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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魔教周遭的那些地皮也入了花家的囊中。皆大欢喜。
所以代表们到花家时,遇到以下情况——
“家主?不在。”
“家主夫人?不在。”
“大公子?在是在……但是坟地离这里有点远。”
“二小姐?在,在夫家。”
“三公子,前两天还在。”
“……”
代表们没脾气了,瞪着他问,“你们这里究竟还有谁在吧?”
看门小厮被盘问了一个时辰,还是很好脾气的回答道:“我在。”
“……”
垂头丧气的代表们回门派和掌门一合计,都觉得走弯路了。
本来嘛,天下谁人不知辉煌门的纪大门主和魔教暗尊关系匪浅,他们这些外人跑上门去让他对付自家姻亲,怎么算都没戏。而花家说到底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的是利益,没好处强出头的事情他们是不会干的。
想来想去,这个冤大头只能让武当来做。
可不是,当初就是武当凌云冲冠一怒,才请出了纪无敌,搞垮了蓝焰盟,如今正好是故技重施的时候。
一群人又浩浩荡荡地冲上武当山了。
但是刚到山脚,他们就看到一个小道士拿着好几笼馒头等着他们。
有了辉煌门的前车之鉴,他们这次很谨慎,坚决谢绝了那些馒头。
道士也不勉强,只说掌门和各位师叔正在闭关。
这么巧?
那群人心头有不好的预感。怎么短短几个月,觉得整个白道武林都被魔教给买通侵占了呢?
最后他们决定,求人不如求己,他们要、推、选、武林盟主!
推选武林盟主是大事。
各大门派都热血沸腾地忙碌起来。
虽说辉煌门、花家和武当不厚道,但是各大派依然派送了请帖——某年某月某日有武林大会在某地举行,若有闲暇,来观瞩也可。
花家回复家主未归,未能前往云云,又送了一份厚礼。
白道各派很满意。
武当回复掌门闭关未出,也是不能前往,没送礼,但写了一堆贺词。
白道各派略感失望。
最后是辉煌门,回复相当简洁——欣然赴约,人数众多,请多备房备粮。
白道:“!!!”
道上,一个文秀书生正悠悠然地骑着马儿,看着两旁风景。微风拂过,让他不自禁地闭目,深吸了口气。
“站住。”突地,前方有声音响起。
书生一惊,睁眼,却见一个负着人的黑衣青年正站在马前,冷冷地看着他。
马行得极慢,当下停蹄。
书生拉着缰绳,紧张道:“请问这位兄台有何指教?”听说这一带很安全,没什么草寇土匪,所以他才大着胆子孤身而行,没想到竟然还是遇上了。
黑衣青年道:“买马。”
“马?”书生愣了愣,注意到他用的是‘买’而不是‘抢’,因此,眼前这个果然不是盗匪?想到这里,他的胆子不禁又大了起来,“此马乃是家中老母赠我代步之用,怎能随意出售?”
黑衣青年不耐烦道:“既然你不愿意出售,我也不勉强。”
书生松了口气。可见这世上的人多半还是讲道理的。
“我只好杀了你。主人一死,马就成了无主之物,谁都可以拿来用。”
黑衣青年轻描淡写却冷酷无情的话让书生的眼睛瞪成两个汤圆大,半天才讷讷道:“那我还是卖给你好了。”丢马事小,生死事大。
“但是我现在不想买了。”黑衣青年不知怎地挪动脚步,一下从马前站到马侧。
书生顿时吓得魂不附体,连滚带爬地从马上摔下来道:“那,那就送给你。家母说,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己方便。您千万莫要客气。”
黑衣青年满意地点头,将背在身上的人放下。
书生忍不住看了一眼。是个唇红齿白,容貌秀气的少年。
黑衣青年将他轻手轻脚地扶上马,谁知道少年还没坐上去,就哭天喊地地叫起来,“痛,阿策!屁股好痛!”
黑衣青年顿时心疼地将他抱下来,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道:“再忍忍,我帮你找个大夫看看。”
少年抽抽噎噎地在他怀里赖着撒娇,“不要,丢人。”
黑衣青年发狠道:“我一定要将那家书坊和画那本书的人一起烧了!”画那本书的人一定没有亲自试验过画上的姿势。
书生小心翼翼道:“这位小兄弟是……有痔疾?”
