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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望着池里开始渐渐浮起的白衣女子,他轻轻勾动了唇角,从怀里掏出了一条丝绢,用力的擦了下方才碰过柳惠蓉的手,随后像是过去那般,恭敬的行了个礼,道,“娘娘,走好。”
说罢,他便悠悠的笑了,并掏出了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轻轻的放在了池边的石头上。
随后,他便踏着无人察觉的步子,向着其他地方而走,只是在背对着柳惠蓉的那一刻,他敛住了笑容,在那妖治的眼中却闪动着淡淡的幽光,唯有口中低喃着柳惠蓉不久前提起的名字,“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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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后花园,池边。
一个小太监端着一盘糕点穿过池塘向着南边走着,忽然在水边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在缓缓漂浮。
小太监疑惑,便上了前,在看清那物体的原本面貌后,脸上顿时褪去了血色,甚至尖叫一声跌倒在上,糕点落地,滚入池中,消失不见。
“妈啊,死人了!!死人了!快来人啊!!”小太监惊慌失措的从地上爬起,踉跄的向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没过一会儿,又来了很多宫廷侍卫,在看到水中缓缓浮动的东西后,也蓦然失色,纷纷上前打捞。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有些惊恐的望着池边的小太监忽然看到了石头上的一封信,在反复思量后,他弯了腰将那信件拿起,偷着看了眼里面的内容。
顿时间,他倒抽了口气,左右看看,在发现此时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池水中后,他便咬了牙,紧忙将信件揣入怀中,迅速的向着另一方跑去。
“柳惠蓉……”终于跑来了后花园的慕晴在看到很多人在打捞水中的人时,惊的张了唇,她紧紧握住拳,紧忙向着前方跑去。
就在这一刻,那匆匆离开的小太监与面向自己方向跑来的苏慕晴擦肩而过,之后再没有任何交集,唯有夜风撩起,扬动了她凌。乱的发丝。
在快到池边的时候,慕晴缓缓放慢了步子,焦急的看着即将打捞起的人,心中不停的在祈祷。
她时而走到这边,时而来到那边,都只是想尽快看清这死去之人的容貌。
“呀……这个不是……”当白衣之人被捞起,并横放在地上的那一刻,一个侍卫惊的呼出了声。
慕晴听后,拨开两边挡住的人,迅速上了前,当同那侍卫一样看到了那已经被泡的有些发肿的脸庞时,她忽的怔在了那里,仿佛失去了一切思考。
“最后还是……没有相信我……”慕晴淡淡的念着,仿佛方才始终绷紧的神经,瞬间松开,使得她全身的力气顿时抽离。
她借着月光,静静的望着眼前的女子,望着在今日早些时候,还会害怕,会生气,会哭,会笑的清丽女人。
此时,不过是一个,被水泡的开始发肿,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腐臭,发烂的尸体。
苏慕晴,你等着,总有一天,我会……
苏慕晴,我还可以活吗,我还可以……
苏慕晴,明日,我一定会想起来,我,等着你……
慕晴紧紧。咬唇,捏着明黄色圣旨的指尖,缓缓的用着力,几乎让她的指尖,都泛了白。
“这是被打入冷宫的柳惠蓉吧。”
“都泡成这样了,不然直接处理了?”
“反正肯定是从天上摔到地上受不了了,所以自己跳河了吧……”
“呵……活该,生前大伙谁没受过她的气,死了活该……”
“是啊,死得好……”
周围,时而传来侍卫们和围观的太监们的窃窃私语,染在空气中,充满了污浊。
慕晴垂着眼眸,沉默着,似是过了很久很久,才苍白的抿住了唇。
她探出指尖,先是犹豫了一下,随后将柳惠蓉那依旧睁着的眼睛,轻轻掩上。
“来,搭把手,把这女人处理了吧,不然便臭了不好弄。”一个侍卫说道,紧接着,就带了几个人,想要将柳惠蓉的身子抬走,而后在后面对着慕晴说,“你是……哪个宫的?不然,先离开一下,我们要……”
“闭嘴。”慕晴开口,打断了说话的人,而后缓缓起身,终是将身子转过,却在这一霎,使得所有人都惊的说不出话。
“皇后娘娘!”侍卫们纷纷一惊,随即半跪在地上,大喊,“属下不知是皇后娘娘,请皇后娘娘赎罪!”
