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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小青撇了下嘴,接话道:“以前追我的男人很多,象苍蝇似的围着,有一个还为我自杀。可是我妈妈的公司一出事,他们瞬间就跑得没踪影了,比兔子还快。我爸爸也是,背着我妈妈和公司里的职员鬼混,表面上还装得和妈妈多恩爱,直到我妈妈有天把他们捉奸在床。男人,他妈的,没一个是好东西。”
“好了,好了,不要乱讲话,加油站到了,你镇定点。”吴青拍了拍吴小青的肩膀,不放心地又看看迟灵瞳。
“我会乖乖坐着,现在,我们可是一伙的。如果你能把我手脚松开,那就更好。
这样子挺难受。”迟灵瞳低头看看脚,好象肿了。
吴青打量着她,好半天,才说道:“一会上路后,我会看你的表现再作考虑,你合作点。”
“一定,一定。”
吴青看四周没有异常,拿起一件大衣包住迟灵瞳,遮住她的手和脚,向吴小青使了个眼色,下车向加油站的公用电话亭走去。
吴小青用眼角的余光瞄着迟灵瞳,探头对加油工说:“麻烦把油箱加满。”
冷风从车窗里吹进车内,迟灵瞳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你说这到哪了?”
吴小青为了让神经放松,低头抽出一张CD塞进音响,“不知道。”
加油工呵呵一笑,“再走三百多里,就是青台市了。”
青台……迟灵瞳自嘲地倾倾嘴角,绕来绕去,怎么还在这片天空下啊!
音乐响起,一个忧郁的女声在车内飘荡,吴小青用头点着节拍,从包里掏出几张老人头递给加油工,吴青一脸疲倦地回来了。
“怎样?”吴小青等吴青上车,关严车窗,系上安全带。
“他同意了,见面地点约在青台机场。”
“那儿没有直飞多伦多的航班吧?”
“是没有,但有她同行,你担心什么。”吴青冷冷地瞥了一眼迟灵瞳。
她没有听她们在讲什么,她整个心都沉浸于在车内的歌声中。
我看见停歇着的天空
我听见没有节拍的风
仿佛只有我心中
还有梦
有没有唱不完的情歌
有没有不坠落的烟火
我和你总是擦肩而过
对你的思念还是那么多
说再见不一定再遇见
说承诺不一定会出现
微笑和哭泣的脸
一点一滴沉淀
会是最美丽的画面
我和你总是擦肩而过……说再见不定再遇见,说承诺不一定会出现……迟灵瞳默念着这两句歌词,突然象心里面某根弦被谁弹了一下,泪盈眼眶。
“你在哭?”吴青看到迟灵瞳脸上的泪啪答啪答往下掉。
“我说过这样绑着很难受,你听到没有?”迟灵瞳嘴唇颤动着。
“老关,是瞳瞳的消息吗?”医院的走廊里,谭珍拽了拽关隐达的手臂。
关隐达合起手机,神色凝重地点点头,“目前瞳瞳不会有任何事情,我刚让人查过,电话是青台市下面的一个小乡镇加油站的。”
“那快让人去抓呀!”谭珍急了。
关隐达摇头,“我们要考虑瞳瞳的安全,不然她们会狗急跳墙的。让她们一路平安地去青台。”
“我们就这样等着吗?”
