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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岁明察,王黼之计,丧国之言,万不可从!”
附和着宿太尉,稀稀拉拉跪倒了一小撮,皆齐声道:“望我主万岁明察!”
王黼嘴角上露出一丝讥讽。这些人,不识时务,螳臂挡车,真叫人可发一笑!
其实,这朝会只是做做样子,好证明徽宗并非独断专行的明君,有他们这些重臣的支持,会后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事情早已经定下来了。
只是这些话,徽宗不说,蔡攸不说,杨戬不说,梁师成不说,只有王黼进步心切,奋不顾身,勇做先锋,敢为天下先。只消能升官发财,世人的唾骂,又算得了什么?何况王黼心中,深信自己是在做正义正确的事情,纵然千夫所指,他也是义无反顾!
于是王黼大声道:“我主万岁听禀——梁山西门庆围城甚急,边兵若不东调,汴梁若失,空留西陲之地何用?边兵东调,若来得少了,难免重蹈当日童太尉覆辙,只有全军尽出,才能与西门庆一战!那时边境无人,西夏若趁虚而入,谁能挡得?因此两害相权取其轻,索性将关西河东之地,暂时‘借’与西夏,诳其兵为我卖命,当其与梁山西门庆两败俱伤之时,我趁时而起,诛叛逆,复失地,还能趁胜追击,扫平西夏,成就一统之功业。此因势利导、千古一时之良机,若就此丧失,必成终天之恨!”
蔡攸、杨戬、梁师成等一大帮人尽皆跪倒,齐声道:“王大人之言,正合人心天意!”
侯蒙、宿元景等廖廖数人连连叩首:“我主明察!”
徽宗慢慢从龙椅上站起,朝袖一拂,正色道:“退朝!不日后,寡人自有主意!”
与此同时,早有人暗中将割地的密约送到了察哥手中,文书印玺,一应俱全。
察哥抚着这些官方执照,感慨万千:“西门庆啊西门庆!我在你手里得不到的东西,却在宋朝君臣手里得到了,你若知之,不知作何感想?哈哈哈……”
又想到:“得了这些文书,接收起边地来,那叫做理直气壮,名正言顺。宋朝边军中,刘法、折家将都是烈性,到时稍加挑拨,正好再起边衅,如此一来,自然是宋朝背约,我大夏人马,只平边陲,再不入中原一步!想让我军和西门庆二虎相争?哼!哪儿有那么容易!”
想到得意处,察哥仰天长笑。这正是:
目光短浅因腐朽,机谋浅薄为贪婪。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九四章 攻城
这些年西门庆在东京城中广布暗谍,加上围三阙一,消息传递渠道通畅,宋朝君臣要割地予西夏的消息,梁山军马上就知道了。
西门庆闻讯大怒,指点城头,痛骂腐宋。周侗宗泽尚未辞行,此时均放声大哭:“七千里山河,未交一兵,轻轻葬送于异族之手!如此朝廷,不亡而何?不亡而何?”
众好汉无不切齿,纷纷来向西门庆请令,欲轻骑追逐鼠窜的西夏使团,不遣匹马度阴山,岳飞更奋勇出拜道:“小子愿为前部!”
十二岁童子请令,众好汉虽然义愤填膺,亦不由得失笑。急先锋索超便向岳飞道:“小子你胎毛未褪,ru臭初干,也敢来阵前大言?还是乖乖回家吃奶去!”
哄笑声中,岳飞一言不发,突然抢了两张弓,连拽连折,又夺一条大枪,出帐跳上无鞍马,往来盘旋,一条枪裹了人马上下飞腾,似虎犹依主,如龙欲向空,矫夭无方,变幻如意。众好汉见了无不震叹:“自古英雄出少年!”
一路枪法使毕,岳飞摔枪下马,昂然道:“以小子这等微末本事,追敌报国还去得吗?”
索超是直性汉子,既服岳飞本事,便上前作揖赔礼道:“小兄弟如此身手,天下大可去得!倒是俺索超老粗,怠慢了小英雄,万望恕罪!”岳飞以礼相还,二人遂成忘年交,虽刎颈不变。
众人纷纷交口誉扬岳飞,周侗、武松与有荣焉,一时笑得合不拢嘴,西门庆趁这空儿思忖道:“今日之势,擒察哥不如放察哥,留为明日腐宋病块。”
于是待众人重提追逐之议时,西门庆道:“察哥是西夏宿将,有勇有谋,此去未必能得之。然卖国之约,本赵宋所为,因此擒察哥不如攻赵宋,只消破得东京城,灭了赵宋,那些割地条约均成草纸矣!”
众将听了,无不两眼放光:“四泉哥哥的意思是……?”
