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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爷爷谢老向她摆了摆手,示意她继续躺下休息。
谢老静静地坐着,坐姿端正,上身笔直,一如军人不动如山岳的作风。他眼角地余光掠过骆志远的身上,突然开口笑道:“小骆啊,这一趟去京城是出差还是旅游啊?”
“谢老,我去京城求人办点事情。”骆志远简单回了一句,就闭口不言。交浅言深,显然是不合适的。
“呵呵,办事啊,能不能给我老头子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上你的忙哟。”谢老的话一出口,一直保持沉默的谢婉婷突然就轻柔道:“是啊,说来听听,说不定我爷爷能帮上你的忙呢。”
谢老一瞪眼,谢婉婷顿时俏脸绯红,立即闭上了嘴。
骆志远怅然一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自家的事情,涉及个人,他怎么可能对火车上偶遇的陌生人敞开心扉。
见他不肯说,谢老自然也就不好意思再问了。
……
列车晚了点。中途在某车站滞留了一个多小时,车上的乘客怨声载道。原本晚上十点钟可抵达京城,到京城基本上就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骆志远跟谢老祖孙三人一起下了车,在出站口有一辆黑色的红旗轿车来接。
“谢老,再见了。”骆志远背着自己的包向谢老笑着,又瞥了脸色犹自有些苍白的谢婉婷一眼,轻轻道:“婉婷姑娘的病,其实不要紧了。如果信得过我,就按我开的方子抓几幅药调养一下。如果也可以去医院检查一下。再见!”
“小骆啊,这么晚了,要不去我家住一晚?正好婉婷的病也需要再观察观察,你这个主治医生不能半途而废、要负责到底嘛。”谢老朗声一笑,指了指前面的轿车,“走吧!”
“不麻烦你们了,谢谢。”骆志远无视了谢婉婷微微有些期待的眼神,婉言谢绝。
谢老眉梢一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写有谢家电话和家庭住址的卡片来,递给了骆志远,“小骆,这是我的地址和电话,如果你办完了事,麻烦你来我家帮我瞧瞧病,我有个腰疼和神经衰弱的老毛病,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也不见效,烦劳你这位小神医费费心。”
“好的,谢老。”骆志远哦了一声,接过来塞入口袋,向谢老再次微笑点头,然后转身大步而去,转瞬间就混入了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之中,消失不见。
谢婉婷幽幽一叹,跟随着谢老上了自家来接站的车。
……
骆志远就近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国营旅馆,住下。心中有事,根本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他虽然到了京城来,打着向骆家求助的旗号,但该如何做起他心头其实还没有谱儿。不过这种事情,没有任何经验可循,母亲穆青亦不能给他指出什么“明路”,只能靠他抵达京城之后随机应变、再想办法。
只能这样了。
对于骆家,无论是骆志远还是穆青,都是一片空白。关于骆家的些许支离破碎的信息片段,不过是父亲骆破虏当初给穆青讲述的大概情形。骆破虏对骆家极端失望、曾立誓不再与骆家人有任何交集,这20年来与骆家不通音讯,渐渐已经不拿自己当骆家人看。
在来之前,穆青只给骆志远提供了一个骆老长子骆靖宇的名字,工作单位为国家工商局,至于具体职务为何,穆青也不清楚。好在前世的骆志远是记者出身,又转入仕途,对于日后一批重量级的中…央高官有着清晰的印象,他记得骆靖宇后来从京城下放在南方某省担任副省长、省长、省委书记,权势显赫。
而根据年龄来倒推,这个时候的骆靖宇应该是国家工商局的司局级干部,也是骆家第二代中目前职位最高、亦是支撑门户的顶梁柱。
骆志远自己根本不可能见到骆老,唯一可以想法接触到的也就是骆靖宇了。
可如何见骆靖宇这样一个国家部委的厅局级干部,对于骆志远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难题。思之再三,骆志远决定还是“单刀直入”,直奔骆靖宇单位求见。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此来京城本就为了求助,也就撇开那些所谓的“清高”当然,如果骆家人冷酷无情,骆志远也不至于去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活人不能让尿憋死,这只是救父的一条出路,而不是全部。能成固然好,不成也丝毫不会影响骆志远逆转命运的决心和信心。
