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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晴见北堂风闭了眸,若以她过去的性子,当真会一脚把他从床。上溜边踹下,然而此情此景不同,她也只能勉强和这男人同床共枕一次。
慕晴摇摇头,索性也费劲的将被子缓缓拽到自己身上。
而同时,她也苦笑着咬了下唇,因为身上的痛楚而有些拧眉。
这北堂风,当真不是个照顾人的人,连被子都独占,而且还是第二次了。
不过,算了。
今日的他,当真像是他说的那样,延续了昨日的龙凤同祥,并且也并不是为了给礼祀做样子。
北堂风,确是一个君无戏言,信守诺言之人。
慕晴望着他,不由的轻叹了口气,便也和衣而睡。
想来她也一夜未眠,当真是困了,乏了。
就这样,睡吧。
想着想着,慕晴便同北堂风一样深深的睡去了。
南城外。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月下,月光若流水般洒在那人的身上,显出了一份幽蓝的诡异。
旁边潺。潺流水,因为顺了南城的尸山,散发着淡淡腥臭,可是那人却似闻不到那般,依旧安逸的站在那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贵人,我们来了。”
这时,自不远处传来了一些谄媚的声音,使得那人轻轻挪动了步伐,似是与之熟识。
风起,将那人一身黑袍不停的吹拂起来,掀动了些许衣料飞舞的动静。
很快,那些说话的人便捏着鼻子走来,不情不愿的说,“哎呦,爷,这里多臭啊,为何不换个干净点的地方?”
那人听后,冷冷的笑了,而后一巴掌打在了说话之人的脸上,仿佛是故意压低声音道,“混蛋。我的话,什么时候容得你反驳。”
忽然间,大风掀起,将那人脸上的斗帽吹下,露出了一个凶神若鬼的面具,使得还跟随而来的几个人惊的紧忙缩了回去,乖乖的不敢再多言。而那被他这人狠狠扇了一巴掌的人,也匆匆站到一边,不敢再多话。
“你们和我一样,死后,都会下地狱。所以……还是早点习惯,这里的味道比较好。”那人又一次的笑了,使得那几个人面面相觑,确实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这时,那人又将帽檐掀回,冷冷看向那污浊的河水,道,“我让你们办的事,怎么样了?”
听到问了正事,几个人才悠悠笑了,其中一人说,“您就放心吧,那些粮食,我们可都按您的吩咐,先是积压,待那些贱民饿死不少后,便将这些囤积很久的粮食,发给他们。现在,很少量的第一批已经发完了。后面,才是真正的够一个城这些上万人吃的粮食,一举送出。”
“很好。”那人轻轻笑了,用指尖轻轻摩挲了下脸上诡异而恐怖的面具,“三日之后,你们照着我的话,一边发粮,一边将这句话喊出来。”
“什么话?”其余人问道。
那人望向天上明亮的月,随即稳稳走了几步,当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那周围树叶层层飞舞的声音,那人开了口,缓缓道出了一句仅仅几个字的话。
那些人一听,顿时惊得说不出话,只是面面相觑。
如此一来,岂不是……
“你们只管办事,其余的,我来处理就好。”那人说罢,便从怀里掏出厚厚的一叠银票,而其他人一见,眼睛都直的发亮。
那人嘲讽的冷笑一声,随后向着与他们相反的方向走去,随后,便将那银票,重重的塞在其中一人的脖颈里,压低声音道,“办完这事,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们。”
说完后,此人又冷冷笑了几声,便单独向着其他地方走了。
剩下的几个人虽然对那人要他们说的话一脸疑惑,但是看到那一大叠银票时,便不再管别的。
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只要银票到手,一切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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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国府。
“你这丫头,怎么自己跑回来了?”柳相国忽然大喝,可是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一旁的柳惠蓉笑笑,而后挽着柳相国的胳膊道,“爹爹,昨日是祭天日,惠蓉今天出来透透风,当是被允许的。”
“胡闹,祭天日,你觉得很开心吗?那可是龙凤之日!”柳相国说道,随即将温热的掌心搭放在柳惠蓉的头上说,“爹爹就你这么个女儿,肯定不会委屈你的。”
“哼哼哼,爹爹就会说。爹爹每次都说,后位就快是惠蓉的了,可到现在,惠蓉都还是个妃子,啧。”柳惠蓉冷哼。
“这还不是你自己不争气,笼络不住皇上的宠爱。”柳相国冷哼一声说道,然而很快,他便又滑出了另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这一回,爹爹不会再诳你了。”
柳惠蓉一听,漂亮的眼睛顿时一亮,道,“爹爹莫不是又在哄骗惠蓉?”