西门庆咬牙道:“割地之议一出,违逆民心,城中必有一番嚷乱——传令三军!准备趁乱攻城!”
果然不出西门庆所料,东京城中,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氵皮。有一众太学生以陈东为首,聚民众万人,塞朝门叩阙,上书言十事,乞逐察哥,黜王黼,进贤能,开禁锢,起老成,擢忠鲠,息边事,修文德,广言路,容直谏——书虽数上,徽宗皆掷而不用,陈东等太学生绝食死谏。
蔡攸见民众骚然,心惊胆战,遂聚杨戬、梁师成、王黼等重臣来见徽宗,直言道:“如今梁山西门庆围城,这帮受着朝廷荫泽的太学生不思报效,反而结党聚众,惑乱于城中,如若此时逆贼并力攻城,里应外合下,东京城如何得守?还请我主万岁圣裁!”
徽宗摊手道:“祖宗旧法,不因言而罪士大夫。这些太学生闹得虽不成话,但本道君亦无可奈何矣!”
蔡攸等人互相使个眼色,王黼便奋然而出:“我主万岁,臣有忠言奏上——昔日祖宗亦有旧法,南人不得为相,然我主圣明,擢拔故太师蔡京为相,天下遂大治,万民颂官家圣明之音,闻于道路;又有祖宗旧法,太监不得预政领兵,然我主慧眼识珠,以故太尉童贯领兵,屡破西夏,又以梁公师成临朝,朝政井然,百官安位——由此可知,祖宗之法不可尽循,随时而变,方是圣王之道!”
徽宗听了,作醍醐灌顶状:“若非王爱卿直谏,本道君犹在梦中,必然误了大事!各位爱卿皆是忠臣,今日时局危乱,必有匡正之策!”
梁师成便出列道:“奏上官家——那些太学生早不上书,晚不上书,偏在梁山西门庆围城时聚众上书,其中情弊,不问可明。这些吃里爬外之徒若不尽数擒拿,索其同党,梁山攻城时,必生祸乱!”
杨戬也道:“如今东京城三面被围,唯西方开放,因此奸细借樵采之名,往来不绝,流毒于无穷。恳请我主肃内奸,塞西门,必能绝逆贼西门庆之耳目!如此东京城幸甚!城中万民幸甚!”
徽宗听了叹息道:“良臣者国之重宝,卿等之谓也!众爱卿所奏,尽皆照准,这便拟旨而行,保我大宋江山永固!”
众臣山呼万岁声中,禁军悄然出动,围绕数重。一声令下处,众禁军杆棒齐挥,将午朝门外广场上聚集的民众打得红运当头,举足轻重,一时作鸟兽散;绝食的太学生们更是全数活捉,端的没漏网一个。宋朝君臣闻报,无不大悦,遂下诏将这些附逆叛上的太学生发遣有司,大加拷掠,追索城中内应。
另一边,东京西门被封锁得水泄不通,更有道士前来开坛作法,厌禳西门庆,再想由此出城,难如登天。这里本是城中居民樵采之活路,如今被封,烧的柴、吃的野菜均断绝,贫穷中产人家皆苦之。
此时,城外梁山军亦已做好了攻城的准备。于是这一日天甫黎明,梁山军中放起号炮,大军四下合围,开始向东京城头发起进攻。
西门庆本心是不愿意蚁附爬城的,那样死伤太重,得地失人,得不偿失。但现在腐宋君臣刚与西夏签署了卖国条约,城中人心动摇,梁山人心思奋,正是一鼓作气攻敌之时。再说东京城中米粟充足,再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便奋勇先登!
这一次攻城,西城、南城、北城方向都是佯攻,只有城东樊家岗一带壕河浅狭,攻之较易,因此西门庆把主攻方向放在这里。
首先登场的是梁山长弓队,一排排长弓手顺风而立,听指挥官一声声令下,齐齐控弦,将排矢抛射上城。
宋军守城的总指挥是武泰军节度使何灌,何灌也料到城东将是梁山军主攻的方向,因此请禁卫班直善射者千人而来助守。但禁卫班直的射手用的普通弓,虽是乘城而射居高临下,但箭未至梁山长弓队,皆已力尽坠地,而梁山长弓手用的是西门庆山寨的英格兰长弓,能及远,又顺风,弓弦响处,禁卫班直无不应弦而倒,矢集城上如猬毛,城头宋军锐气大挫。
何灌一看梁山逆贼用的大弓实在太狠,穿盾破甲,如摧腐土,城头守军死伤惨重,被压制得喘不上气来。这时也顾不得杀鸡用牛刀了,一声令下:“打砲!”
此打砲非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