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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正言顺才好,我兀自想着,却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又是正月的灯节,我们按惯例到城楼上观赏京都夜景,与民同乐。
底下如灿烂的星海,各种花灯点缀着集市和街道。到处都是热闹的锣声、乐声,
皇后与丽妃、贵妃坐在一处,小口吃着茶点,时不时笑作一团。
母后坐在我左边,怀里抱着玲珑。玲珑还不懂说话,但是很会逗人开心,母后时不时眉开眼笑,直夸玲珑比我小时候讨人喜欢。
我呵呵地干笑两声,一面瞄着母后身边的丝绦一面说:“朕小时候又黑又瘦,跟猴儿一样当然不讨人喜欢,长大了可不一样。光这张越长越像母后的脸也能讨到不少喜欢。”
母后好气又好笑地瞪着我:“哀家可不稀罕别人喜欢。”
“朕也不稀罕别人喜欢,只要自己人喜欢便好。”我嘻嘻哈哈笑着,眼神又飘去了丝绦那边。
她
37、声如磬…1 。。。
装聋作哑一动不动装了许久的木头人,终于在我契而不舍的目光下脸红了。
我的话,她听懂了。
一轮烟火放完之后,我起身去走动走动。
经过母后身边时,悄悄蹭了蹭丝绦的胳膊,她便乖乖地跟我走了。
她紧跟着我,齐安跟在后头,还有不远处跟了几名侍卫。
因为这城中的灯火映得夜空发红,因此也不用打灯了。
沿着城楼走了一段,到了比较清静的地方。
下面是护城河,波光粼粼,水纹将圆月都晃成了碎的。
回头望一望身边的人,单薄得像纸随时有可能被风吹跑。
警觉地朝远处瞥了一眼。侍卫还算有眼色,都在转角处守着。我便将自己的斗篷摘下来披在她身上,握住她的手问:“怎么穿这么少?”
丝绦没看我,嘶哑的嗓子艰难发出声音:“我是待罪之人,有命在就知足了。”
“什么话,就算待罪又如何,谁敢欺负你?进宫没带点东西么?以前那件狐裘呢?”
“进宫的时候大家都带了东西,不过都被收了。”
我捧起她的手好一阵揉搓,终于觉得她掌心有了点暖意。
想起了相似的场景,那一年灯节,站在灯火阑珊处,我用心暖着她的手,而她冲我笑。那种微微明媚的笑容,也像一盏灯似的照在我的回忆里。
在那之前,我的回忆是一片灰暗。之后才逐渐地明亮而清晰起来。
我温暖她,她照亮我,很相衬是不是。
我将她搂住,起先她身子有点僵硬,随后又软了下去,头轻轻枕在我肩上。
两人一起望着远处的热闹与繁华。
“丝绦。”
“嗯。”
“还记得那年我们在河上吗?”
“不就是去年?”
“是啊,去年,我总以为认识你很长时间了。”
“记得。”
“我拉着你在冰上走,高兴得不得了。”我说着,低下头看她。
她的嘴角扯开了一丝弧度,“高兴什么?我们差点没命。”
“高兴你依赖我,相信我,牢牢抓着我的手。”
“有很多人都愿意依赖你。”
“我可不喜欢被很多人依赖。”我苦笑着用下巴在她额上蹭来蹭去,小心翼翼问,“你为什么不能像从前一样对我笑?”
她抬起幽幽的眸子来直视我,“从前,你是贺睿之。”
我忍不住激动地问:“如果我就是贺睿之,你能不能说一句你喜欢我?如果我不是赫连睿德,你也不是达奚沫儿,可以吗?”
“我本来就不是达奚沫儿,可你真的是……皇帝。”
我无奈地长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了。
她在我怀里闷闷地说:“憋坏我了。”
其实她一直没有反抗,所以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吧。她只是害怕面对流言蜚语、害怕失了清白,如果我可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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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分……
“丝绦。”
“嗯。”
我捏着她的下巴问:“想做我的妃子吗?”
她摇摇头。
我心头被浇了一盆雪水似的凉透了。
她看着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样子很好笑,她竟然咧嘴笑起来,压低嗓音说:“我想做你的皇后。”
我哑然失笑,一颗心瞬间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猛烈地跳起来。低头在她脸上乱吻,一边含糊不清说:“野心真不小,以为你是只猫儿,养大了才知道是母老虎!”
