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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更糊涂了。”杨双双没有退步的意思。
苦莲茶喝了口面前的椰奶,似乎在镇定情绪,幽幽说:“我并不能说直接看见了他,但我知道,那天,他的确来了。那天半夜里,大概是我在睡梦中感觉到了什么,感觉到似乎有人在黑暗中看着我,所以突然惊醒过来。
“我和志豪在博物馆附近租了一套一室户的公寓。那天晚上他说他要去‘打工’,可能会通宵,我知道屋里只有我一个人,但当我惊醒的时候,我几乎敢肯定,还有一个人,在黑暗中,一动不动地看着我。我几乎就要大叫起来,有流氓,有变态!但不知为什么,我感觉,那伫立不动看着我的人,就是志豪。同时,我又觉得那不是志豪,因为一点儿也不像他。他通常都跟吃了兴奋剂似的,要是发现我醒过来,肯定会来个饿虎扑食……”
杨双双咳嗽了一声,眼睛瞥向隔壁桌上的饭菜,似乎随时也要饿虎扑食。苦莲茶根本没在意杨双双的尴尬,继续说:“我伸手去拉床头柜边的台灯,但灯拉不亮,好像屋里突然断电了。我有些害怕了,颤颤巍巍地问:‘是谁在那儿?志豪,是你吗?’没有人回答,但我几乎可以肯定,一个人影,看身材的确是志豪,在向我走近。我又说:‘志豪,你搞什么鬼?’那人影在我面前停下了,缓缓伸出了手……”
“我……我要去一下卫生间。”杨双双忽然从座位上跳下来,飞快地跑开了。
苦莲茶皱皱修成一条线的眉:“你这个朋友有没有问题?”
我差点儿说,她是疯人院出来的,临时改口说:“没事儿……她……可能真的想上厕所。”
苦莲茶又喝口椰奶,脸上微微有些扭曲,仿佛喝的不是甜饮料,而是……苦莲茶。她说:“那黑影子伸出手,我吓得叫起来:‘你别开这个玩笑!你想干什么!’那黑影没有反应,只是伸着手,好像要拉我,要和我握手。我却只有害怕的份儿,想知道他是不是志豪,又不敢凑近了去看。忽然想到,伸出手,和他握握手,倒正好可以缓冲一下,缓冲我恐惧的心情,也缓冲一下他不言不语的古怪。于是我也伸出了手,本以为可以触摸到他,但是那黑影的手忽然一翻,我感觉两个凉凉的小东西落在了我的手心。
“我问:‘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呀?’但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黑影就消失了,像是突然化在空气里。”
我的心一直绷着,随时要跳出口,听到这一刻,听到那黑影消失,心像个篮球突然砸在地上,嘣嘣嘣地不停反弹着。
“你是说,自始至终,你并没有看见那个黑影是谁?”
“但我知道他是谁。”苦莲茶伸手,从斜挎在腰间的小包包里取出了一只小小的红木盒子,打开来,这时杨双双也重拾了勇气返回桌边,一起凑上前观看。“只有他,志豪,会送给我这样的东西。”
精致的红木盒子内里铺着紫红的绒布,盒中是两枚浅灰色的珠子。
“这两颗珠子,看上去平常对不对?那天晚上我刚接在手里的时候,这珠子上还裹着泥。我找到了志豪一个卖古玩的朋友,请他鉴定一下,他说这是有七八千年历史的骨珠……骨头磨成的珠子。”苦莲茶下意识地四周看看,很快将盒子盖上。
我终于可以理解,苦莲茶为什么会认为那个突然消失的黑影是顾志豪——除了顾志豪,谁会送她这样的礼物?
“最近这些天,我联系了所有认识志豪的人,打听他的下落,但是没有人知道他的行踪……这个其实并不奇怪,他做事一向鬼鬼祟祟的,也难怪他,他们这一行,讲究的就是捷足先登,如果有人知道了他的下一个目标,一定会抢他的生意,所以他这样‘蒸发’,并不是没发生过。只不过,通常他都会告诉我大致的行程安排,以免我太担心,不会不辞而别。”苦莲茶的“一线眉”紧紧蹙在一起,忧虑在脸上弥漫。
我问:“而且,你说,那天晚上,他去通宵‘打工’,应该是在江京附近,没有远行的计划?”