黑衣青年和少年同时转头看他。
书生的脸顿时一红,“我祖上几代杏林,对于痔疾颇有研究,若是二位不弃……”
“你说你祖上几代杏林?”黑衣青年眉头一挑,看着他的目光顿时灼热起来。
说起祖上光辉史,书生眼中露出几分骄傲,“当然,而且我曾祖父还曾拜御医为师。”
黑衣青年突然晃到他身前,“帮他看看。”
书生看看少年的脸色,伸手替他搭脉,半天才沉吟道:“摸不出喜脉啊。”
“……”
书生被瞪得毛骨悚然,干笑道:“脉我只会摸这一种。”
黑衣青年的手扣住他的颈项,“你在耍我?”
书生吓得直哆嗦,向少年求救道:“小兄弟救命。”
少年道:“阿策,不要乱摸别人。”
……
黑衣青年缩回手。
书生见他面色依然不愉,只好尴尬地解释道:“虽然我出身杏林世家,但是我母亲一直希望我金榜题名,入朝当官,所以这杏林之术,实在浮浅得很。不过别的不说,治个痔疾还是绰绰有余的。”
少年道:“我不是痔疾。”
书生道:“那是什么?”
少年甜蜜地笑道:“是爱的印记。”
“……”书生看看少年又看看黑衣青年,就算再迟钝,也明白了他的话中之意。
少年道:“阿策,我们还是快去九华山吧,迟了就没好戏看了。”
书生惊喜道:“两位也是去九华山?”
“也?”黑衣青年斜眼看他。
书生道:“莫非两位也是去参加武林大会的?”
“也?”
书生拱手道:“在下罗行书。乃是奉雪衣侯之命,去武林大会观战的。若是两位不嫌弃,我们可以一同上路,彼此也有个照应。”
“雪衣侯?”黑衣青年看向少年,“听说过吗?”
少年道:“听说是个长得很好看的人。”
……
罗行书看着黑衣青年黑得和衣服差不多的脸,连忙解释道:“雪衣侯是皇后的堂弟,兵马大元帅之子,元帅捐躯之后,当今皇上因其一年四季皆穿白衣,特赐封雪衣侯。”
少年看了看黑衣青年的衣服,低声道:“阿策。你穿黑衣服,是为了和他叫板吗?”
黑衣青年:“……”
罗行书道:“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
少年道:“我叫纪敌敌,他叫袁阿策。”
黑衣青年:“……”
罗行书神色微变,小心翼翼道:“莫非两位是当今武林风头最盛的辉煌门门主纪无敌和魔教暗尊袁傲策?”
纪无敌惊讶道:“我明明改名了,你怎么还猜得出来?”
罗行书:“……”
袁傲策道:“因为你忘记换姓。”
纪无敌道:“我的意思是说,我明明改了名,他就应该很识相地不揭穿我才是,怎么还会揭穿呢?”
这次不用袁傲策解释,罗行书就尴尬地自行回答道:“因为我不够识相。”
武林大会(二)
为了抢好位置,白道各大派的人马早早地驻扎进了泰山。想来泰山观战的人虽然多,但大多被守在山下的各派弟子打发走了。
此时的泰山,其实比平日里还要冷清,连游人也震慑于他们的阵仗,而避了开去。
所以当两人骑马,一人牵马的三个青年来到了泰山山脚时,原本正悠然说笑的龙须派弟子一下子紧张起来,两个带头互视一眼,立刻迎了上来道:“请问是哪里来的朋友?”
“雪衣侯门人,罗行书。”罗行书客客气气地将请帖掏出来,递过去。
弟子受宠若惊。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在他们印象中,但凡和官这个字有瓜葛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官架子,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竟然如此平易近人。
他看完帖子,毕恭毕敬地递回,转头看安然坐在马背上的袁傲策和纪无敌。
纪无敌神态自若道:“一起的。”
弟子的目光惊疑不定,不断在高坐马背的纪无敌、袁傲策和站在马旁的罗行书之间来回。这请帖上原本是没名字的,罗行书三个字是侯府的人在后来加上去的。但如果罗行书是侯府的代表,那么让他站着,自己骑马的两个人又是谁?不,应该说是何方来的权贵?
像是看穿他的想法,纪无敌诚恳道:“其实,我们是罗先生的随从。”
……
罗行书低着头,不敢去看那些弟子惊愕的表情。
纪无敌和袁傲策两个人的表情很坦然。
纪无敌还捶了捶大腿道:“骑马着是骑得累死了。先生,你什么时候让我们去马下歇歇吧?”
……
我从头到尾都很欢迎你下马来歇、歇的!
罗行书在心里含恨咬牙。
事后,龙须派弟子在笔录上记录如下:
罗行书,雪衣侯门客。忠良貌,步虚浮,忌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