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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的优势是火器的犀利,草原上无险要之地,容易四面受敌,一旦敌军设下埋伏,
四面来攻,火炮根本来不及展开。以蒙古人的冲锋速度,很快能突破我军的火铳
射程,贴身近战并不是我军所长……。”
出乎所有人意料,修养甚好的冯胜突然暴怒,失去了倾听李陵解释的心情,
“老夫身经百战,居然需要一个捕快来教如何打仗,真是笑话”。冰冷的话语把
李陵的笑容冻结在脸上。
在一些老将军眼中,小毛孩子朱棣和武安国轻取辽东,不过是仗着新式武器
的威力。一旦拥有同样的武器,老将军们可以发挥得比这些从没经历过战争的毛
头小子更出色。李陵没有想到,他一直苦苦隐藏和修补的裂缝,其实是一道难以
逾越的鸿沟,不经过战火的洗礼,这道鸿沟很难被填平,也许只有被热血滋润过
的土地才能使这道鸿沟愈合。
仿佛和李陵赌气一般,老将军冯胜带着大队人马强渡黄河,留下李陵所部的
战车师一半将士押运粮草。
头四天,威北军连战连捷,歼灭敌军无数。远远的已经可以望见和林城头,
大威力蒙古火炮把城墙砸得千疮百孔,千里眼内,大明旗帜依然在城头倔强飘舞。
冯诚也望见了自己的叔叔,却再没有能抓住冲出来的机会。一场突如其来的
豪雨扭转了整个战局。被火铳打得焦头烂额的蒙古骑兵抓住这个战机,高举马刀
呐喊着冲向了威北军。蒙古人作战,每人至少有三匹战马,他们可以连续发起冲
锋而不必顾及马匹脱力。
失去了炮火支援的威北军陷入了苦战,蒙古人辛苦从西部诸国学来的长弓在
雨中发挥了最大威力,伴着雷鸣闪电不断把威北军士兵成批射倒。
好容易挨到天晴,冯胜收拢被打懵了的士卒,三万多人马损失了一万多,且
战且退,勉强又支持了几日,弹尽粮绝。
“奸商”李陵此时做了平生最成功的一笔生意,用自己和五百弟兄的生命换
回了半支威北军。他的事迹从此在说书人的鼓声里传唱,数十年后,街头流行起
罗贯中穷毕生精力撰写的传奇《大明英烈》,封面上李陵横刀立马,在他身后,
战旗遮住了如画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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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大风第八章政治(一)
第八章政治(一)
两支素烛,三缕幽香,一斛浊酒,西花圆内,北平布政使郭璞对着北方的星
空遥祭。已到月末,天空中没有月亮,乳白色的银河如雾一样横亘在天空。郭璞
的眼中泪光闪烁,却穿不透这深深夜色。
“兄弟,走好,不管哪颗是你”,他对着划过天际的几颗流星举起酒杯。如
回应他的话一般,流星灿烂地在夜空中割出一道金色的痕迹。
不到五十而成为封疆大吏,十年光阴恍然如梦。五年前,郭璞自己不过是个
一直得不到升迁的蛮荒县令,李陵不过是个小小捕头。和武安国、王浩、李善平
几人把酒言欢,日子过得简单而快乐。没有官场的荣耀与浮华,也不必为这分荣
耀与浮华付出太高的代价。
渺渺青烟里,李陵那有些沉闷的样子栩栩如生。他身后,还站着永远是一脸
笑容的王飞雨。已经有两个好兄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不知多少人还要在冲突中
牺牲,武安国所追求的平等,真的可以实现么。
“老爷,小心着凉”,郭夫人不放心丈夫,蹑手蹑脚地走了出来,把一件大
氅盖在郭璞肩上。现在郭璞已经是四省行政首脑,不再受禁止携带家眷的限制,
夫妻二人终于可以团聚。
“知道了,你先去睡吧,我祭祭李兄弟,然后就歇息”。郭璞冲着夫人笑了
笑,对着夜空怅怅地叹了口气。
“其实李二叔也是求仁得仁,死得其所了,老爷不必太难过”。夫人温婉地
开导着郭璞,她亦出生于书香门第,熟知古今忠义节烈故事,故事中,为国捐躯
马革裹尸而还,已经是武将完美的归宿。
要是真的那样就好了,李陵死也可瞑目。郭璞苦笑了一下,不再和夫人多说,