“我已答应了吴青所有的要求,放心,一切我都布置好了。”
“你要把所有的细节都想好呀,老关。”
关隐达内疚地摸了摸谭珍憔悴的脸颊,“小谭,对不起,要不是我的关系,瞳瞳不会被绑架的。”
“干吗说这些,瞳瞳不会怪罪你,我也不会,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谭珍泪眼婆娑。
关隐达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臂抱住谭珍,将头埋在她的发心,“谢谢,老婆!我马上出发去青台,你……留在滨江照顿子辰。”
两人往病房看了看,一个医生轻手轻脚地从里面走了出来,两人忙迎上去。
“子辰醒了吗?”关隐达问。
医生摇摇头,“还在昏迷中,但一切感官意识都非常好,应该马上就会清醒了。”
“他只是摔了一跤,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谭珍问。
“萧教授之前头部受过重创,这一跤又是头部着地,唉,大脑里的神经错综复杂,不知碰着哪根了,不过,情况良好,两位不要多虑。”
医生点点头,走了。
“那我就不进去了,我要去青台布置一下。”关隐达温柔地看着谭珍。
“不管是好情况还是坏情况,都要给我打电话。”谭珍叮嘱。
“好。小谭,你撑不下去,给迟教授打过电话,两人讲讲话,时间会过得快些。”
“不要,这件事你不是说人知道的越少对瞳瞳越有利吗?铭之视瞳瞳为掌中宝,要是得知她被绑架,他会急疯的。”
关隐达微微一笑,两人并肩往楼梯口走去,一个武警走过来向他敬礼,耳语几句,他严肃地敛眉,连连“喂喂”。
谭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病房里静悄悄的,窗帘拉着,室内显得很暗,萧子辰静静地躺在床上,谭珍走过去,在床边刚坐下,就看到他搁在被单上的手指曲了曲。
“子辰,你醒了吗?”谭珍惊喜地回身拉开窗帘,上前握着他的手。
英俊的浓眉微微拧起,象是痛苦不堪似的,眼睛紧紧紧地闭着,不太适应室内强烈的光线。
谭珍听到他咕哝了一句。
“什么?”她把耳朵凑到他嘴边。
他又说了一遍。
谭珍还是没听清,也可以说是没听懂,他好象不是讲的普通话,也不是英文,而象是南方的某种方言……哦,广州话,谭珍想起电视里扮演广东商人古怪的发音。
她一愣。
萧子辰艰难万分地睁开了眼,然后又迅速闭上,过了一会,慢慢地再次睁开,眼珠缓缓地从左向右转了转,落在谭珍身上。
“你是?”他耸了耸眉,沙哑着嗓音。
“子辰,我是你谭姨呀!”他还会讲普通话,不错。
“子辰?萧子辰?”他突地瞪大眼,一跃坐起,四下张望着,“萧教授怎么样了?”
“呃?”,谭珍跌坐回椅中,“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紧张地抓住她的手,“快告诉我,萧教授现在怎样?他在不在隔壁病房?还有……宋颖她还好吗?”
“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你是不是摔坏头脑了?”谭珍惊恐地站起身,指指门外,“我去叫医生来帮你检查一下。”
“别走,你先带我去萧教授的病房。”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又掀开被子抬了抬腿,“我躺了很久吗?今天几号了?”
“停,”谭珍大喊一声,“子辰,你太多问题,让我先回答哪一个?”
他怔住,咬了咬唇,“你有手机吗?”
谭珍点点头。
“请借我,我想给大陆打个电话。”
“大陆?”,谭珍瞪大眼,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你知道这是几?”
他拨开她的手,“女士,不要和我开玩笑,我真的很着急。”
“子辰,你叫我女士?”
他蹙着眉,“你认错人了,我不叫萧子辰。”
谭珍失笑,“你不叫萧子辰,那你叫什么?”
第三十一章,花都开了(七)
他的思绪有半秒的停滞,手在空中划落了下,突地跳下床,向洗手间冲去,根本没注意他此时衣衫不整,是多么的不雅观。
在进去之间,他蓦地回过头,面对着谭珍的一脸震愕,他挑了挑眉,然后关上门,闭着眼,慢慢走到洗手台前,心扑通扑通地跳着。
“子辰?”谭珍扬声问道。
洗手间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谭珍不放心,走过去轻敲了下门,门吱地一声开了。萧子辰眼瞪得大大的,象见到外星人似的,不敢置信地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子辰……”谭珍又唉了一声。
喉结象被什么东西堵着,急促地蠕动了几下,他的眼珠缓缓动了动,脑中突然象安装了一盏幻灯机,无数张影像飞速地一一闪过。眼睛胀得好痛,他一时承受不住,不得不捂住了双眼。
“能让我单独呆一会吗?”他哑声说。
谭珍哦了一声,“身上有没有哪里痛?头还晕不晕?要不要叫医生?”
“我挺好,挺好……”他喃喃地重复。
“好吧,你再上床去躺会。对了,子辰,你关叔接到瞳瞳的消息,正在去青台的途中,如果不出意外,很快就能解救。”
“灵瞳?你在说灵瞳吗?”他打了个冷战,浑身的汗毛倒竖。一些记忆如潮水般疯狂地袭了过来,“灵瞳被绑架了。”他一下子记起来了。
满地的狼籍,蹦跳的金鱼,碎裂的手机残片,铅灰的天空,黑暗的楼梯……他抱着头悠悠地转向谭珍,“你……你是灵瞳的妈妈……”
谭珍无错地眨着眼,“子辰,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他扶着洗脸台艰难地笑笑,“真的没事,我……和灵瞳还是恋人?”他摸摸自己的脸,问得很迟疑。
“你忘了吗,你和瞳瞳定婚了……”
他眼中急速地闪过一丝愕然,复又低下眼帘,神情恍惚着,“是吗?我看我还是去床上躺着吧!”
他身子有点摇晃,走路踉踉跄跄的。谭珍上前扶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