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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来来去去的是那些祖国未来的精英们,但这个骑二八车穿食堂服的年轻人眼里没有太多的羡慕,更没有自卑,风一吹,将工作服也能穿出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风衣效果,哼着歌,迎着红彤彤的夕阳,依旧笑得灿烂。
从楚华大学北门出去,并没有靠近中心百货,只能远远看着中心百货那边的灯光,那里都是郑叹熟悉的景物,中心百货周围的霓虹灯也都已经亮起,巨大的屏幕闪烁,昭显大都市的繁华。
郑叹看着车外倒退的一切,就像一个格格不入旁观者,明明见到了很多,但脑子里却没有想任何事情,一直呈恍惚状态。
小货车从市中心到三环线,到郊区,夜渐黑,风渐冷。
小货车突然的停顿让正发呆的郑叹一头撞到车厢挡板上“咚”的一声。
郑叹抬起毛爪子扒拉扒拉头上的毛。
听着外面人的对话,郑叹知道货车司机已经到家了。起身抖抖身上的灰尘,叼着那袋拇指饼跳出车厢,看了看周围,郑叹决定先找个地方睡一觉,等白天再出去逛,虽然现在是猫,但他还是喜欢在白天遛弯。
在郑叹找地方过夜的时候,楚华大学某研究生住宿楼某间宿舍电话响了。
离电话最近的人接起来恭敬地说了两句,然后说了声“麻烦您先等等,他应该洗完澡了,我去叫他”就将电话搁在桌面上,来到斜对面床铺。
床铺上的人睡的正香,一边磨牙还一边笑,宿舍另外三人除了一开始的惊悚之外,现在已经麻木了。
刚才接电话的那人推了推床铺上正睡得磨牙的这位,低声道:“易辛,你老板电话!我说你刚才在厕所洗澡,待会儿别说岔了。”
听到“你老板”三个字,睡得有些迷糊的人一下子清醒了,赶忙爬下床,跑到厕所清了清嗓子,睡觉刚醒的人说话的声音会有些沙哑,易辛可不想导师知道自己在晚上记忆的黄金时间居然在睡觉,这不是败坏自己在老板心中的形象么。
“焦老师,不好意思刚在洗澡,您有什么事吗?”易辛接起电话,自觉装得不错。
周围打游戏的室友为了配合他连键盘都不敲了,还装模作样在旁边讨论为什么吃肉要配大蒜才有营养的学术问题。
电话那头,焦爸那边顿了一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睡觉了。”
易辛:“……”尼玛焦老板什么耳朵啊!分辨率真他玛高!
不过让易辛庆幸的是焦副教授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而是道:“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的!”易辛赶忙表态,就算没有也要挤出来。
二十分钟后,易辛拿着从焦副教授办公室抽屉里找到的钥匙,站在焦家客厅。
易辛是第二次来焦家,第一次是在今年上半年研究生复试结果公布的时候,他是焦副教授的第一个学生,再加上他本身也很有能力,焦副教授对他很重视,邀请他来焦家吃过饭。
易辛没见过郑叹,郑叹去生科楼的时候除了焦家的人之外,没有其他人知晓,所以易辛并不知道自己导师家里养的猫有点特异。
找了一圈之后,没见到猫影,易辛来到卧房,用卧房里的电话给焦副教授拨回去。
“焦老师,没看到猫,您家猫是不是离家出走了啊?”说完易辛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让你嘴贱!
“空调的插头拔了?”电话那边焦爸问。
“拔了!厨房的插座开关也关了!”易辛赶忙道,将屋子里的情形描述了一下。
“焦老师,要不我去买包猫粮放这里?”易辛问。
“不用,只要沙发上有零食冰箱里还是满的就行了。”
易辛:“……”有这么养猫的吗?
“你每天过来看一看,就用我家里的电话跟我说。至于你的工作总结,这周就不用汇报了。”
听到不用汇报实验进展,易辛松了口气,这两天实验进展不太顺利,没什么能汇报。
“好的,您放心,我每天这个时间点都会过来看看的。”
火车上,吩咐完毕的焦爸将手机放回兜里,看着窗户外面的黑夜。
那个小王八蛋果然又跑出去了!