官场上的事情,别带回家中最好。抬手帮夫人整理了几缕耳边的乱发,关心的问
道:“枫儿呢,睡了吗”。
夫人巴不得将他从哀思中拉回,柔柔的笑着道:“已经睡下了,白天和穆罕
默德学了一个时辰拉丁文,累了,这孩子,现在对外边的世界已经着了迷,恨不
得现在就飞走,等过几年翅膀硬了,估计家里再留不住他”。她是淮扬人家大户
出身,举止中自有一番江南风韵,谈及儿女,眼中满是温柔。
“随他去吧,读万卷书不若行万里路,了解这片土地才能谈治理这片土地”,
郭璞慢慢地展开双眉,牵起夫人的衣袖向花园外走去,外边伺候着的家人赶紧上
前来,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好,半夜李陵英魂回归,依然可以坐下小酌。
李陵到底还是个军人,不知道为政之艰辛,恐怕到最后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冯
老将军越来越看他不顺眼的原因。郭夫人一边轻轻地把头靠在郭璞肩膀上向后院
走,一边暗暗地想,郭璞不和她说官场上的事,但以她的聪明和家学渊源,又怎
么猜不到官场上的规则。这些年无论郭璞当个小小县令,数年不得升迁也好,当
了一地知府、四省布政也罢,自己的一颗心始终关注的是这个有些狂捐的书生,
而不是他头上的乌纱。
李陵如果不是擅自改动了军粮的运输管理办法,会被冯老将军斥责吗?郭夫
人不需要问郭璞就能得出答案。淮扬人家多经营盐务、粮运,自隋代大运河开通,
历经数朝,世代以此为业的不知庶几。耳濡目染,她也知道些其中的关窍,什么
筛扬蹬蹭、明加暗扣、浮收斛面等手段,听了不知多少回。李陵看似简单的改革
方式,高兴了朱元璋,却不知触犯了多少人的利益,既便是郭璞处于和李陵相同
的位置,都未必敢直接这么做。熟知官场潜规则的他一定会迂回一下,把危害降
低到最小。
运送军粮这么多年,百姓和官府胥吏之间,早已有了一套各自相安的规矩,
所谓路上消耗,有一大半是为维持这规矩正常运转的代价。其中百姓应该出多少
血,各级官员从中有多少利,收粮的将军们最终手抬多高,都彼此形成了默契,
冯胜安排李陵管理军粮的初衷,无非是给他一份肥差,包含奖励与拉拢之意。李
陵私下都不做任何了解就把规矩给破了,试问谁能容忍?
这军粮和漕运一样,素来是不能以到货多寡为计算依据的。计算方式一变,
官员们就没有了以路途损耗“浮收”的借口,多刮农夫那几刀就失去了名正言顺
的理由。而由商家组织运送而不是官府指派民壮,又让地方官府少收了多少“抵
玞钱”(酒徒注:为避免农忙时间承担运粮任务上缴给官府的好处)。从盛唐历
文宋乃至蒙古人的大元,一个粮食输送养活了多少闲人、槽口,多少所谓的清官
倒在这上面。相比那些官员,李陵因受辱而战死在沙场,下场已经体面得多。
想到这,郭夫人忍不住打了个冷战,郭璞感到了夫人的虚弱,从自己身上解
下大氅盖住她单弱的肩膀。
“老爷,咱家枫儿无意于功名,向来喜欢四处游历,我想郭家有你一个贵人,
足够光耀三代,就别勉强他了”。郭夫人抬起头,明澈的眼睛望着丈夫祈求。
“是啊,够了,孩子们自然有孩子们的选择,只要不伤天害理就行了”。郭
璞看着夫人的眼神,有些爱怜地回答。
年少时万里觅封侯,封了侯后又怎样呢?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可
这天下真的需要你去济么。现在的世界,已经不是自己年青时那个世界,孩子们
理应有更多的人生选择。郭璞有时疲倦了,真想放下抱负,归去做一个闲人,故
乡鲈鱼堪烩。可武安国所说的那个平等的观念,又每每在心中燃烧得让他辗转无
寐。
“官不扰民,民可自安”,虽为名儒,郭璞在施政中更推崇黄老之术,认为
能垂手而治是最好的官吏。所谓官府,正如大儒伯文渊所言,职责不外乎三个,
做多了,反而不如不做。北平复古文人们现在所公认官府应尽的三个职责是:第
一,保护国家安全,使其不受外来侵犯;第二,保护百姓个人安全,使其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