第二天早上,骆志远离开旅馆,在附近的小吃摊上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京城特有的味道怪怪的豆汁儿。完了,就向路人问清路径,打出租车去了国家工商局。
在机关门口,绚烂明媚的阳光投射下来,落在骆志远的身上,兼之南风温热吹拂而来,让人感觉浑身暖洋洋的。他站在马路对面抬头凝视着眼前这座简朴而又庄严的办公大楼,大楼前高高飘扬的红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定了定神,大步走了过去。
警卫拦住他,而同时,保卫处值班的人也出来了。
“请出示证件和单位介绍信。”警卫表情严肃地伸过手来。
在这个年月,进入国家机关必须要有证件和单位介绍信,这顶尖衙门可不是寻常人等随随便便进的。
骆志远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取出自己的记者证递了过去,“同志,我姓骆,来自北方省安北市,来找骆靖宇。”
骆志远不知骆靖宇此刻的职务,只好含糊以名称之。如果他没有刻意强调自己“姓骆”,警卫一定会将他驱逐出去。一听说是姓骆,又是找骆靖宇的,就不能不让警卫产生一点下意识的联想。骆家是京城高门,这个“骆”字,在某种意义上说就是一纸通行证。
警卫果然重视起来,认认真真地打量着骆志远,见他穿着虽然朴素,却气度不凡,生怕他也是骆家的人,就不敢怠慢,赶紧与保卫处的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走进警卫室去给骆靖宇打电话。
骆志远面带微笑静静地等候着。姓骆和来自北方省,这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如果骆靖宇闻此还是不肯见他,那他也只好打道回府了。最后一点血脉情分都泯灭荡绝,还能祈求什么呢?
第13章 羞辱
骆靖宇是国家工商管理局人事司的司长,在该局也是实权领导,加上他拥有高门出身,因此本单位的工作人员对他保持着足够的敬畏。
保卫处的人打电话上去请示,过了十几分钟,这名工作人员才面色古怪地走出来望着骆志远不咸不淡地道:“骆司长说他现在很忙,没有时间见你。让你中午12点赶到凯悦咖啡厅喏,从这里向东走,过两条马路,在路边的就是,很大的一块招牌,你能看见。”
骆志远默然,笑笑:“谢谢,再见。”
骆志远大步离去。
骆志远不肯在单位见他,另外约了时间地点相见,大概是别有考虑吧。但对于骆志远来说,只要能见到骆靖宇,说一说自己的请求,只要对营救父亲有帮助,受些怠慢哪怕是吃些委屈都无关紧要。
骆志远哪里都没有去,他步行过去,找到了凯悦咖啡厅。然后就在马路对面的小广场上停留着,一边梳理自己的心绪,一边从容等待会面时间的到来。
差5分12点钟的时候,他横穿马路站在了咖啡厅的门口一侧,长身而立,神态凝然。
不多时,一辆黑色的轿车缓缓驶了过来来了吧,骆志远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凝视着这辆车。
车停下、停稳,从车上下来一个40多岁的中年女子,黑发挽成高耸油亮的发髻,穿着一身浅灰色的职业套装,面容妩媚、体态丰腴,只是眉宇间隐现一丝骄矜之气,让人感觉不好接近。
随后又下来一个留着时下很时髦的日本学生式齐耳短发、年约十六七岁左右的靓丽女孩,个头不高,一张瓜子脸上五官精致,只是嘴角上挑,让她的秀气中多了几分桀骜不驯。
中年女子下了车,与同行的女孩并肩站立,左右四顾,门口没有其他顾客,故而她们打量的目光直接就落在了骆志远的身上。
这是一种高高在上令人感觉很不舒服的审视的目光,而女孩投射过来的,还有遮掩不住的不屑一顾。
骆志远是何等成熟的阅历心胸。他定了定神,微微上前两步,报以微笑。
女子双手抱在胸前,上上下下打量了骆志远半天,才淡淡道:“你姓骆?从安北市来?”
骆志远笑了笑,“是的,请问您是……”
女子眉梢一挑,避而不答,转身带着女孩向咖啡厅内行去,“你跟我来。”
……
这女子是骆靖宇的妻子费虹,京城市政府某部门的一个处级干部。女孩则是她和骆靖宇的女儿骆虹云。骆靖宇夫妻还有一个长子骆建国,今年18岁,刚上大一。骆虹云刚十六岁,还在读高中。
早上,费虹接到丈夫的电话,让她中午过来见一个人。
听说安北市来了一个“姓骆的年轻人”找他,骆靖宇当然马上就意识到可能是被“驱逐”的堂兄骆破虏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