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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衣衫已经被海水打湿了一半，船舱里也进了水，不过他们也没时间管这些了。
“雪鹭，凌烟岛的附近海域里有巨蛟，你们凌烟海阁知道吗？”
“其实……我早就知道了……”白雪鹭有些歉意地解释道，“这条巨蛟是凌烟岛的守护神兽，它的职责保护凌烟岛不受外界侵扰。几百年来，凌烟岛之所以能够长久安宁，都要归功于这条巨蛟的守护。我们刚才遇到的海雾，也是它制造出来的，想寻找凌烟岛的江湖人士大多会在里面迷失方向，又在巨蛟的干扰下，被海水慢慢地推往别处，于是他们就莫名其妙地从凌烟岛边上绕了过去。至于那些侥幸没有迷失方向的人，则比较危险，巨蛟会制造大风大浪，将船只摧毁，而船上的人就只能自求多福。但是像刚才那样，巨蛟直接跃出水面，以真身示人的情况却从未有过。”
白雪鹭眉头紧蹙，对刚才巨蛟的反常现象十分困惑，而秦然则微微有些愠怒。
“那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平日里不常坐船，又是第一次下海，难免紧张，如果我把海里有巨蛟的事情告知你，你再一害怕，更容易出乱子。”
秦然很是无语，心想：你不告诉我，这不还是出乱子了吗？
“巨蛟需要根据人的气息来判断船上之人的身份，我们凌烟海阁的弟子由于修习的心法独特，气息也与其他人不同，所以巨蛟能够分辨得出来，故不会施以攻击。我本以为你修为尚浅，并且还修习了我们凌烟海阁的辅助心法，再加上我在一旁，巨蛟应该会放我们过去，谁知……”
白雪鹭低下头来，十分自责。秦然也不好意思再去怪罪白雪鹭，毕竟巨蛟是因为察觉到他这个外人才现身攻击的。
如果说过去巨蛟袭击时都不露真面目是因为怕被别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那么它这次冲出水面，是不是已经打算好杀人灭口了？
想到这里，秦然额头直冒冷汗，如果说对方刚才只是吓唬一下他，那么下一次会不会直接从他屁股底下钻上来？
第196章 深海巨蛟（中）
蛟是传说中的神兽，修行千年即可化为龙，翱翔天际。就是这样一条活了千百年的神兽，竟会甘愿自降身价，做一个小岛的守护者，凌烟海阁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让这条巨蛟俯首称臣？
秦然忍不住道出了心中的疑惑，白雪鹭则解释道：“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也不清楚细则，只知道这条巨蛟似乎受到了本派祖师的施法禁锢，是被迫在凌烟岛周围守护的。”
原来它不是自愿的，这样就说得通了。虽然秦然不知道凌烟海阁的祖师是用什么手段将巨蛟降服的，但心中仍是钦佩至极，不过同时他又替巨蛟感到悲伤，明明是尊贵无比的神兽，却要被束缚在这里，实在是可怜。
秦然自小被师兄弟们欺负，所以会特别同情弱者，一想到巨蛟千百年的寿命，却得不到自由，心中一股悲凉油然而生。
刚才它奋力向天空跳跃，是不是也在表达着自己渴望自由，渴望化身为龙的心愿？
“嗷！”
似乎是听到了秦然对它的怜悯，巨蛟“嗷”的一声悲鸣，再次出现在两人面前，但是它这次并没有向天空高高跃起，而仅仅是浮出水面，露出了头部和半截身子。
巨蛟在远处注视着小船，身子在海面上浮浮沉沉，想要靠近，但似乎又颇为忌惮。秦然被那双碗口大的眼睛盯得毛骨悚然，他总觉得巨蛟在盯着他看。
虽然我不是凌烟海阁的弟子，但也不用如此仇视我吧……
巨蛟的视线始终没有移开，秦然和白雪鹭也不敢贸然将船划走，就这样，双方僵持了好几分钟。
秦然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低声问白雪鹭：“它到底会不会攻击我们啊？难道它想用眼神杀死我们？”
白雪鹭白了秦然一眼，心想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这时，久久未动的巨蛟终于开始向小船的方向游动，秦然和白雪鹭见此情况顿时惊慌起来。巨蛟一向恪守职责，本来是不会攻击凌烟海阁的弟子的，但其反常的表现让白雪鹭心里也没底，莫非巨蛟把她当成秦然的“同党”了？