“没关系……”慕晴垂着眸,淡淡而道。
“娘娘,这里污秽,而且刚刚有了不祥之事,还请娘娘回宫,让属下将这冷宫女子埋了。”侍卫又道。
“冷宫女子?”慕晴轻喃,将手上的圣旨缓缓拿起,蓦然撑开,而后用着带了些怒意,且充满了忍耐的声音,一字一字的念,“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柳惠蓉……恢复贵妃之位,即刻……回清……音宫……”
当慕晴念完之际,所有的侍卫都是一惊,而后将头压的更低。
慕晴咬唇,将圣旨缓缓收回,“躺在这里的,是当朝贵妃……谁也不许怠慢,要……风光大葬……明白吗?”
侍卫们纷纷点了头,“属下明白。”
慕晴苍茫的点点头,将那圣旨轻轻折起,而后回了身,轻柔的放在了柳惠蓉已经毫无知觉的掌心,而后握着她的手,慢慢攥紧。
“柳妃,你本不该入宫。你我的恩怨,从此归为最初。现在……你终于可以自由了……也不用再害怕了。”慕晴轻轻念着,而后她忽的深吸一口气,径自起身再也没有看向身后那静静躺在那里的人,只是用着微微带了些颤的声音说,“一路,走好。”
语毕,她便紧握双拳,用力的迈了步子,离开了这池边,再也不想回头。
只要进了这后宫,便不能回头,除非,死去……
而后,侍卫们便将柳惠蓉用架子抬起,运离了后花园。
在离开的时候,柳惠蓉原本放在胸口的手,因为晃动而轻轻搭放而下,而在她掌心捏着的圣旨,也因此掉落。
一阵大风起,将那明黄色的圣旨缓缓卷起,吹向天际。
而后,带着对这世间的憧憬与执着,永远的,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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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阳殿,深夜。
殿内寂静,听不到任何一点声音,只有李德喜在殿内为北堂风点着香炉,似是在为皇上就寝做着准备。
这时,忽然有一个小太监匆匆跑入,在门口对着李德喜轻轻唤着。
李德喜听了动静,啧了下舌,赶紧转头看向后殿方向。在发现皇上沐浴还未出来后,这才松口气,小步的走出,对着那小太监不悦的说,“你没看到杂家在伺候皇上就寝吗?喊什么喊,扰着皇上怎么办?”
李德喜一阵埋怨后,却发现眼前的小太监有些不对劲,脸色苍白,还满身是汗。
“哎呦、哎呦,你竟敢在宫里跑动,真是欠收拾了!”李德喜说着,便打了下那小太监的肩膀,然后说,“匆匆忙忙的,究竟什么事?”
那小太监用力的喘了几口气,而后用袖口擦了下汗,道,“李公公,不好了,不好了,柳妃跳河死了。”
李德喜一听,先是愣了一下,眼眸一瞪,又将那小太监向外拉扯了几分,低声道,“这么晦气的事,竟然跑这里来说!”
“不,不是……是这个……”小太监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战战兢兢的放在李德喜面前,道,“这个是在柳妃死的池边发现的,被我偷偷拿回来了,看起来像……像遗书。”
“遗书 ?''”李德喜蹙眉,便疑惑的重复着,便接过那封信,冷哼一声。
李德喜将信拆开,三两下便在眼前拉直,接着月光,勉强的看着上面的字迹。
很秀气,看起来倒像是柳妃的字。
然,当李德喜眼眸从上顺到下,看到了最后的时候,一张老脸顿时吓的面无血色,迅速将信合上,直直的望着前方发着呆,仿佛一时不能从心中的震惊中晃出。
“天啊……这可是不得了的事啊……”李德喜喃喃自语,而后迅速转眸看向殿内,在发现皇上还没有沐浴出来后,才稍稍松了口气,并压低声音说,“这封信,没人看到吧。”
“没有,我刚一看到,就赶紧拿回来了,没敢让任何人看。”小太监说。
“做得好,记得……谨言慎行,闭好你的嘴,才能活命。”李德喜说罢,便向旁边扬动了下头,道,“赶紧走吧。”
小太监点头,随后便提着下摆,迅速的离开了明阳殿,只留下李德喜在门口暗暗咬牙。
不得了啊不得了,若是这封信到了皇上的手上,皇后可是要大祸临头了!
“不能让皇上看见。”李德喜小声低喃,随后紧忙转身进了殿,左右看看了,而后来到了一个烛灯前,掀开罩子,露出了火苗。
李德喜紧紧。咬合着双齿,眼中映照出那缓缓波动的火光。
只要烧了,就能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