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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相册上的两个人是谁啊?”悟觉试探地问道,女的她不认识,但男的他肯定是吕伟。
“嗯,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不过他们很奇怪,不让我管他们叫叔叔阿姨,而是让我管他们叫爸妈。”孩子皱着小眉头嘟着嘴说道。
悟觉一愣,原来吕伟真的是他的父亲,这么可爱的孩子竟然有那么可怕的一个父亲,悟觉不禁为其叹息,他伸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轻声问道:“有筷子吗?”
孩子摇了摇头,道:“不是有手吗?”
悟觉无奈地笑了,孩子就是孩子,孩子用什么方法吃饭都没关系,但是大人……悟觉也顾不了那么多,将自己有些发黑的食指伸进了饭里。
“那些叔叔阿姨们住哪儿啊?经常来你这吗?”悟觉随意地问着,手指正将牛奶与米饭均匀地搅拌在一起。
“不知道,他们给我剪完头发,吃完饭后就被带走了。”孩子又开始玩着地上的玩具,这回他挑了一把黑色的手枪,那把枪看起来做得很精致。
“带走了?”悟觉感到不解,接着问道,“被谁带走了?”
“不知道,他们穿着灰色的衣服,是两个叔叔,一个叔叔还摇着一个东西,那东西发出的声音还挺好听的,我特别喜欢听,另一个叔叔就将叔叔阿姨们装进一个黑色的袋子里带走。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儿了,反正我再也没见过他们了。”孩子边说边换了一把手枪。
“咣当”,碗跌落在地上,立即碎成了几片,饭和牛奶洒了一地。悟觉惊恐地看着面前的孩子,嘴唇翕动,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
“叔叔,你怎么把我给你做的吃的扔了。”孩子哭了,伸手抹着眼泪,看起来很伤心。
“你……你见过的那些叔叔阿姨怎么死的?”悟觉的心在发抖。
“什么叫死啊?他们只是吃了饭以后就睡着了。”孩子停止了哭泣,睁大眼睛迷茫地望着悟觉。
悟觉的心凉了,他低头看看洒在地上的食物又抬头望着面前的孩子,惊恐地说道:“你在里面放了什么?”
孩子摇着头,脸上充满童真。
“你吃过吗?”悟觉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孩子依然摇了摇头:“我不吃这个的,这个是给叔叔阿姨们吃的,曾经有个叔叔告诉我这东西吃了可以让叔叔阿姨睡觉,就可以让他们好好休息一下,他们给我剪头发,我要好好报答他们。”
悟觉的身子开始哆嗦:“那个叔叔长什么样?”他已经听不出那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只是突然变得有些尖锐。
“不记得了,好像穿着灰衣服,就像每次来的那两个叔叔一样。”孩子摸着自己的下巴努力在回忆,表情看上去很认真。
悟觉冲出了房门,他只想马上离开这里!
黄色的拖鞋被甩在了角落里,在雪地上印出了一道痕迹。悟觉哭了,身后传来了孩子伤心的叫声。
他在叫叔叔,可是悟觉此时听起来已经没有了暖意,他的心在滴血。他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可是他没有像其他的孩子那样过上正常的生活,而是在不知不觉中陷进了一场场生死谋杀。悟觉不知道孩子一共杀死了多少人,他也不忍心去将事实真相讲给孩子听,他知道他已无力改变这个孩子,他只能选择离开。
但是悟觉痛心,他真的还只是一个孩子。
这就是现实,当你身陷其中的时候,你已迷失了本性,也许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没有是非,没有亲情,没有自我,一切尽失。
悟觉抹了一把眼泪,这泪水是为孩子而哭,也是为自己而哭。
人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是善还是恶,人内心深处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没有答案。
世上很多事本就没有答案。
冷风吹干了残留在悟觉面颊上的泪水。悟觉抬起头的时候,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终于找到了路。
悟觉心中突然有了少许激动,他终于找到了家。
家,听起来虽然有些可笑,但这是悟觉现在心中惟一的依靠,起码那个地方能使他感到一丝暖意。
房子前面的地方积满了雪,看来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送过饭,这让悟觉心中多多少少有些失望。他现在非常饿,饿得已经前心贴后背。
推开门,一股暖流立刻流遍了悟觉的全身,悟觉不禁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一股世上最香的味道悄然飘进了悟觉的鼻间。
悟觉睁大了眼睛,情绪在刹那间奔放,他一个箭步奔了上去。
饭菜都是热的,显然是刚做好的。
“感谢佛祖!”悟觉抬起头对着碗口大的洞口诚心地感谢着,眼泪顺着他的面颊流了下来。他又想起了刚才见过的那个孩子,他希望佛祖能保佑他,让他幸福,不要成为别人手下的亡魂。
悟觉端起了碗,但是却又犹豫了。
碗里正冒着热气,白白的米饭上面覆着几片油菜叶以及……许多油腻诱人的肉片。
悟觉犯愁了,他是出家人,本不能吃荤,可是他现在真的饿得快要晕了,如果再不吃真没准就饿死了。
悟觉抿着干燥的嘴唇,心中作着激烈的斗争。
香气一阵阵袭向悟觉的鼻间,肚子的鸣叫让悟觉的心志越来越迷糊。悟觉终于拿起了筷子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佛祖请你们原谅我!悟觉心中诚心地忏悔着。
门悄无声息地开了一道缝,一把手枪轻轻地伸了进来。
“砰!”
