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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
序
漫珠沙华,花开如血,一老一少,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拾阶而上。
老者清瘦脸庞写满沧桑偏又给人以难以形容的俊朗,细眉长眼似看透这世间百态却又透着一种傲然,给人以不怒而威的气势,只是此刻,在妖艳如火的漫珠沙华中,一袭儒袍却难掩深深倦意。
少年身材中等偏瘦,略显青涩的脸庞上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然而如月眼眸、入鬓剑眉、微挑朱唇都散着淡淡笑意,合着一袭得体白衣,以给人浓浓书卷气。
老者在一坟头止步,孤坟前虽一碑却无任何字迹,然老者的目光却是落在墓碑久久不曾移开。深邃的目光,有留恋有伤感,有无奈有叹息,最后更是拿大手按在上面,也不知是想要抚摸墓中人亦或借墓碑来站稳身躯。见此,少年脸上的笑意虽不曾散去,明亮双眼中却露出一丝伤感,或许,他已经猜到什么。沉寂中,唯有清风拂过,带起一波波妖艳的涟漪。
一声幽幽的叹息后,老者终是开了口,道:“里面是我女儿,墓碑也是老夫所立,只是不敢题字,因为,她为老夫亲手所杀。”
老者的声音很平很静,平淡到没有一丝波澜,然而少年脸上的笑意嘎然止住,眼中更是充满震惊,直直盯着青衣老者,盯着他的祖父。
老者根本不曾注意少年的目光,静静望着坟头说道:“老夫修道七百年,三百岁时候便臻大圆满之境并接掌圣教,以短短十年时间平定教中混乱独掌大权,而后便开始征讨天下。三百年间,老夫在莲台山喝酒吃肉,在紫云谷风花雪月,在云雾峰刻剑留名、在万竹谷坐而论道。”
莲台山云相寺,紫云谷灵韵阁,云雾峰落日山庄,万竹谷竹林,这四大门派并执正道魁首,而老者竟然视四大门派为无物甚至羞辱一番,不愧是圣教掌教。
稍顿了下后,老者继续说道:“老夫虽赢了天下,却是输了女儿,而且还是输给竹林。雪儿顽皮,年幼在教内弄鬼掉猴,稍大一点就敢踢天弄井,哼,我罗逸的女儿,就是踢破了天老夫也一并担着,可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老者平静的声音似不含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讲一个故事,一个不关己的故事。“有日,雪儿找到老夫说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只是那人不喜欢她,老夫勃然大怒,就跟雪儿说,‘雪儿,跟爹说,你看上了哪个小子,爹去把他绑回来。’”
“当时雪儿就笑了,挽着老夫的胳膊说道,‘还是爹爹最疼我。我看上了何逸轩,青竹老道的弟子,爹爹帮我绑回来吧!’”这刻,老者深邃的双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沉声喝道:“老夫深知雪儿的性子,越是不同意她越会去做,老夫便在口头上答应其实心里已经判了那小子的死刑,让他神魂俱灭永世不得轮回。可是,还不等老夫出手,雪儿已经下手,不仅将他人带了回来,还怀了他的孩子!”
也不知似好笑亦或愤怒的轻笑声中,老者摇头说道:“知女莫若父,知父莫若女,雪儿就是清楚老夫会痛下杀手才故意怀上他的孩子,想老夫看在孩子的份上成全他们两人。当时,老夫沉默片刻后问她,如果孩子和何逸轩之间只能选择一个,你选谁?”
少年也是心思敏捷之辈,如何还不明白那个孩子就是自己,脸上的笑意已然不见,死死盯着老者,想听她如何作答。
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老者好一阵沉默后才开口说道:“雪儿没有选择,只说了一句话,宁负天下不负君。”
“宁负天下不负君!”少年不由自语一声,望向无字石碑的目光有着毫不掩饰的敬佩。
此刻,老者脸上一片冰冷,沉声喝道:“确是老夫的女儿,她不负君,老夫也不能负了道义,所以,出手废去他们一身修为。”说到这里稍顿,老夫仰首望天道:“此事,老夫虽也后悔,可若再来一次,仍是这般结果。”
顿时,少年本就苍白的脸庞再白了几分,而老者似不曾察觉到这些,扭头直直盯着少年说道:“取名一凡,故是想你一声平平安安,只是,你已长大成人,路要自己选。今日,老夫也给你两个选择,终老此谷,或者,执掌圣教!”
噗嗤一声,少年终是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如同满山曼珠沙华一样鲜红、妖异!
