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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永赶紧圆场:“关小姐,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你还是病人,不太合适吃蛇肉的。”
“请问,这真是蛇肉吗?”
很平常的一句话,大家都怔住了,既而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
一阵沉默。
气氛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修鹇站起来拍了拍贺兰静霆的肩,道:“阿觽,这顿饭你下次再请吧。关小姐,我和宽永今晚还有一个手术,我们先告辞了。”
贺兰静霆想了想,微微一笑:“也好。那咱们改天再聚。谢谢你们救了皮皮。”
这群人是怎么啦?怎么说走就走呢?皮皮窘得满脸通红:“嗳,你们这就走吗?我没别的意思啊。只是看见大家都吃得很香我也想吃。为什么要走啊?既然这样我什么也不吃了,你们都留下来吧!”
宽永已走到了门口,听见这话,身形微微一顿,回头道:“关小姐,那天你在医院里心脏停了跳整整四分钟,阿觽差点吓死了。”
心脏停跳四分钟?那还救得活吗?
皮皮迷惑地看着他:“四分钟?怎么会——”
“从医学的角度讲,心跳停止五分钟就会脑死亡,不死也会变成植物人。”修鹇在旁冷冰冰地添了一句。
一时间,皮皮的脸惊得煞白,莫非自己已成了鬼了?吓得连忙看地板,影子还在,又看了一眼贺兰静霆,发现他的头也盯着地板。
“是……是谁救的我?”她颤声问道。
“修医生。”宽永说。
“——”皮皮本来挺不喜欢修鹇,现在他成了救命恩人,情况全不一样了,皮皮连忙说,“谢谢你救了我,修先生!”
修鹇不客气地嗯了一声:“从今往后,你要乖一些,不要动不动就和贺兰顶嘴。”
“……好的。”
“贺兰的脾气不好,你多担待些。要不然他一怒之下就不让你长头发了。”宽永也加了一句。
“……”皮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华丽丽地无语。
正踌躇着,贺兰静霆隔着软帽摸摸她的光头,又拧拧她的耳朵,然后将她的肩膀一拢,和自己靠得紧紧的,笑着道:“你们不用联合起来吓她。不管用。她就是喜欢淘气。”
修鹇无可奈何地摇摇头,扔给他一把钥匙:“天晚了,我和宽永一起走,你开我的车回去吧。”
33
汽车一从岔道拐入高速公路,立即开始提速
虽然贺兰静霆一向开快车,可这次皮皮却觉得这次是因为他生气了。于是好很紧张地坐在不旁边,看着道旁的路灯飞退,道道光影雨点般打在车窗上。
这条高速是新修的,峻工时报社还派过记者采访过。皮皮隐隐觉得这地段眼熟,自己以前似乎来过,尤其是马路旁边的那条河以及岸上的垂柳,还有对面工厂的烟囱。
不知是修鹇自己身体的气味还是洒了香水,车子里面香喷喷的。其实在这香味单闻起来并不坏,有股松木的味道,但不知为什么皮皮闻了就觉得头昏。她悄悄地看了一眼贺兰静霆,发现他很专注地开车,一直没说话。
可能就是得罪了他吧。皮皮心想,不顾祭司大人的叮嘱,非要吃那桌子上的菜,祭司大人怎能不生气?不过,祭司大人可能不知道皮皮有低血糖,一饿起来奋不顾身地就要吃东西。食色性也嘛,皮皮觉得自己刚才的“无礼”是可以原谅的。
可是祭司大人不理她长达十五分钟,这是从未有过的事。
就在这时,皮皮忽然说:“其实这地方我来过。”
贺兰静霆的头歪了一下,露出倾听的样子。
“辛小菊的家就住在这附近。”
这显然不是他猜到的答案,头又偏了回去,继续开车。
过了一会儿,见皮皮也不说话,他终于问:“辛小菊是谁?”
“我的好朋友,也是中学同学。”皮皮指了指河那边的一片墓地,“小菊总是说好这一生之所以倒霉就是因为住的地方风水不好:后面是火葬场,左边是烈士墓,隔壁是花圈店。这条河的对面就是烈士墓了。烈士墓是解放后的事儿。以前这里是乱葬岗,埋死刑犯人的地方。”
贺兰静霆的眼光闪烁了了下,“嗯”了一声。
“刚才那顿饭,你为什么不让我吃?”皮皮问。
“不是说了吗?你不能吃蛇肉。”
“别骗我我,那肯定不是蛇肉。难不成是人肉?”皮皮觉得这话很有趣,干笑了两声,心头一闷,笑不起来了。
传来贺兰静霆若即若离的声音:“我们狐族有很多部落,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饮食习惯。”
皮皮点点头:“比如那天晚上的prty,很多人都是吃鸡肉的。”
“这是大多数。他们非常温和,专心修炼,与世无争。有点像蜂巢里的工蜂。”
“你是指他们负责采集元气,以供给少数几个人吗?——阶级社会都这样。”
“不是。”贺兰静霆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阶级敏感性很是吃惊,“我是指,他们没有繁殖能力。他们可以寻欢作乐,但他们不能繁殖。”
“女性也不能吗?”