悟觉连声都没来得及出就躺倒在了‘地上。
18.又是一个奇怪的地方
乐珠的手出汗了。
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人总是这么奇怪,喜欢猜测,喜欢琢磨,喜欢臆想,只因为心中好奇,只因为心中不安,只因为胆怯。
门最终还是打开了,带着一丝揣测。
但结果总是让人失望。
门开的时候,对面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电梯。
乐珠多多少少有些失望,她的内心渴望看到一个让她震惊的东西,但是没有。不过那张路线图上也没有标明这些,只是还在延伸,延伸到某个地方。
电梯只有两个按钮,TOP键和DOWN键。乐珠理所当然地按了TOP键,她仍在等待,等待看那个地方会给她带来什么。
电梯上升的速度并不快,但是乐珠却很快就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间像狩猎馆一样的房子,墙上、桌子上都堆满了各种猎物的器官,有的狰狞恐怖,有的参差怪异。这其中有鹿头、鲸身、虎皮,还有一些罕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动物的标本,让人看了就感到不寒而栗。
乐珠冷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些对于她来说全是一文不值的东西,对她的心灵没有产生任何的负作用。
环视了一圈后,乐珠准确地找到了一扇门。推开门的时候,她又闻到了那股清凉刺骨的新鲜空气的味道,夹带着雪的香味。
又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就像她住的地方一样,一条幽深的街道,两旁挤满房子,但这些房子也许都是空的。
原来那扇门后隐藏着另一条街道,也许另外的那些门后还可以通到其他的街道。
乐珠忍不住笑了,她突然感觉建造这个地方的人很像个孩子,似乎在玩过家家,只是现这个过家家看起来残酷些、冷清些,看不到一个人。
但乐珠随即就看到了一个人。
她裹着一件发白的棉袄,头上戴着一顶厚厚的毛线帽子,半张脸都遮进了白色的口罩内,无法看清她的年龄。
她在扫街,默默地,不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仿佛她并不存在。
这个世上有很多人都存在着,但是他们的存在却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一闪而过,永远不在别人的眼中停留。默默地生来,默默地死去,就像一个永远隐藏在黑暗中的贼。
贼向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贼却往往时刻注视着别人。
乐珠感觉到女人在偷看她,似乎在关注着她的每一个举动。
乐珠没有露出任何表情,她善于隐藏,她不动声色地注意着那个女人。
乐珠前行。
女人跟随在其后扫地。
乐珠继续前行。
女人依然如此。
乐珠猛地转过了身,很客气地问了一句:“你好?”
女人吓了一跳,手中的扫帚立刻掉在了地上。
乐珠略带嘲笑地说道:“我吓到你了?”
女人拼命地摇着手,伸手将口罩又向眼睛处拉了拉,弱声说道:“我没见过你。”
“我是新来的。”乐珠并不想掩饰自己的身份。
虽然乐珠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她感觉到她在瞪她,甚至她的身子开始哆嗦,然后一溜烟地跑了。
乐珠呆在原地足有五分钟,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