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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只有刘修,再无其他,她说:“刘修,今日我来,只想问你一句,你可还愿陪我海角天涯?”
闻言,齐欣掀开了红盖头,望向面前女子。只见女子身材高挑,身着蓝色碎花小袄,衣饰简单,却体态妖娆,长相乍一看有些令人分不清是男是女,只除了那双令人一望失神的眼睛,再无其他过人之处。
皇后笑道:“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个乡野丫头,也配让当今国舅爷伴你海角天涯?简直痴心妄想,痴人说梦,来人,将这个擅闯国舅府滋扰国舅爷婚礼的妖女,给本宫拖出殿去,押入天牢。”
两名侍卫冲进殿来,欲上前将她拖出去,花无多却在这时催动了手上金环,瞬间将两名侍卫捆绑在大殿上无法动弹。那两名侍卫稍有挣扎,皮肤便被银线划破露出血痕,再不敢妄动。
事发突然,谁也未曾想到,此女武功竟如此之高,所用兵器又这般古怪。刘呈见状拍案而起,大喝道:“来人,护驾!”
一瞬间,数十名侍卫冲进殿来将花无多团团围住,更有数名侍卫护在皇后身前。众宾客均被迫移于殿后,大殿内一片混乱。
花无多望了一眼围住自己的侍卫,不曾有半分退却,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一直沉默的刘修突然大声道:“住手!”围住花无多的众侍卫不禁一怔,面面相觑有些犹豫,看着刘呈,见刘呈不言只冷眼旁观,便未敢上前。
花无多凝望着刘修,心痛难忍,轻轻一颤,道:“修,你告诉我,难道你对我的情是假的?这一幕,你叫我如何相信你曾经对我许诺的誓言?我们曾经的一切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我要亲口听你说,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可还是曾经的修?你可还要与我海角天涯永不分离?”
他知道自己不能,却仍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他有自己不能摆脱的宿命,他曾经努力过、曾经挣扎过,却终究徒然,他无法许给她幸福,甚至会害死她。离开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的宿命,那是一条不归路,一条注定无法让她幸福、无法给予她全部爱的路,他告诉自己,他不能与她在一起,即便她会恨他……
这许多个日夜,他不敢想她,哪怕一时一刻也不敢想,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去寻找她,不顾一切去拥有她。他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他自以为已被这份不能催眠,他自以为可以理智地面对一切。可此时此刻,她就站在他面前,思念与爱已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她的质疑将他心中固若金汤的防线通通击溃,他想摇头否认她的话,曾经的一切怎么能是假的?那是他心中最真挚的爱啊!那是他连命都可以不要而要去得到的爱啊!
可是他却不能。他要守护的不单单只有她,还有整个刘家。他无法将她拖进这个漩涡,让她失去原有的自由和快乐,那样会毁了她,她不适合这里,与他在一起她不会快乐,只会觉得屈辱不尽。因为他无法给她一个名正言顺的名分,他什么都给不了她,甚至保护不了她的周全,他的爱只会害了她。他明知道,可是此刻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他在挣扎在煎熬,他想拥她在怀想得快发了狂……他轻轻颤抖,即将踏前一步,却在这时,肩膀被人重重拍了几下。
就在方才,齐然已自上座站了起来,大步走到了刘修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严肃又有些慈爱地道:“少年风流韵事多,我替女儿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好好选择,若选了我女儿,今后可不要后悔了。”调侃中,他的声音出奇的冷静,甚至带了一丝冰冷。
齐家族中曾出过两朝宰相,而今宰相齐魏便是其兄长,齐家在朝中的地位自不可小觑,齐然虽身不在朝堂,所办南书书院却笼络天下贵族子弟,可说如今天子脚下当官的,多是他齐家门生,齐然自己也是桃李满天下,曾经也为宋子星、陈东耀等亲授过权谋之课。