看着巨蛟一步步逼近，两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秦然咬咬牙，一把抽出长剑，剑尖直指巨蛟。他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激怒对方，但这正是秦然所希望的。巨蛟之所以会阻挠这条船的前进，完全是因为他在船上，否则白雪鹭是可以安全过去的。所以秦然不想连累白雪鹭，如果要死，死他一个就好了。
“把剑收起来！你打不过它的！”白雪鹭焦急道。
“雪鹭，很感谢你陪我走到这里，但我不能再连累你了。一会儿它攻过来，我会吸引它的注意力，你就趁机逃走，不要管我。”
秦然这番慷慨激昂的诀别语在白雪鹭看来却是幼稚可笑。
“你以为你这样做很勇敢吗？不想着如何逃脱，却想着先牺牲自己，我告诉你，就算你死了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在白雪鹭的一声痛批之下，秦然也收起了他自以为是的勇敢，确实，如果换做自己，也不会允许白雪鹭自我牺牲的行为。
在这茫茫大海里，巨蛟是当之无愧的王者，两人纵使想逃也逃不掉。面对如此险境，两人心一横，索性就站在船上等着巨蛟过来，看看这只神兽到底有多凶猛。
很快，巨蛟就游到了两人面前。
墨绿色的鳞片，尖锐的利爪，飘逸的长须，以及硕大幽深的眼珠，虽然它还不是一条龙，但近在咫尺地观察一只神兽，仍令秦然震撼不已。
以前只在书本上见过图画，这次终于见到活的了！
巨蛟就这么浮在水面上，距离船沿不过一丈，秦然需要仰着头才能看到它的脸。
人们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从眼神便能够看出心情如何，对于通灵的神兽来说，更是如此。
巨蛟的眼神中并没有气势磅礴的锐气，而是充满了幽怨和哀愁。看着如此可怜兮兮的眼神，秦然感觉这条巨蛟似乎并非之前想象的那般凶猛残暴，也许它曾经是，但几百年来的禁锢，好像已经磨掉了它的霸气，就如同被驯服的猛兽一般。
但秦然仍不明白：为什么巨蛟要对我诉苦？当年禁锢它的人又不是我，即便我有心放走你，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白雪鹭站在船的另一头，她也感觉到巨蛟一直在盯着秦然，完全无视她的存在。
巨蛟见秦然满脸不解，便沉下身子，巨大的头颅降到与秦然相平的位置，登时把秦然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可以清楚地看到巨蛟黑漆漆的鼻孔以及额头上闪闪发亮的鳞片，甚至连呼出的气息都扑到了秦然的脸上。
难道它喜欢生吞活人？
秦然的后背不住地冒冷汗，手脚已经紧张得动弹不了，这时巨蛟做出了一个让他几乎吓破胆的举动。
巨蛟的长须正缓缓向他伸来！
秦然已经没有了退路，他知道在神兽面前，自己做什么抵抗都是徒劳的，他只能闭上眼睛，等待对方将自己卷走……
“哒、哒……”
秦然感觉自己的胸口被什么东西敲了两下，他眼睛睁开一条缝，只见巨蛟的长须正敲击着他的胸口，就像在敲门一样。
秦然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把手伸进上衣里，掏出了一支笛子，正是魔语噬魂笛。
“你是想要这个吗？”
秦然问了一句，他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听懂。
巨蛟点了点头，秦然心头一喜，连忙将魔语噬魂笛递了上去，但巨蛟又摇摇头，并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这神兽真难伺候！秦然忍不住在心里抱怨，当然他可不敢说出口。
“莫非，它是要你吹魔笛？”白雪鹭猜测道。
这时巨蛟再次点头，并且点头的幅度更大，好像非常认同白雪鹭的猜测。
秦然眨眨眼，难以置信。
吹笛子？神兽还爱好这一口？难道它在海里待了几百年，觉得无聊想听曲？
可是秦然根本不会吹笛子，他怕自己吹出来太难听，惹得神兽先生勃然大怒，把他一口吞掉……
第197章 深海巨蛟（下）
“吹啊，再不吹它就生气了！”
白雪鹭在一旁催促着，好不容易找到了症结，她可不希望错过这个逃生的好机会。
秦然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将魔语噬魂笛凑到嘴边，像之前那样吹奏了起来。
“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