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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必等到洞房花烛夜才能看到他的真面目,而知道他是龙眉凤目的俏公子后,这 心情和先前一比,可有着天壤之别。
半晌后,钱伟大整个清点下来,发现许多的嫁妆都被盗寇搬走,而四辆马车也被盗 寇刻意的破坏无法行走,至于新娘子的轿子更是被划得乱七八糟,一些金银珠宝也被夺 走,上面还有喷溅的血?,对个新嫁娘来说,也不宜再上这轿子了。
而何钦和卓通的伤势不轻,受伤的家丁也不少,因此钱伟大思忖再三后,觉定让伤 兵都先行留在前一个城镇里养伤,而为了不耽误迎娶的吉辰,女儿和彩眉共乘一匹良驹和罗尔烈先行上京。
「老爷,那小姐的嫁妆呢?」彩眉直觉的问道。
钱伟大瞥了罗尔烈一眼,脸色凝重的道:「我想回江南去重新为含韵再准备一些嫁 妆过来,这时间一拖可能又得耗上一些时候,可是这些被盗寇抢夺遗留下来的金银珠宝 都残缺不全,多少又有血迹在上头,我可不希望被这些染血的嫁妆触霉头,含韵可是我 最疼爱的女儿呢!」
「爹,可是如此一来,这婚事……」钱含韵心知肚明景罗王府缺的可是「钱子」, 这银两没跟去,罗尔烈会娶她吗?
钱伟大明白的点点头,他从怀里揣出一条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所串成的项链,和一片 纯金雕凤的上斤重金牌交给罗尔烈,「这原是抵达王府时,要给小女戴在身上,这会就 先交给你,这后续的嫁妆我会差人送过去,当然,这次我会找几家镳局来保护这些嫁妆 ,我女儿就先交给你了。」
罗尔烈无言以对,但有一股难堪快速的闪过那张俊美的脸上,他接过手,心中百味 杂陈。
「爹,那你不参加我的婚礼了?」钱含韵对父亲的安排虽感妥当,但她成婚之时, 竟无家人在,也是有点儿寂寞。
钱伟大呵呵大笑,调侃的眼神故意在她和罗尔烈之间来回,「我对你们两人有信心 ,也对这个半子有信心,没参加婚礼没关系,等爹送去一车车的金银珠宝,这时间可得 拖个一、两个月,到时候你被景罗王爷养得肥嘟嘟,爹就能一眼瞧出你的幸福,不是吗 ?」
「爹,你老是在胡说!」钱含韵满脸羞红。
此时,天已泛白,折腾一整夜,许多受伤的家丁都已等着上路。
钱伟大催着小俩口先行离开后,便带领一大群受伤的家丁徒步往前面最近的一个城 镇走去。
第三章
一身黑衣蒙面的阿利克快马奔驰的来到七阿哥府前。
见他直闯而入的仆人原本要高喊「刺客」,但一看到他拉下面罩,连忙低头跪安, 「十一阿哥……」
「免了,七阿哥人呢?」阿利克忍住胸口翻腾的血气,大步走进客厅。
郎都大步的走出来,一瞧见他俊美的面容上毫无血色,忙不急的上前扶住他,「是 谁伤了你?」
「还有谁?」阿利克瞪他一眼,在他的扶持下,在椅子坐下。
「罗尔烈?」郎都边说边揣起怀中随身的白玉瓶,倒出两颗保命丸给他。
阿利克接过手,仰头吞下肚后,再喝了一口茶,才忿忿不平的道:「真可恶,我只以七成的功力和他打,那家伙竟没手下留情,我差点被他给打死!」
闻言,郎都感到啼笑皆非,「他怎么手下留情?他哪知道这个贼王竟是应该远到西 域迎娶云冰公主的十一阿哥?」阿利克抿抿唇,「我才不要娶什么公主呢,那个钱含为 我比较有兴趣。」
「不行,你的婚事是父皇决定的。」
他撇撇嘴角,「我知道!只是心有不甘,要不然干吗没事去客串当贼王?」
「那等伤好后,是不是该下西域了?云冰公主在等你,父皇也等着你将她带回来呢 !」
「等伤好了再说,不过,别告诉父皇我还窝在贼窝里,再见。」语毕,也不等他回 话,就转身离开。
郎都摇摇头,颇感无奈。
十一阿哥行经大雾山时,巧救了一个伤重之人,谁知那人竟是个大贼王,为了感 谢十一阿哥让他留个全尸,居然将一个可以号令各地盗寇的令牌给他,让他承继贼王之 位。
当初乍闻此事,他还觉得荒谬,没想到十一阿哥觉得对味极了,放着正事不做, 居然煞有其事的成了寨子王!