齐然当下言罢,众人便心里明白,大殿人群中传来几声轻笑,少年风流,有几许这档子风流事也不为过,何况刘修人帅多金,有女人上门死缠烂打也实属平常,许多人心里都这么想着。只是这女人当真胆大,敢当着当今皇后的面大闹国舅爷的婚礼,今日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有几个少年公子望着神色凄楚的花无多,也心生怜意。
上座皇后与刘呈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这时,齐欣亦靠近了刘修,一身红色喜服刺目地晃着人眼,手指碰到了刘修的,刘修的手指下意识躲了开来,齐欣一怔。
齐然一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方才走回自己座位。
刘修沉了眸光,眼中的疯狂缓缓退去。手指终被齐欣抓住,缠绕,十指相握时,齐欣目露羞涩,低头浅笑,那笑千娇百媚,直看得所有人眼睛发直。
一切都望在花无多眼里,她自嘲地挑起了嘴角,犹似在与自己挣扎,犹似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幕,轻声而脆弱,略带固执地问道:“告诉我,你的答案。”
殿中响起刘修的声音,声音低沉而嘶哑,却很冷静,他道:“我不能。”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兀地叹息了一声。
闻言,她似再无力支撑,踉跄着后退数步,站立不稳,身后突然扑上来数名侍卫,将她按压在地上,她却未再挣扎半分。手中银线一晃,自被捆绑住的两名侍卫身上收了回来,即将消失在指缝时的瞬间,一束发丝也齐齐断落在地上。望着地上的发丝,她眸中光芒尽暗,淡淡道:“从今往后,你我陌路。”
究竟是谁
刘修的目光沉寂,淡淡望向一隅,似未起任何波澜,齐欣却感觉到了与她相握的手已然成拳,颤抖不止。她望着刘修,向众人露出光彩夺目的一笑,目光却是冷的。
皇后一挥袖,冷声道:“将她拖出去,废了她那双……”皇后的话尚未说完,便见刘修扑通一声跪在自己面前,俯身拜道:“娘娘息怒!今日惊扰娘娘实因臣在江湖上惹了这许多风流债,望娘娘看在臣年轻不懂事,今日又是臣大喜之日,实不宜见血的份儿上,将她轰出去就是了。”
皇后深深地蹙起了眉,将目光定在刘修身上,只见刘修的头垂得极低,身体几乎全部伏趴在了地上,不似请求而是在恳求。她知道刘修心中所想,想到此,不禁轻轻一叹,眼中却多了几分寒意。
这时却听齐欣跪求道:“娘娘,修与这女子总也有几分情谊,今天又是修与臣妾的大喜日子,便放过她吧。若不然,臣妾恐怕夫君从今往后落得个狠心薄幸的名声,便不好了。”
刘修听见了,却没看齐欣。
齐欣望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刘修,目光微沉。
上座齐夫人即齐欣之母亦道:“今天是修与欣儿的大喜日子,不宜见血,娘娘心慈,还是放了她吧。”
刘皇后沉默半晌,方对侍卫道:“就依齐夫人的,将她轰出去,若她再敢靠近国舅府半步,杀无赦。”
花无多嘴角扬起了嘲讽的笑。
侍卫应声称是,毫不怜惜地将她拖了出去,花无多不曾有一丝反抗。仿佛这一刻,只有用身体上的痛楚和屈辱方能缓解心里那可笑复可悲的痛苦。
却在临出门时,忽听殿内齐欣道:“慢着!”
侍卫脚步一顿,转身将花无多押扣在门口,跪向齐欣。
花无多望着迎面走来的女子,挣扎着欲站起身来,侍卫却死死地压制住她,不让她起身。她反复挣扎,后来干脆坐在地上,不屑道:“我此生只跪父母天地,你还不配我跪!”
齐欣站到花无多面前,低头俯视着花无多,骤然目光一冷,却柔声道:“你出身草莽,遇到修或许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爱上他也不是你的过错,可你知道,你的身份与他相差悬殊,实不相配,不要再鲁莽行事了,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走了就不要再回来了。”
齐欣的好言相劝,令殿内众人点头,大多以为她心慈,有意劝这女子别来送死。
花无多却不领情,冷哼了一声,轻蔑道:“你便是跪下来求我,我也再不会来。”
齐欣气息一滞,却嫣然一笑,又道:“你此去盘缠可还够用?若不够,我可令人为你备些赶路。”
多数人听到这句话都暗中点头,齐欣不仅美貌,而且还心地善良。均觉得花无多颇不识好歹。
花无多却看到了齐欣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憎,她哼了一声,道:“好啊,有多少尽管拿来,少于千两黄金万两白银就别拿出来污了我的眼。”
上座皇后冷笑道:“好大的口气。”
“你倒有几分骄傲。”齐欣似仍不动怒,淡笑道,“只是看不清自己身份的骄傲未免有些可笑。”
众人均觉齐欣好脾气,也觉得她说的话在理,不禁耻笑这个女子不知天高地厚,竟张口就要千两黄金,简直不知死活。
花无多自然听出她话外之意,颇为不耐烦地道:“你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