第十章 喂喂……草
郑叹蹲在一颗树上,这里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觉得合适的地方。
两百米远处有几户人家,有两户家里还亮着灯,偶尔能够听到人声。这周围大多数都是田地,不过,郑叹凭着并不太明亮的星光,能够看到田地里其实并没有多少农作物。这周围应该不久之后就要拆迁了。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郑叹闭着眼睛休息,耳朵竖着,在外面他可不敢太大意。
最后一点灯光熄灭,远处有一些猫叫声传来,住户那边有时会响起一两声狗叫。
郊区的温度比楚华那边要低上一点点,风吹得郑叹有些冷,那点朦胧的睡意也被这一阵阵风吹得越来越淡。
就在郑叹琢磨着是不是找点事做的时候,他听到了一点响动。是脚步声,很轻,但对猫来讲这点还是分得清的。
郑叹从树叶间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个穿着宽松卫衣的人,一手插兜里,兜里好像装着什么东西,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小铲走过来。
那人将帽子戴着,郑叹看不到那人的长相,也看不出到底是男是女,不过这时候敢独自出来的一般都是男的吧?看这架势……难道是要杀人埋尸?
郑叹的好奇心一下子升起来了,但也不敢贸然跟上去,就算是一只猫,也说不准会不会被灭口。
那人所走去的方向都是一些残破的瓦房,那边应该有段时间没人住了,到处都是杂草。
看到那人在一个塌了一半的小瓦屋前面停下来,郑叹也就准备就蹲在这里看戏。毕竟相隔不算远。
那人在一个墙角那里蹲下来,背对着郑叹,不知道在干什么。郑叹并没有听到砖块敲击的声响,但是有轻微的玻璃器皿碰撞声。
一直到天微微开始亮的时候,那人才从破瓦房那边离开,郑叹跳下去看了一次,不过没敢太近,因为他闻到了一股难闻的气味,像是农药。
郑叹是好奇,但更惜命,就算是猫命那也是自己的命。
趁着住户们还没起床,郑叹翻进一户人家的院子,找了个水龙头洗了洗脚板,省得粘上破瓦房那地方带农药的泥土。水太凉,又没有纸巾擦,郑叹也不想自己舔,环顾了一圈,往那户人家晾在外面的衣服看了看,才在一条料子最好的长裙上擦了擦爪子,脚板在上面蹬了蹬,踩出一连串的灰印子。擦完脚板郑叹顺手从那户人家院子里的柿子树上挠下一个柿子洗了洗叼走。
隔壁传来几声狗叫,估计是郑叹的动静让那边的狗听到了,声音稍显稚嫩,应该是一只没成年的小狗。
郑叹重新回到那棵树上的时候,天已经亮很多了。
没多久,住户那边传来人声,还是叫骂声,原因是郑叹用来擦脚板的裙子。
随着太阳的升起,气温渐渐回升。
郑叹感受着身上阳光带来的暖意,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将拇指饼袋子撕开,开始吃早餐,太干的话就啃啃柿子。
一只棕灰色的小土狗跑出家门在田里撒欢,这应该就是之前听到的那叫声稍显稚嫩的家伙了。
没人管理的田里有几只母鸡在啄食,小土狗跑过去将几只母鸡赶得咯咯直叫。其中有一只胖胖的母鸡在那只小土狗冲过去的时候就蹲下不动了,而小土狗冲过去之后在胖母鸡那里稍稍停顿了一下,蹭上去象征似的咬了两口,估计连皮都没碰,就继续跑去追其他母鸡了,越追越跑,越跑越追。
每次只要那只胖母鸡看到小土狗追它,它就直接蹲下不动,次次都能避免被赶得到处跑。
果然,大胖子也是有大智慧的。
小土狗追鸡追累了,伸着舌头沿田边的路慢跑。突然它耳朵动了动,停下来往周围张望了一下,瞧向郑叹这边,然后撒腿往这边跑来。
郑叹将拇指饼咬得咔嚓咔嚓响,看着树下绕着树一边叫唤一边转圈的小土狗,将一截吃得只剩下指甲盖长度的拇指饼扔下去,小土狗顿了一顿,然后走过去,鼻子压在地面嗅来嗅去,在草丛里翻出那点拇指饼,舌头一卷,吃了。
吃完之后,小土狗又看向树上咬着饼干的郑叹,小尾巴摇得那个欢。
郑叹每次都将一根拇指饼咔嚓咔嚓吃得只剩最后一小截再扔下去,然后看着那只小土狗摇着尾巴在草丛里找,或者直接半立起来空中接住饼干。
郑叹玩得高兴,不知不觉一袋拇指饼就快见底了。刚准备感慨一下,突然听到旁边火机打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