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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息声中,避尘道长接过吴晗递来的茶杯轻呡了一口静静品味着,片刻后放下茶杯才继续说道:“剑阁虽消亡,然而其数万年积累的宝藏却不知所踪,尤其是镇派功法剑典!竹林和圣教都经历过那次动乱,根据门中典籍记载,攻入剑阁之后,所有人都在疯狂的寻找剑典,却没人能够找到,哪怕只是一丝线索,仿佛凭空消失了!此后万年间,一直有人在寻找剑典,可惜无人能够找到。”
再次一顿,避尘道长摇头说道:“万年时间可不短,以致很多人都认为剑典只是个传说,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是有剑典的线索流出,引起一片腥风血雨。此后,每当有剑典线索流出,天下就要陷入动乱,不知多少门派除名。最后,圣教、竹林同几大门派联手将剑阁的存在抹去,所以除去各大门派之中的长老,现在已是很少有人知道剑阁的存在。”
望着避尘道长,何一凡虽奇怪他为何会对自己说起这些隐秘,不过并没有开口,甚至连桌上的茶杯都不曾端起,反而是萧媚满脸兴趣,对这些秘史,对手中的阳春甘露。
自顾笑了声后,避尘道长平淡的目光仿若穿透云层望到了天际变化,静静的声音再次响起,道:“只是,天道不可测,天机不可知,此后长则万年短则数千年,总会有剑典线索流出,让这天下陷入乱世。”
“正魔两道虽有恩怨纠纷不断,也不过是因功法、处世不同罢了,再加上名利二字,不过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至于让天下陷入动乱,可是剑典的线索却非我们所能够控制的。昨晚的混乱,已经将聚宝阁和楚家推到了风口浪尖,至于其他几派,已是身不由己了!”
这刻,何一凡终是听出一些避尘道长的意思,从容一笑后开口说道:“事已至此,只能顺之,莫非你竹林还想力挽狂澜?”
顿时,避尘道长失声一笑,缓声说道:“你看这竹叶,风中发芽,风中飘落,岂是人力所能阻挡的!”似在回应着避尘道长的话,缓缓的清风中,一片竹叶随着落在石桌上,舒缓随意!
与避尘道长对视片刻,何一凡又是一声轻笑,开口说道:“避尘道长所言甚是,一凡也不过一叶罢了!”
避尘道长并不再谈论这个话题,而是接着刚才说道:“每次剑典线索传出,我竹林都会派人暗中查探究竟,只是可惜每次都是无疾而终,想来圣教也是如此。不过,通过数次的观察、对比,发现剑典线索流传出来的方法大差不差,一出现就在人多的地方,而且能够立刻引起混乱,所以,我竹林认为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何一凡和萧媚虽然猜到了些什么,不过听避尘道长亲口说来,心中还是一震,而避尘道长的话还没完,接着说道:“聚宝阁虽不开派不收徒,却也流传万年之久,自然清楚剑典线索意味着什么,昨晚的拍卖,想来也是身不由己!”
盯着避尘道长,萧媚不由开口问道:“什么原因能让董胖子都感到无奈?”
避尘道长并没有回答,而是开口问道:“如果把剑典线索给你,你会如何处理?”
自己寻宝,显然不可能;与人共享,似乎也不现实;扔掉,谁又舍得呢?何况,别人已经知道你有,不然霸刀吴啸天怎么会上门!
就在何一凡和萧媚想着自己会如何处理时候,避尘道长已开了口,道:“而且,一番动乱过后,线索又不知所踪,根本没人能够找到剑阁的宝藏,更不要说所谓的剑典了!”
轻哦了一声,猛然想到什么,何一凡翻手间手上已然多出一截断剑,正是昨晚拍得的木剑客遗物。将断剑放在石桌上,何一凡开口问道:“那这个呢?”