“男女都不能。”
“那……”是这样啊。皮皮心里开始打鼓,“贺兰你也是工蜂吗?”
他的唇边滑出一丝浅笑:“你希望我是呢,还是不是?”
“嗯……”皮皮嗯了半天,答不出来,只好冲着窗外傻笑。
“对于我们来说,爱情并不是指向繁殖。一个人无论可不可以有后代,都可以有爱情。”
这个道理谁不懂啦。皮皮郁闷地说:“这么说来,你是工蜂?”
贺兰静霆不置可否:“修鹇和宽永不是。在狐族中他们属于凶猛的肉食类,但他们不吃活食。为了便于理解,我暂且称他们为食尸族吧。”
“也就是说,他们吃的是动物的尸体。”皮皮觉得这不难理解,“我们人类也吃啊。肯德基店里不是天天卖炸鸡吗?这没什么奇怪的。”
贺兰支吾了一下,说:“你能理解就好。”
“所以他们的身体素质和大多数狐仙不一样,有很强的繁殖能力?”
“我们称之为WO。”贺兰静霆看着远处的路灯,声音有些飘渺,“他们只有一个身体和一个繁殖器官,没有内脏。”
皮皮惊讶地看着他,以为他在说一个比喻,这话题越谈越抽象。
“难道他们连心肺和肠胃都没有吗?那么,他们怎么呼吸、怎么消化呢?”
“皮皮,欢迎你来到狐狸的世界。”他沉稳地打着方向盘,“如果你把我们的身体想象成某种有组织有系统的东西,你根本就想错了方向。”
“可是,一个虚无的身体怎么可以大量地繁殖呢?”
贺兰静霆忽然笑了。
“你笑什么?”
“你不了解虚无。”他说,“繁殖本来就是从无到有的过程。正因为什么也没有,才可以不停地有。”
“如果什么也没有,这个身体怎么能保证它繁殖出来的东西肯定和原件一模一样呢?”
“不保证。他们有时候会原样繁殖,有时候会出现新的完全不同的种类。可是随着滥用和环境的恶化,他们产生后一种类的情况越来越少。实际上当大家发现种狐们不能产生全新的种类时,有些人担心了,认为这是狐类衰亡的象征。我就是这些人之一。另有一些人却认为生存的第一要义就是繁衍。换句话说,这世界要有足够数量的狐,而不是狐仙。因为繁殖是修炼的大忌,除非他是种狐。千百年来,我们狐类一直把长生和修炼成人当作自己的最高梦想。我们梦想变成人。现在,这种梦想垮掉了。于是有人主张我们应当放弃修行,放弃模仿人类。一位狐狸的天年是十二岁,活到十二岁就应当自然地死去。我们生存的首要目标应当是繁衍和扩大生存的空间和范围。”
皮皮想起了刚才餐馆里的谈话:“所以有人开始下令不再批准任何修仙的申请。”
“是的。”
“赵松是谁?”皮皮忽然问。
“他是贺兰鹴的弟子。族类一共有两个祭司,左祭司和右祭司。他是左祭司。”
“你是右祭司?”
贺兰静霆点点头。
看样子,狐族的政治也很复杂呢。可是皮皮只关心一个问题:
“那你究竟是不是工蜂呢?”
“我们不能和人类繁殖。”
“你应当是半人半狐吧?”
“所以你是个瞎子。”
“那么……嗯……在你身上,是人的部分多一点呢,还是狐的部分多一点?”
“这个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过是想更了解你嘛。”
“除了我长得像人——这和所有的狐仙一样之外,我没有任何地方是人的。我是一位地地道道的狐狸。”
“你是说……是说……《动物世界》里放着的,长着毛的那种?”
“嗯。”
这些事实在需要咀嚼,于是,皮皮沉默了。的
过了一会儿,见好半天不说话,贺兰静霆摸了摸她的头:“怎么,皮皮同学,你害怕了?”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孔子说,四海之内皆兄弟也。” 皮皮很豪爽很男性地拍了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