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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会议室很静，静的落针可闻，好象没人预料到戚东能说出这样一番话，一时间都怔住了。
丁棠望着戚东在瞬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那个讲话的人不是个年轻的刚步入社会的毛头小子，他更象是一个久历世情并拥有丰富实践经验的官员，嗯，对，官员！
“……我同样清楚城区二中有好多区里干部的子弟和亲戚在这里就读，就是他们也同样希望孩子们能吸收更多知识吧？现行的教学大纲既然不能让二中出现可喜的升学率，为什么我们不改变一下教学方式，为什么不加强一下教学任务？应该从每一位老师的自身做起，素质、品德、责任心、工作积极性，这些不可以改变吗？学校是打毛衣的地方吗？学校是下棋玩牌的地方吗？上班期间可能偷溜出去到舞厅跳交谊舞吗？纪律呢？制度呢？这些都不可以改变吗？大家都有孩子吧？你们也希望教你们孩子的老师是这样的表现吗？全是这样的想法，还有好学校吗？只看到市一中老师比我们赚的多了，却没看到人家付出的也比我们多吗？这是个事实吧？我就说这么多，谢谢……”
没有掌声，没有嘘声，没有笑声……冷场了，在坐的大部分人都低下头在思考，丁棠也是。
胡全民突然笑了，“……说的不错啊，小戚，不过你也不太主观，个别现象是存在的，大多数老师还是很负责任的啊，问题总要一个个来解决的，你那个改制建议会前大家也都看了，我先谈谈我个人的看法…主要是针对高三年级来说，他们的学习进度是慢了一些，这一点可以考虑在下个学期加快教学步伐，但是我不同意那个晚自习补到九点的建议，不过是我不同意，上面也不会同意吧？”
“是啊，晚自习可以加一节课，补到九点完全没有必要嘛，自觉的学生们回到家里也会学习的，这里涉及到许多其它问题，回家那么晚，是不是打乱一个家庭的正常生活规律？包括我们老师在内，生活规律也要发生变化，有些老师家里有小孩，总不能因为这个原因不顾家吧？另外就是额外的加班，教育局是不是给了加班补助或奖金？这里存在一个大形势问题，城区二中一家在搞，有用吗？”
季元丰补充了胡全民的意见，他们俩现在穿了一条裤子，就是反对戚东的改制，反正你戚东的老子也不在城区了，谁还怕得罪你呀？你不考虑大多数老师的立场，只谈什么责任心、道德呀的，谁吃你这一套？赚一样的钱，我们为什么要比别人多工作几个小时？你戚东给发奖金啊？
苗剑枫也跟着发了言，顺着季元丰的调子挑了些戚东的毛病，不用说了，改制建议搁浅了。
但在张元光提出让戚东兼带高三5班时，反倒没有什么阻力了……政教处主任谁当没讨论出结果，党政办主任提拔了原副主任曹新友，这个人跟的张元光较紧，这次也终于挪正了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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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班主任
随着戚东第一次改制提出的搁浅，学校又复了往日的安宁，同时戚东担任了高三5班的班主任，政教处的工作也用不着忙，反正忙也白忙，季元丰和苗剑枫对他是联手挤兑，没给他什么机会。
这一次他可没少得罪人，在会上说人家打毛衣什么的，几乎得罪了学校百分之八十的老师。
背后骂声自然是一片，不过戚东全然不理会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背后漫骂，他仍旧吃的饱睡的香。
第一次站在高三5班的教室里，戚东对学生又有了全新的认识，要说5班是二中8个高三班中最次的一个，现在还真得承认，无论男的女的，一个个歪瓜裂栆的连个基本的坐样都没有，还有一些似给抽了骨头一般软软爬在桌子上，好象吸了洋烟还打哈欠呢，这就是高三5班的学生吗？
事实上二中每个年级都有一两个‘子弟班’，主要收揽当官的子弟们或亲戚，而其它班就是普通班了，大都也是城区系统内职工们的子弟，另外还有一小撮是‘师校街’这片辖内的学生配额。
学生们望着戚东的目光有茫然、有疑惑、有困扰、有新奇、有兴奋、等等不一而足……
