,吓怕了吧?”
“你们家人都这样么?”我忍不住问。
“什么叫我们家人都这样啊?!没有什么人是直肠子通到底的,就算对最亲近的人,也会有秘密吧。”白毛倒开明得很。
“……”我沉默。
“现在我们怎么办?跟着他们走?”白毛把我往起拽,“别跟死猪似的了,快走!”
、第二十二章
通过蜿蜒曲折的甬道,我和白毛终于来到两扇巨大的石门前,石门已经打开一半,一侧灯台上甚至放着一支手电筒。
显然,有人先到这里了,多半是杜石淙。
我怀着复杂的心情取下手电筒,回身看了一眼白毛,白毛畏缩在后面,我只好率先走进石门。
石门后是一片广阔幽暗的空间。
“安之——安之——是你吗?”黑暗中有光闪过。
我小心翼翼地关了手电筒,招呼白毛一起。
白毛没回应,我迫不得已打开手电筒找他,石门内外却不见他踪影,我心里登时凉了半截。
“安之——”杜石淙的声音像这边靠近,我只好迎了上去。
“我以为你先到了呢。”杜石淙走近我,脸上依然挂着担忧的神色。
不知道他下令魏潇然从我耳朵上扯下窃听器的时候,是不是也……
我强迫自己不去想,笑笑:“没有,你们怎么也下来了?”
杜石淙观察着我脸上的表情,听到我这样说,笑着摇摇头:“我们哪能放着你不管呢,这不是歪打正着,正好找到太白殿了吗,你还真是我们的福星。”
他摸了摸我的衣服:“你怎么样,冷吗?再坚持一下,我们找到凤凰石就走。”
“凤凰石?”我捕捉到了这个从未出现过的词儿。
“现在也没必要瞒你了,我们……”在杜石淙向我解释杜一衷教授的考据学发现的时候,我看到他身后的大殿渐渐亮了起来,魏潇然带着三个别动队员点亮了大殿两侧的油灯,青烟在昏暗的光线中徐徐上升,整个大殿的内部隐约可以看到。
竟然和我梦中屡次出现的那个大殿一模一样。
魏潇然拿着手电筒走上大殿尽头的台阶,我心中暗道不妙,果然,他发出了一声惊叫,三个别动队员立刻围了上去。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那张黄金座椅,这些人见钱眼开,五百万美金都未必能买到那样的古董,说不定立刻就要闹出杀人灭口的事儿来。
杜石淙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他们找到了东西,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