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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石昊宇静坐客厅,显然是在等他。
“君儿.你先回房休息。”他轻声对着犹未恢复血色、面容略显苍白的君筱翊说道,她的神情已有掩不住的虚弱与倦色。
她没有异议,无力地点了下头,温顺地上楼。
待君筱翊身影一消失,一记又狠又猛的拳头迎面袭来,雷子翔不闪不躲,硬是接了下来,过猛的力道令他踉跄地了两步,他没拭去嘴角的血渍,只是抬首望着给了他这一记重拳的石昊宇。
“这就是你所谓的不会逞强?玩命?雷子翔,你真的欠揍!”早在雷子翔到家之前,石昊宸便已将事情的经过告知石昊宇,善于掩藏心绪的他并未多说什么,所有涌起的怒火,全诉诸这一记重击中。
“我很抱歉,宇。”
“去你的抱歉,你对不起的人不是我,是小君,你伤得最重的,是那个爱你甚于一切的女孩的心!什么叫‘三思而后行’你不懂吗?为什么你做任何事时,从来就不去顾虑她的感受?这便够该死了,最不可原谅的是,你今天竟然还当着她的面这么做,天杀的雷子翔.世上还有比你更混账的人吗?”
雷子翔静静承受着他的指责,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该死——尽管当时枪内惟一一发子弹早让他神乎其技、神鬼不知地取出,否则他哪有可能真的这么幸运,但伤害了筱翊仍是事实,他无力辩驳。
“昊宇,”他叫得好轻,“我错了吗?”
“你才知道你错得离谱!”
“我是指,这段感情——错了吗?”
寒眸冷了下来,石昊宇声寒如霜:“你再说一遍。”
明知石昊宇随时有可能再挥来一拳,他仍是抬眼说道:“错了吗?一开始,这便是—段不该存在的感情?”
也许,真的到了该放开她的时候了……
“你——”扬起的拳头始终没有挥下;石昊宇满面寒色地望他,“怎么?该不会是有新欢了吧?所以随便冒出的借口都能冠冕堂皇地让你离弃看了十一年、厌倦了的旧爱?”
雷子翔声音满是痛苦:“你明知道我不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何苦挑刺我最痛的伤口,令我难受呢?”
石昊宇宇冷哼着:“把话给我说清楚!”
“君儿快乐吗?早在我之前,你们不是就已看透了—切?没错,或许有人会说,两情相悦是世上最幸福的事,但是试问,我能给君儿什么?我复杂的生活背景配得上她吗?姑且不问配不配得上的问题,我只问你,我适合她吗?适合灵性纯净的她吗?”
“所以你便胆怯、退缩了?”
“是,我是胆怯了!我怕将她伤得更深!我什么都敢赌,甚至连自己的命也是,就是没勇气拿君儿来赌!当我发觉,她总是在背后默默为我流泪,然而面对我时又强颜欢笑,不让我内疚,不让我挂怀,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吗?痛呀!你不曾爱过,所以你不会懂,不能体会那穿透骨血的绞心之痛。我从不曾给过她真正的快乐,有的,也只是笑中亦泪的酸楚,今晚,更是让我彻底看清了事实,原来——我的爱正是折磨她的根源,我从不曾给过她真正的快乐,难道还要累她为我悲、为我泣吗?我可以不闻不问,当作什么都不知道,但是我办不到!够了,我的自私到此为止,只有斩断这份令她痛苦的依恋,她才有真正的快乐可言。某人的一句话敲醒了我,若不放她海阔天空地自由飞舞,又怎知她无法在另一片更蓝、更宽广的感情天空舞出更耀眼美丽的光辉?”
石昊宇静静听着,无法反驳他的话:“但小君的执着你是知道的,如果你真这么做,你晓得她会多么伤心吗?”
心头一恸,他深吸了口气:“我明白,但,与其寸寸噬心地煎熬,我宁可她潇洒痛一回,然后,再也不必为我伤怀。最初,并不代表惟一,我该放手,不再拿爱情牵绊她的心,让她海阔天空,自由邀翔吧,至于我……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何苦这样?”石昊宇叹息着,他能理解,但不能认同。斩断情椽又能改变什么?只要小君心中仍爱子翔,痛苦依旧、悲伤依旧、牵念也依旧呀!而且,还多了两颗彼此折磨的心,何苦?