“爹爹究竟是个当朝宰相,虽然不能直接参与后宫之事,但是扳倒一个女人,倒还有些能力。”说完,柳相国便轻轻的抚了抚柳惠蓉的发,道,“女儿长大了……爹爹也……”
然而,在柳相国一句话还没说完之际,相国府的正院里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柳相国一见,顿时收住了方才想说的所有话,而后他眸子一转,便喊来侍从,道,“来人,将贵妃送回宫。”
柳惠蓉听后,一脸不悦,她回眸看向站在那里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于是愤愤舒了口气,跺着脚的上前,狠狠道,“你是哪里出来的,爹爹现在在和我说话呢!”
那人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仿佛根本就不理会柳惠蓉。
“你……!你竟敢无视本宫!”历来跋扈的柳惠蓉,生气的一把拽下了那人的斗篷帽檐,但在看到那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具后,便吓得直接跌坐在地上。
在她大口的喘息了几次后,便看向柳相国,喊,“爹!你看这个人……!”
“惠蓉,不得无礼,听爹的话,赶紧回宫!”柳相国忽然厉声而道,使得柳惠蓉气得都快掉泪,随后气哼哼的跟着侍从离开了。
待有些吵闹的柳惠蓉离开后,柳相国才将眸子转向眼前之人,蹙紧眉头,道,“你为何这时候来我府上?”
“呵……这时候不来,又岂会看到柳相国慈父的一面。”那人幽幽而笑,随即冷语道,“你要我办得事情,都已经办妥,三日之后,便会掀起一阵巨大的暴风。”
“很好!”柳相国忽然说道,随即从椅子上坐起,背着双手左右踱步,最后才站定,面向那人道,“若是这次成了,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相国大人只要遵守与我的约定即可。”那人冷笑,说道,“不过,相国大人还真是阴险毒辣,果然不愧是‘国之栋梁’。”
“多余的话,你给我收回去。否则,你想要的那个人,就会提前死。”柳相国冷笑。
那人忽然凝重气息,袖中的双手紧紧握起,“别忘了我知道你那么多东西。若他死,我会要相国你陪葬的。”
“哈哈哈……”柳相国大笑几声,“你还是,先自己能好好的活着再说吧。不送。”
那人愤愤的甩开袖袍,又将黑帽戴上,随后便带着一身凛冽离开了相国府。
在走出大门的一霎,那人转了眸子看向还站在大堂中央看起来心情甚是愉悦的柳相国,他勾唇一笑,似是有什么东西从袖口流出,看似是一个小簿。
随后,那人便走了,仿佛鬼魅那般消失在了夜中。
唯有大堂中央的柳相国,静静的吸着这夜晚的气息。
三日后,敢与他作对的人,便会尽数消失。
到时候……谁生谁死,必有定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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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凤阳宫。
天还没有大亮,慕晴便缓缓睁了眼睛。
她睡了多久了,好像从用过午膳后,就睡到了现在,还真是将觉都补足了。
一时间,她当真有些摸不着头绪,只是朦胧的看着自己睡着的地方。
床帏纱幔,精雕玉顶,所有的一切都古香古色。
慕晴再度闭了眼,在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后,才再度睁开。
她每次醒来,都好希望这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场梦。
没有皇宫,没有生死斗争,没有孤立无援……她真的很希望,醒来之后是平日里站姿笔挺的小战士,希望是吃部队里的大锅饭,希望偶尔和大家一起的军歌嘹亮。
看来,什么都没了,还是什么都没了。
只剩下,这步步为营的宫廷之路了。
慕晴再度长长的吸口气,随即便想撑起身子。这一夜都保持着一个趴在那里的动作,着实有些难受。
不过,或许是那创伤药确实不错,至少过了一夜,稍稍没那么疼了,也多少可以轻微的挪动了。
而就在慕晴刚一动弹之际,总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重,于是转头向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可这一看,她却冷不丁的僵硬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