苦莲茶点头说:“他带上了他的常用装备,但没有旅行包、换洗衣物什么的,绝对不是出远门。”
杨双双若有所思:“但是,他在半夜又返回,给你留下两颗骨珠,什么话都没说,就又消失了。”
“所以我怀疑他是逃婚了,想逃婚,有不好意思,送我两颗骨珠,算是留个纪念,也许那天晚上他遇到了别的什么女孩子……”
我连忙打断她不正确的思路:“他回来的时候,是几点?你说是半夜,所以可能是前一天晚上,也可以是新一天的凌晨。”
“我看了床头手机,显示的是凌晨一点十几分,肯定不会错。其实,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太大关系呢?难道就是因为你的那个梦?会不会你的梦不大准?”苦莲茶继续对我们表示狐疑。
我忙说:“的确不太重要……你没有报警,做为失踪案?”
苦莲茶连连摇头:“志豪干的行当,最怕就是和警方打交道,我可不想犯傻。”
“那……你想不想找到他?”
“我是学编导的,你问的这句话如果出现在影视作品里,叫做废话。”
“我有个办法,说不定可以找到他。”
苦莲茶审视着我,目光里带着几乎不存在的信心。不能怪她,我们这两个青涩的小柿子,能有什么办法找到神出鬼没的顾志豪?
我显出极度有信心的说:“首先,他那天晚上出门,应该是在江京本地盗……考古;后来,他回来给了你两颗骨珠,上面还有新鲜的泥土,说明这是他新发掘出来的宝贝;我们如果能找到有关专家,比如考古专家,告诉我们这两颗骨珠可能的出处,不就有可能找到他那天晚上考古的地点?说不定他还在附近,也许发掘到了一个大大宝藏坑呢。”
苦莲茶抚着掌心的小红木盒,问:“那么,你需要拿这两颗骨珠去找专家?”
“是啊,要借用一下。”
“但……你知道找谁吗?”
“这个……”我的确不知道,但想到了附近的江京大学,那里一定有考古学专家吧。
“我知道找谁!”杨双双忽然激动地叫起来。
我们的目标,苗盼盼,是江京大学考古系的研究生。在我的追问之下,杨双双总算坦白,她和苗盼盼的认识,是在一个叫“江京同城叠名”的微博群上。杨双双说,这个同城“围裙”,已经有三千多个博友。我猜杨双双一定有过目不忘的能力,才会记住几千个叠名者里有这么一个考古学美女。杨双双真的有过目不忘的能力,否则也不会考上疯人院。双双、盼盼,都是叠名,也都有闲工夫去参加那个微博群。
“你不知道吧,叠名者的共同点可多了。”杨双双解释着,“比如,有叠名的人女生居多……薄瓜瓜可能是例外,除非你再把韩寒和郎朗算上……还有,有叠名的人,都比较被溺爱,因为很多人的名字就是从‘宝宝、贝贝’衍生出来的;还有呢,有叠名的人心思都比较单纯,这个和他们的父母有关,父母给孩子取叠名,本来就是为了有个好听可爱的称呼,没有掺杂太多江山社稷、招财进宝的希望;还有呢,有叠名的人性格都比较开朗……”
有叠名的苗盼盼果然合乎杨双双的描述,开朗直率,一点儿没有老学姐的架子。苦莲茶小心翼翼地捧出那个红木盒子,苗盼盼拿出其中的一枚骨珠仔细端详。我以为她会拿进某个实验室,仔细做一番鉴定,不料,两分钟后,她就下了结论。“这是米砻坡文化的骨珠,应该有八千年的历史,和我们考古队前不久发掘出的一些骨珠如出一辙。”她好奇地看着苦莲茶,“你是从哪儿捡到这两颗骨珠的?”
苦莲茶皱皱鼻子说:“亏你还是搞考古的,听说过满地可以捡到八千年前骨珠的吗?”
苗盼盼一愣,脸挂不悦,直冲冲地说:“我只是猜,你不像搞考古的;何况,米砻坡文化的挖掘是江大和省社科院考古所共同组织的,外人不可能……”她突然猜到了什么,警惕地看着苦莲茶。
苦莲茶更警惕,一把拿过骨珠,又飞快将红木盒盖上,责备地望着我们,说:“瞧,几句话就讲到敏感话题了。讨论结束!”
我心里感叹,今天这里是针尖麦芒大聚会,忙打圆场说:“这骨珠怎么来的不重要,只是它们的出处和一个人的生命安危相关。你看出来它们是米什么坡的产物,就是帮了我们大忙呢。我们这就去看看。”
苗盼盼又一愣:“看看?看什么?”
我说:“看看那个人在不在那个米什么坡附近。”
苗盼盼摇头:“你们别开玩笑了,米砻坡文化的挖掘现场是‘闲人莫入’的,四周都被铁丝网围起来,只有考古队的人可以进出。上个月刚有一期发掘工作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