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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说是日有所思,才会夜有所梦。」一阵只有午夜梦回时才能听见的深情嗓音飘过她的耳畔。
念筑再度睁开双眼望进他深邃的眼眸深处,低声道:「是梦也好,是幻影也罢,只要能再见到你,一切都无所谓了。」
「噢,念筑,妳这惹人怜疼的小东西!」书淮心折地唤道,一阵细密缤纷的吻串串撒落在她的脸庞,最后覆上了她的唇。
念筑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响应他,似乎想将满腔撼人心痛的深情宣泄殆尽。
在他们即将被狂涌的激情淹没之际,书淮首先结束了这个令他心猿意马的吻,半开玩笑地问:「这足够证明我是个存在的实体吗?还是妳希望我提供更『具体』的证明?」
念筑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真的是你?」
书淮暧昧不明的俯向她,语焉不详地说:「看来我得提出更『有力』的证明了。」
「等等!」念筑为了闪避他,情急之下只有跳下床,却因体力下济,显得摇摇欲坠,书淮在她往下滑之前及时冲向前接住她。
「别动!」书淮喝止了在他怀中蠢蠢欲动的念筑,然后轻柔地将她放回床上。「妳需要休息。」
「如果没有你的话,我的确是在休息。」她咕哝道。
「还好意思怪我,妳要是安分一点我也不会为了怜香惜玉而撞到书桌,看!手臂都瘀青了。」他揉了揉方才为了接住念筑而撞到书桌的手,并回头看看有没有被他撞倒的东西,然后他被一瓶从未拆封的药瓶吸住了所有的目光。
「我想,妳十分清楚这场病并非空穴来风,对不对?」他研究似的盯着她,而她则心虚的垂下头。「说话!」他微微愠怒地吼道。
念筑依旧不吭声,黛眉轻蹙,颇有我见犹怜的风韵。
书淮见状,心生下忍,于是放柔了语调。「念筑,妳为什么不吃药,为什么故意将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这不关你的事。」她故做淡然道。
「那关谁的事?杜文康吗?」
念筑硬着头皮答道:「是的。」
「那刚才妳之所以有如此热切的反应,是因为将我当成杜文康喽?」
「没……」如今她已是骑虎难下,说「没有」他也未必相信。「没错。」
「该死!」书淮握紧双拳,压抑着怒气。「妳究竟还想再瞒我多久?」
「我……没有。」她心虚地辩驳。
「没有?是的,在孟樵告诉我妳和杜文康的关系以前我也以为妳没有,但现在妳还敢睁眼说瞎话的说妳没有瞒我什么?」
念筑震惊了好一会儿,她有种被人揭了疮疤的难堪和无地自容。「那又怎样,这关你什么事?」
「念筑,别再说这种言不由衷的话了,让我们坦然面对彼此好吗?」
「我没有什么需要对你坦白的。」念筑又在逃避他的目光了。
「看着我!」他紧扣住她的双臂,强迫她正视他。「看清楚一点,我现在的模样就是妳所谓的『好』吗?失去妳我好得了吗?」他想起她曾问过他的话,接着说:「告诉妳,用痛不欲生、痛心疾首来形容绝不为过!」
「念筑,我不是缺臂断腿的小猫、小狗,并不需要妳的保护,知道吗?我是个有思考能力的『人』,这代表我知道什么对我最好、我要的又是什么,所以妳没有必要为我擅作主张,这对我而言是不公平的,请妳站在我的立场正视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念筑望着他良久,迟疑地问道:「你就这么肯定我还爱着你?」
书淮无尽温柔的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别告诉我妳忘了这条手帕是从何而来。」
念筑此刻才发现被书淮握住的右手正紧握住他的手帕。「呃……这我可以解释。」
「没有必要,显然妳还是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听清楚,凌念筑!」书淮的表情无比慎重。「我爱妳。」
再次由他口中听到这句话,两颗酸楚的泪又跌出念筑的眼眶。
「不!」她噙着泪喊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再次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不娶个正常的妻子度过后半生?为什么不去过你平静的生活?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为什么、为什么……」