001 天都
作为天之都,上京城建造之初便选在龙脉龙头之上,在经过楚家数千年的经营后,上京城仿若龙头上的皇冠耸立天地间,而城中心的皇宫便是最耀眼的珍珠镶嵌在皇冠之上。此刻,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之下,仿若现身尘世的神邸,令人不能直视!
夕阳中,两道身影从天际走来,似缓实快,片刻工夫已走至城门口。当头一人看去只有十七八岁年纪,相貌清秀只是脸色呈现出一种病态的苍白,不过双目平静仿若一汪幽谭,身材偏瘦然而步伐沉稳,合着一袭得体白衣,看去有着说不出的从容与自信。
望着上京城,白衣公子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淡淡的笑意很快扩大到整个脸庞,便是幽寂的眼眸也透着笑意。突然,白衣公子扭头望向身边青衣人,笑问道:“天叔,楚家将都城建在龙头之上,难道就不怕龙脉反噬?”
青衣人看去五六十年岁,却是丝毫不显老态。清瘦脸庞依然俊朗,几丝皱纹徒添沧桑之感;细眉长眼似看透这世间百态,却又给人以活泼灵动之意,仿若顽皮少年;一缕黑发自双鬓垂下,更添几分风采,仿若一饱读诗书的大儒。就是如此儒雅俊秀之人,说出他的大名,定然可以让天下都为之震惊,青衣慕容天宇,昔年曾随魔教教主罗逸纵横天下数百年,尤其智计,更是让天下各大势力都闻之色变。
慕容天宇点头一笑,缓声说道:“将都城建在龙脉龙头上固然可以镇压天下气运,甚至在短时间内将天下气运聚为一身,只是当气运越积越厚到不可承受时候,定然要散去重归于天地之间。一凡,你看这上京城越建越大,便是楚家为了镇压越积越厚的气运不得已而为之,不过,天地气运又岂是好镇压的。”
何一凡点点头,猛然想到什么,望向上京城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好笑。
虽没看到何一凡的眼神,慕容天宇似已猜到何一凡心中所想,本就含笑的脸上更是多了一份珠玑在握的从容。
突然,慕容天宇自顾一笑,又道:“一凡,那件东西楚家不会出手,不过也不会让人轻易拿走。木剑客遗物虽然珍贵,但对于楚家来讲,还是天下比较实在!”
入城后正是华灯初上时分,此刻,上京城雄霸的身姿中更多了几分喧嚣、几分生气,且因为在城中禁止飞行的缘故,无数亮着灯火的马车在街道上组成一条条火龙,而这一切最终都在一点汇聚,聚宝阁。
聚宝阁能够在大陆上屹立万年而不倒自有其过人之处,何一凡和慕容天宇虽没有马车奴役,然而神态从容气度不凡,自无人敢将两人当普通人对待。
何一凡和慕容天宇刚走到聚宝阁门口,便有管事迎了上来,冲两人行一虚礼后问道:“敢问两位贵姓,可有请柬?”
“请柬没有,不过,”稍顿了下后慕容天宇傲然一笑,缓声说道,“不知慕容天宇这个名字,当不当得一纸请柬?”
慕容天宇的话刚落下,周围顿时一静,附近马车或掀开帘子或直接下车望向了慕容天宇,望着这个曾让天下都为之胆寒的青衣书生。
“青衣慕容天宇?”沉默半响,聚宝阁管事似在问慕容天宇亦或在问自己,看青衣人点头后才松了口气。
也不理众人那似敬仰似疑惑亦或害怕的目光,慕容天宇又是一笑,道:“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终于回过神来的管事望向慕容天宇的目光由震惊变成敬仰,急忙点头说道:“那是自然,慕容先生这边请!”说着话,聚宝阁管事急忙闪到一边躬身为慕容天宇指路。刚进大门,一锦袍人已迎了上来。
因为个子偏低,所以更显肥胖,而本就细小的眼睛更是给笑容挤成了一道缝。望着慕容天宇,锦袍人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大叫道:“我说今早怎么听到了喜鹊叫,原来是慕容兄要驾临啊!百年不见,慕容兄风采依旧,着实让人羡慕!”
虽是一句客气话,不过在锦袍人的口中却变得真诚无比,也不待慕容天宇说话,锦袍人接着说道:“小六,你下去吧,慕容兄由老夫接待,我们可是老朋友了。”
最后一句自然是对慕容天宇说的,慕容天宇依旧是一贯的淡笑,不过却是打趣道:“董胖子,你口再张大些,恐怕都看不见人了!”
听着慕容天宇的打趣,锦袍人笑得更厉害了,叫道:“老了老了,不像慕容兄越活越精神,对了,这位小兄弟是?”
望了何一凡一眼,慕容天宇眼中有着毫不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