这事儿,整个王室只有他知情,而为了不触怒龙颜,他也只得合口,对父皇隐瞒。
微风中,罗尔烈骑着黑色良驹乘风而行,对钱含韵不曾落后的驾马功夫感到 折服,因为他的黑马箭步如飞,素有「神驹」之名,平日更不容他人上其马背,但钱含所乘的白马或许也是上上之选,但她身后还载了彩眉,其速度还能一直和他保持平行 ,实属不易。
赶了一天的路,他们已接近北京城的热闹街道。
罗尔烈思忖着,如果继续再跑个两柱香的时间,就能到达迎宾客栈,而这时间刚好 是初七,钱含韵主仆两人还有一天的时间可以好好休息,再等待他的花轿上门。
「王爷,休息一下好吗?我肚子好饿。」
钱含韵主动的提议休息,因为这一天赶路下来,她发现愈近北京城,他和她相对的 目光便少了,而他似乎也刻意的在躲避她的目光。
「呃,好吧!」他点点头,翻身下马。
钱含韵仍是主动下马,因为这几次用餐时间上下马背,罗尔烈看她手脚还可以,便 不曾上前帮忙。
她伸出手,让一张愁眉苦脸的彩眉借由她的手,笨拙的下马背后,便跟着罗尔烈的脚步进了一家人声鼎沸的客栈。
彩眉抱着随身细软,一拐一拐的跟在她后头。
她的屁股痛死了,要不是为了跟随小小姐,她才不愿骑马咧,而且这怀里抱的全是 小小姐结婚当天要穿的另一套全新的凤冠霞帔,还有几件喜气洋洋的新衣裳,这些原就 是她随身保管的,好在没被那些盗寇夺走。
客栈里的客人一见到这对外貌出众的男女,目光全向他们聚集,同时亦私下议论纷 纷起来。
这里已是北京城了,而罗尔烈这个景罗王爷对这些客人而言也不算新脸孔,但粉嫩 的钱含韵可不同,尤其这京城里谣传景罗王爷为了偿还弟弟的沉重赌债,不惜赔上自己 的幸福,娶了个江南土财主的女儿……成为众人目光所在,罗尔烈的神情显得冷峻许多 ,他闷闷的点了几道菜肴后,便沉默的咀嚼食物。
钱含韵和他不同,她大大方方的与众人的目光相对,柳眉微拧,一脸困惑。
「小小姐,你有没有发觉一件事?」彩眉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事?」
「从我们踏入北京城门开始,这路上行人的目光就老跟着我们。」彩眉胆子小,对 那些略带嘲讽的目光心中就是毛毛的。
「我想有人可以为我们解答。」她将目光对上默不吭声的罗尔烈。
罗尔烈可没想到这个外表温柔的女子说话如此直接,他错愕的看她坚定中又带着微 笑的丽质。
「你不说是吗?那我直接问他们。」她倏地起身,就要走向邻桌。
罗尔烈直觉的伸出手,将她拉回来,「坐下。」
她瞥了他抓紧的手一眼,「给我答案?」
这个女人不是属于听话那一型的,看来郎都的顾虑成真了!
他喟叹一声,「我会给你答案,但不是此时此地。」
「那是何时?」
「适当的时候。」
「我不喜欢你打哑谜。」
「我也不喜欢,只是现在真的不是好时机。」他俊脸渐冷。
为了得到她那笔丰厚的嫁妆,他不得不等到两人拜堂成亲后,才能说出实情,否则 一旦她知道自己心有所属,凭这一日的相处下来,他几乎敢肯定这名外柔内刚的女子不 会和他成亲。
钱含韵抿抿漂亮的菱形唇瓣,转身走回椅子坐下,「好,这个解释就先放在你那儿 ,但我希望这解答的时间不会太久。」
他苦涩一笑,「不会太久的,最晚后天晚上,你就会知道答案了。」
「洞房花烛夜?」
他点点头。
钱含韵柳眉一皱,这时间有点儿奇怪,为什么那时候才会知道?
「小小姐,这未来姑爷该不是不能人道吧!我听咱们的家丁说过,这京城里有被阉 掉的太监耶!」彩眉附耳在钱含韵的耳畔道。
「呃?!」她顿时睁大双眼,瞥了脸上微怒的罗尔烈一眼,笑笑的道:「你武功好 ,想来耳力也不差,我这丫环随口说的话,你可别介意。」
「当然。」他难掩脸上怒气,这件婚事已让他颜面扫地,这丫头居然还怀疑他被人 阉了!
彩眉吐吐舌头,一遇到罗尔烈那张怒颜,头一下子垂得低低的,不敢再胡说。
罗尔烈指指桌上的五盘佳肴,「快吃吧,我们多赶一下路,晚一会儿,你就可以到 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