「妳很清楚为什么的,不是吗?」他平静地说。
「我不配,我真的承担不起……」
「不配?为什么?」
「你很清楚为什么的,不是吗?」她仿照他方纔的口吻反问道。
「这不是理由,它一直都不是我们之间的问题。」他为她拂开额前的发丝,温柔地说道:「念筑,我心中真正的伤恸并非来自妳的病,而是妳冰冷的言语,我们之间的问题亦不在妳的病情,而是妳的心结。」
「如果我接受了你的感情,你就必须时时刻刻担心我,我怎忍心?」
「难道我现在就不担心?难道我现在就不痛苦?念筑啊!妳这是在伤害我,不是保护我,天知道我这一个多月来是怎么过的!妳可知我内心的煎熬?念筑,我不希望在这短暂的人生中有任何的缺陷和遗憾,答应我,好吗?」
念筑还有一丝犹豫。「你确定这是你要的?你将来不会后悔?」
书淮懊恼的拂开额前垂落的发丝。「该死的!妳到现在居然还问我这个问题?究竟要我怎么做,妳才会明白我的心意?」
「书淮!」念筑不再犹豫,激动的投入他的怀中,犹如溺水的人般紧紧抓住唯一的一线生机。「书淮,我真的好爱你,我多希望上苍能多给我一点时间……」
「我也是,我也是啊!」带着心灵的悸动和澎湃的情感,他俯下头印上她的唇,似乎想藉由这个吻表达他们的悲楚、无奈和无法言喻的点点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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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凌亦恒打开房门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情景──
一对耳鬓厮磨的男女拥吻在一起,地点在……床上。
「呃……你们能『暂停』一会儿吗?」凌亦恒隐含笑意的嗓音蓦地响起。
交缠在一起的两人一惊,猝然分开。
「爸!」念筑羞赧地叫道。「您来多久了?」
「久到足以看到『精采片段』。」凌亦恒戏谑道。
「爸!」
「伯父。」书淮俊逸的脸孔胀得通红。
「呃,言归正传,」凌亦恒指着半躺在床上的两人问道:「这是不是代表你们已经达成协议?」
「一半。」书淮答道。
「那另一半是什么?」
书淮转身望着念筑,说道:「念筑,答应我。」是肯定句而非问句。
「什么?」
「住院。」
「你指的是医院还是精神病院?」念筑笑问。
「当然是医院。」书淮失笑道。
「没有必要,我好得……」
书淮迅速打断她。「不,妳一点也不好,妳这么不懂得照顾自己,我怎能放心?」
「我懂!」看到书淮不以为然的神色,她又轻轻加上一句:「至少在认识你之前我懂。」
「那它怎么解释?」书淮扬了扬手中的药瓶。
「那不算,那是我故意的!」念筑孩子气地嚷道。
「终于说实话了。」书淮得意的一笑。
「你套我的话。」她说了句白痴也知道的话。
「那不是重点,重点是妳必须住院接受我的照顾,我有把握使妳连『故意』的机会都没有。」
「是要求吗?」
「是命令。」
真霸道!「你现在是以什么身份命令我?」
「妳的主治医生。」他脸不红气不喘地回答。
「别忘了,你已经将我的病历转交给楚伯伯了。」
书淮依旧老神在在、轻松自如地答道:「我爸不会介意我偶尔跟他抢一次饭碗的。」
「抢『饭碗』?」念筑被他的遣词逗笑了。「或者你该说是烫手山芋。」
「不,是最甜蜜的牵挂。」书淮目光醉人的望着她。
「咳、咳!有人记得我的存在吗?」凌亦恒突然出声,惹得书淮和念筑满脸绯红,尴尬不已。
凌亦恒望着面面相觑的两人笑道:「你们要享受无声胜有声的情趣,我这个老头子也不好置喙,但是可不可以请你们先把结论告诉我?年纪一大把了,实在没有精力和你们玩猜谜游戏。」
「当然。」书淮说道。「结论是:念筑必须住院调养,而且是在我的视线范围内,直到她恢复健康为止。」
「我记得我女儿从头到尾没说个『好』字,连我都无法劝她住院,你行?」
「当然。念筑,说『好』。」
念筑白他一眼,斥道:「暴君!」然后又对父亲说:「爸,或许住院对我会比较好,我希望尽快养好身子,健健康康的站在您的面前。」
凌亦恒欣喜之余仍不忘调侃道:「这是不是就叫做『夫唱妇随』?」
「爸!」念筑娇嗔,书淮则咧着嘴朝她得意一笑。
「好啦,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