看何一凡随意就将木剑客遗物、甚至有可能是剑典线索的半截断剑放在石桌上,萧媚眼中有过一丝意外,不过随即就忍不住打量起这柄断剑来,而避尘道长和吴晗也将目光放在了木剑客遗物上。
不足尺长的断剑似铁非铁似石非石,反而有着陈年老木的光泽,剑体上也没有常见宝剑的纹路。不过,其中的傲然剑气却是怎么都遮掩不住的,尤其是对于避尘道长这样的绝顶高人,更能发现常人难以发现的东西,而且从断口处,避尘道长更是察觉到了其中蕴含的清气,那是竹林特有功法所造成的,避尘道长甚至能够断定一定施展是竹林绝学一叶知秋将长剑折断。
望了断剑片刻,尤其是感受着那种不灭的气机,避尘道长开口说道:“之所以被称为木剑客,是他在初入天下时候便以一柄木剑挑战天下高手,很多名镇一时的高手都败在他那柄木剑之下。后来,木剑客开始挑战各大门派高手,无相寺、灵韵阁、落入山庄、圣教,以及当时名镇东北的天罗教,甚至有掌教都败在其剑下。最后,木剑客入我竹林,想要挑战雪竹师祖。”
“一番恶斗下来,木剑客终是一招之差败在了雪竹师祖手下,只是,两人都受了重伤。”稍顿了下后,避尘道长接着说道:“此事虽然隐秘,不过终是流传出去,很多人都以为木剑客败亡,然而雪竹师祖怜其才,最后一招强收功力导致两败俱伤,而且,雪竹师祖受的是道伤。百年后就在雪竹师祖将要仙去时刻,木剑客再次入我竹林,想要与雪竹师祖做最后一战。此战,恩师青竹道人有幸站在一侧,所以老道倒是知道一二。”
此刻,何一凡、萧媚、吴晗都将目光放在了避尘道人身上,想听他讲那惊世一战!
019 辛秘(中)
此刻,避尘道长似也陷入了回忆之中,平静的目光有着回味还有着几分傲然。沉寂片刻,避尘道长终是开了口,缓声说道:“与木剑客一战,雪竹师祖怜其才最后一招硬收功力以致受了道伤,仅仅百年工夫,仙颜却是变得枯如竹篙。就在雪竹师祖入后山准备一个人老去时候,木剑客却是提剑而来!”
随着避尘道长抑扬顿挫的话语,三人眼前不由浮现出一幅画面,幽幽竹林,一青衣老道盘膝而坐。满是皱纹的脸庞上写满了岁月沧桑,宽大骨架也因岁月流逝变得空荡荡,修长的双手已枯如竹篙静放在膝盖上。合着一身有些发白的青色道袍,仿若一株就要枯去的山间老竹。
有风缓缓吹过,竹林也随之舞动,带起一阵婆娑声,山林似乎更加幽静了。
突然,青衣老道睁开眼睛。平静的双目,是看透生死轮回的淡然,是享受生命轮回的欣然。伸手抓住一株竹子站起身来,静静望着来人。
再普通不过的相貌,又是一身灰衣,好像没有一点能引人注目的地方,然而每一步的迈出都能让人感到他的坚定,每一步落下发出的声响都似天地在为他和鸣。一柄似铁非铁似石非石散着木质光辉长剑横在肩头,微微挑起的剑尖,如同他傲然的身姿。
青衣老道轻轻抚摸着手中苍竹,轻声说道:“你还是来了?”
沙哑的声音,就似竹叶的婆娑声,丝毫不觉刺耳反而有着说不出的韵味。
灰衣人一声轻笑,望着道人的目光有着敬仰,有着傲然,沉声说道:“百年前,某纵横天下仅在你剑下有过一败,可惜老道你仁慈,最后一招硬收功力伤了道基落得现在模样。现在,你就要仙去,某怎能不来?”
青衣老道摇摇头,缓缓说道:“老道已活了千余年,也该化作尘土,早晚又有什么区别?”
灰衣人轻挑眉头,不过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傲然道:“当日一败,某悟出许多,再加上这百年静修,要是老道你不在了,天下岂不无趣的很。木剑已经断在老道你手中,今日某就用这柄剑来讨教一番吧。”随着话语的落下,灰衣人右手随意一挥,长剑直接向着老道当头斩去。
没有一点气势,没有一丝风声,可天地间似乎只剩灰衣人手中的长剑,或许,天地也融入在这一剑之中。
望着斩下的长剑,青衣老道眼中有过赞许,抓着竹子的右手松开化掌迎向斩下的长剑。
瞬间,长剑已斩上了青衣老道枯瘦手掌上。像是长剑敲到了竹子上,悾悾的声响在这幽寂的山林缓缓响起,却又在一瞬化作阵阵波涛,整片竹林都为之舞动。
当竹林静下来时候,灰衣人依旧背剑而立,青衣老道依然扶着竹子,似乎,刚才的一切仅是虚幻。
“看来老道你还是不肯先出手啊!”说话间灰衣人将横在肩头的长剑平平刺出,直奔青衣老道咽喉而去。
“唉!”青衣老道忍不住的叹息声中,整个人仿若成了林中竹,与这竹林、天地融为一体。随意挥动双手,与木剑战作一团。
两人一身修为都已至大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