雷子翔直视他,神色凝然:“我当你是兄弟,所以不瞒你,但是我希望你置身事外。
”这是什么混帐话?
“一个是兄弟,一个是妹妹,结果你却要我置身事外?”
他戚然长叹:“感情的事,你管不起的。”同样的,感情的苦果,若爱得深切,谁又能担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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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筱翊总有莫名的感觉,雷子翔似乎变了很多,待她忽冷忽热,捉摸不定,不但早出晚归;三天两头难得见他一面,就算见着了,也说没几句话就借口离去……
也许是他真的很忙吧。她笑自己的多心,子翔怎么可能在疏远她,没道理嘛!
甩甩头,她加快步伐朝校门走去,今天帮教授整理资料,一耽搁时间也晚了。
”筱翊,等等我!”
她回身望去:“咦,卓学长,你也还没回去呀!”
等卓汉钦赶上她,两人才继续往前走。“你要回家吗?”
“嗯!”她淡应道。
“我送你好了。”不等她拒绝,他赶在前头说,“我可是一番好意哦!天都黑了,你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在外头晃,不怕遇到色狼啊?”
也对。她偏头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罗!”
“求之不得呢!”他展开阳光一般充满朝气的笑容。
一路上,他们断断续续地交谈,说的全是学校及生活中的琐事,全无涉及私人情感等敏感话题,不知不觉中,家门已然在望,此时,卓汉钦还真恨不得她家住在天涯海角!
“在这儿停下就行了,免得待会儿你倒车不方便。”
“等等,”他唤住已踏出车外的她,也跟着打开车门,“我陪你进去。”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
“好人走到底,送佛送上西天嘛!”卓汉钦关上车门,牵起她的手,“走吧!”
筱翊不着痕迹地抽出手,疏离地回他一笑。
“对了,你们最近还好吧?”卓汉钦突然冒出一句,害筱翊一时摸不着头绪。
“啊,谁?”
“还会有谁,雷子翔啊!”
“哦,他呀,还好。”她回望他,“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随口说说。”
是这样吗?她也没多想。
她在家门口停下脚步:“我家到了,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
“筱翊!”他冲动地开口唤住她。
正欲开门的君筱翊停下动作,回过身来看他:“还有事吗?”
卓汉钦三两步走近她,双手扣住她纤细的肩头,“试着接受我的感情,好吗?”
“我以为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她神情有些不安,试着想挣开他。
“那棋本不是问题,雷子翔不适合!”
筱翊蹙起秀眉:”那是我的问题,你——”她没有机会将话说完,因为卓汉钦一时失控,竟想强行吻她,她大惊失色,本能地偏开头,他的吻只落在颊上,她气愤得正欲挣脱他,卓汉钦已止住动作,目光落在她后方,她跟着望去,在见着面无表情地倚靠在门边的雷子翔时,她整个人全慌了,连连惊退了好几步,手足无措地望着他。
“子……子翔……”她期期艾艾地叫了声,“你……回来啦!”
人真的是不能“做坏事”,瞧她运气多背,连连好几天雷子翔都是过了凌晨才回家,所以她才想,偶尔让卓汉钦送她返家应该无所谓,没想到他今天竟然比她还早回家,又好死不死的……噢,毁了、毁了,她真的毁了!
老天保佑,但愿他听得进她的解释。
雷子翔瞥了她一眼,没多说什么便转身进屋。
“子翔、子翔……”她急急忙忙跟上去,转眼间,现场只剩下呆立在原地的卓汉钦。
“予翔,你听我解——”追进客厅,见他静坐沙发,她垂下头,迟疑地缓缓走向他,“你真的误会了,我绝对没有和他在一起,我们是在校门口碰到的,而刚刚,我真的不知道他会……”
他抬首望她,平缓地唤了声:“君儿。”
君筱翊讷讷无言,见着他这般平静无波的神情,她反倒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结束吧!”听不出情绪的语调缓缓道出三个字。
君筱翊怎么样也料不到他想说的竟会是这句话,一时震惊得说不出完整的句子:“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她没发觉。自己的语调是何等颤抖。
“你我都很清楚这段感情维系得有多勉强,我们不该再继续。”心,狠狠一抽!他真的没办法迎视她,只好选择逃避,匆匆别开目光。
“不!如果是方才那件事,我可以解释——”
“君儿!’他沉沉地打断,“不需要向我解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