面对这样一堆学生，戚东蹙了剑眉，站在讲台上他也陷进的短暂的思考中，这就是学生的面貌吗？在这个班里有一种学习的气氛吗？好象没有察觉，怎么能让他们重拾信心？他们想要什么？
戚东双手环着臂肘开始在不太宽阔的讲台上踱步，目光在学生们脸上一次又一次扫过……突然，他拿起讲桌上粉笔盒里的一支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一行字：北大，承载梦想、留下青春足迹的学府。
“……告诉我，你们当中的哪一个想走进这座当今国内的最高学府？”
下面先是骚乱，然后渐渐平静下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站在讲台上英挺老师。
“没有吗？一个都没有吗？你们连这点勇气也没有吗？嗯？谁站起来回答我这个问题？”
所有的学生们都产生了一种被这位老师鄙视了的懊恼感觉，事实上，他们的确无地自容。
突然，一个学生起身了，“…老师，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戚东望了一眼这个学生，不知为何却觉得他有些眼熟，似在哪里见过，“你叫什么？”
“丁唐！”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向达到一米七几了，当然这也不算大个头，但予人挺拔的感觉。
“丁唐？”戚东一楞，这不光是人熟了，连名也熟啊，丁唐？丁棠？他们之间莫不是有关系？细细再观察丁唐的脸形眉目，别说越看越象丁棠了，对了，这个学生不是前次给渣子追打那个吗？
为了护着他，丁棠爬在他身上，少说挨了十多脚，原来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吗？那么可以这样理解，当时丁棠不顾一切的冲上去，也不光是为了护住‘学生’，还有另一层原因。
咦，那也不对啊，如果他真是丁棠的弟弟，那不就是栾庆华的儿子吗？怎么会在城区二中？
的确，以栾庆华的身份地位，让儿子进市一中也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是她不想搞这个特殊吗？
脑海中迅速掠过这些念头，戚东最终盯着丁唐道：“我，上海复旦毕业，政治经济学专业。”
“哇，上海复旦啊，好象和北大清华也差不多耶……”有的学生惊叫起来。
“呃，复旦？政治经济学？天哪，城区二中居然有复旦毕业的大才来任教？是真的吗？”
“哦，迈嘎得……老师，你不是逗我们玩的吧？听好多人说你是副区长的公子，我们以为……”
“啊，复旦啊？我梦幻都想进入的天堂学府，不是吧？老师，你从那里出来的？”
“嘁，复旦怎么和北大比啊？差点吧？不过有时候也分专业的，还凑乎啦……”
学生们炸开了锅，戚东等他们热议劲儿过了，拍了拍手，示意安静下来，见丁唐还站着，便道：“丁唐，你说说，你准备考哪个学校？自已心里有没有打算？只剩下一个学期了，想过吧？”
“我…”丁唐挠了挠头，脸有些红了，“我那个啥，暂时没想好呐，北大清华复旦不再考虑之列。”
“嘁，那是你有自知之明，北大清华复旦只是你一个遥远的梦想吧？”一个女生出言讥笑。
同学们不由哈哈大笑，丁唐脸上挂不住了，狠狠瞪了眼那女生，“你笑我？你许菲能考住哪个？”
“我们是考不上，可我们也不敢把北大清华复旦之类的词儿往嘴上挂啊。”许菲也是牙尖嘴利。
“我懒的理你。”丁唐翻了白眼，朝戚东道：“老师，我反映个情况，象许菲这种没上进心的学生凭啥当班长啊？我不服气……”他这一嚷嚷，平时和他要好的几个男生也纷纷嚷了起来。
许菲不由气的俏脸红涨，银牙咬紧下唇，恨不得能把丁唐生吞活剥了似的，“你……”
“是吗？说的有一点点道理，但不完全正确，许菲同学，我把你降为副班长你介不介意？”
许菲站了起来，没想到老师真捋她的官，小脸子上哪挂的住，粉泪纷纷的自尊心受挫了，“老师，我没什么上进心，我什么也不当了，我就当个学生好了，班里好学生多的是，另选吧……”
戚东微微一笑，望了眼这个青春貌美的靓学生，“那怎么成？我怎么可能将你一捋到底呢？刚来还不了解情况，既然丁唐和一堆男生们对你有意见，我也不能视而不见，而你既然是前任班主任选定的班长，那说明你有你的优势，副班长你得当，还有，你对班里情况熟悉，推荐个班长人选给我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