“是啊,母老虎会吃人的,你不怕么?”她睨着我,唇畔露出挑衅似的笑意。
我衔住她的唇,不让她有机会再那样笑。让她知道我也会吃人。
夜空里冻明的云里烟花闪耀,我的世界一片绚烂。
她没了声音,在我怀抱里瘫软得站不住脚。
我体内不安分的心跳越来越厉害,担心自己失控于是恋恋不舍松了口,紧紧抱住她。
她窝在我怀里喘着气,嘴唇红肿,白玉般的脸上也有些血色。不知是不是灯火的缘故,
回到席间,母后似笑非笑看着我说:“去得太久了。”
“才一会吧。”我搓着手答。
方才回来的时候丝绦将斗篷给我系上了,我担心她冷,于是想叫人给她送只手炉。忽然隐隐觉出一道不寻常的目光,我一怔,发现是丽妃忧郁地看着我。她许是知道了什么,我想了片刻,冲她招了招手。
丽妃走到我面前来屈膝行礼,我问她:“玉粟那里有没有多准备的手炉?”
“大概凉了罢,我叫她拿下去加炭。”
“好,加好炭送去给沫儿。”
“是,臣妾知道了。”丽妃不会多问,同时也清楚了我与丝绦的关系。
我想应该是时候让她知道我的意思,免得她猜来猜去那么忧心。
昭阳宫光线幽暗,外面值夜的宫女也没点灯。
丽妃的睡相十分好,即使醒着也一动不动,就如此刻。
我以为她要和我说什么,但是直到迷迷糊糊睡过去也没听见她开口。
清晨时分,突然听见“喀嚓”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猛地醒了,张口问:“什么动静?”
丽妃答:“冰雪融了,屋檐的冰棱子落下来。”
不一会又听见几声,像瓷器打碎了。我舒了口气,缓缓扭头去看她,发现她的眼神异常清醒。轻轻摸了摸她的脸,问:“很早就醒了?”
“后半夜刮风的时候醒的。”丽妃莞尔一笑,起身想唤人进来伺候。
我止住了她,拉着她的衣袖问:“丽妃,有什么话想跟朕说?”见她眼晕灰灰,大概是一夜未睡,我怜惜地将她往怀里拉。
她温顺地躺在我臂弯里,犹疑的目光始在终逃避我,想了许久才开口说:“臣妾并非争风吃醋,只是沫儿的身份实在特殊……”
“朕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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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拍拍她的脑袋,“在没有给她确定的身份之前朕不会逾距。”
“不……不是。”丽妃紧紧闭起了双目,“臣妾……总觉得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说说看?”
丽妃的手指微微发抖,泄露了内心的忐忑,她应该是没有把握在我面前说对丝绦不利的话究竟会有怎样的下场。说明她已经洞悉了我对于丝绦的珍视程度。
丽妃转身从我枕下抽出一条丝绢提在我面前,“这是沫儿的吧?”
青花的纹路与净白的底子,静静垂着。
我伸手拂了拂,点头:“是。”
“皇上心思缜密,难道不觉得有何不妥?”
我干笑道:“她的身世户籍是假的,这点朕知道。”
丽妃微微蹙着眉望了我一眼,低头说:“臣妾发现……她偷偷去了绪阳殿。”
那是禁地,哪里是她可以随便出入的。我觉得眼皮直跳,却仍然不以为意地笑着:“你看错了吧?绪阳殿她进不去。”
“她进去了。”丽妃颔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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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声如磬…2 。。。
丽妃的话是毋庸置疑的,她从不说谎。
我匆匆起床去穿衣洗漱,赶在早朝之前去慈宁宫。
任何人想要进出禁地必须有令牌,除了我便只有母后有权利赐令牌。我当然不认为丝绦是偷偷去绪阳殿,且不说她对察德毫无感情,就算她很想去,也不会冒着违反宫规的危险做这么没分寸的事。
这些天被冻得如冰雕一样的树木像是沐浴了一番,滴滴嗒嗒往下淌水。
地面上湿漉漉的,灿灿的阳光照得水迹发亮。
我来得太早了,母后还在梳妆。
她或许知道我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来问,发髻才梳了一半就走出来见我。
“什么事?说罢。”
“母后可知道沫儿去过绪阳殿?”
“知道,是哀家令她去的。”
我如释重负,紧绷的脸终于展开了笑容,“原来是这样。”
母后无奈道:“甯太妃隔三差五要给察德送东西,这才关了大半个月就来了几回了?哀家可没那么多人手供她使唤,今后就让沫儿一个月去一趟绪阳殿。”
“送什么东西?难道皇宫里没有?”
“是甯太妃亲手做的点心,她就是太宠察德了,惯得他如今这样的下场。”
我一早的抑郁全都一散而光了,回头一想觉得丽妃太冒失。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敢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