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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自己不曾踏足这里了???
但是,布局的变化并不大。
甚至那古老而威严的龙椅。
连色调和位置都不变。
象征着一代一代的皇权,这样蔓延下去。
小皇帝恭恭敬敬的:“太后,您坐。”
芳菲和他一起坐下。看桌上大堆的奏折。
她慢慢地检阅,无甚堆积。
弘文帝之前并未积压多少事情。
唯有几件,是提交的深度变法的,他没有处理,专门挑选出来,显然是留待自己走后,任芳菲处理。
芳菲仔细地看了看。
慢慢地给儿子讲解。
然后,教儿子批阅。
有些是“知道了”、有些是“照办”有些直接压下了。
其中“知道了”的意思,便是这奏折没什么意思,但是,皇帝又不想直接批评他们,不发表任何意见。
最初,她看着罗迦这么处理,不明白其中的奥妙。
久而久之,才摸索出来。
现在,宏儿也是一脸的茫然。
这些情况,他只需要看着,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便会从中揣摩出其中真正的意义。
重回立正殿6
芳菲将最紧要的一些挑出来,仔细地思索。
也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太久的缘故,一起处理起来,都显得微微吃力。
她怕出了任何的差错,每一分,都考虑的非常仔细。
很慎重地想了又想,才下笔。
将一些东西,写成小小的纸条,给孩子。
明日上朝的时候,根据各人的奏对,他会拿出小纸条,照本宣科,告诉大臣们,他的处理意见。
天子的朱砂印鉴下去,便代表着最高的裁决。
纵然臣民们,也无权过问,事实上,这些东西,到底出自于谁之手。
以前,是几个顾命大臣,一起讨论,裁决,最强势的人说了算。
现在,顾命大臣们,多半被弘文帝带出去出征了。
再也没人来横插一脚了。
甚至连啰嗦和反对都少了。
弘文帝,他先扫除了一切障碍。
忙完这一切的时候,已经是午膳时间了。
太傅李冲在外候着,他是唯一没有被带出去的顾命大臣。
当然并非是因为他是文臣,而是弘文帝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这么多日子他亲自的考核,当然知道,谁的用途何在。
李冲见她们出去,小心翼翼的行礼:“太后,陛下,您们辛苦了这么久,先去休息一会儿吧。”
一个女人,一个孩子,从此,便会开始这样漫长的辛苦生涯。
几乎很少能够好好休息了。
芳菲这是回宫后,第一次见到故人。
当然知道,这些奏折,都先经过他的梳理,一丝不苟地检点了,然后,呈上来。
此时,自己要仰仗的,最信任的,便是这些人了。
她看着他酷肖李奕的面孔。好一会儿,才说:“李冲,以后,宏儿的早课,还是你负责。”
“臣遵旨。”
孩子兴致勃勃的:“太后,我还要学习骑马,书法,射箭之类的么?”
芳菲和蔼地回答他:“都学点。”
重回立正殿7
本来,一个皇帝,不许有什么自己的爱好和兴趣。只需要坐在高位上,作为神圣的虚幻的楷模和圣人就行了。
但是,孩子这么小,生活这么枯燥,如果再没有一点值得吸引的爱好,人生还有什么乐趣??
孩子得到允诺,高高兴兴地:“太后,我们回去午膳么?”
芳菲看着他,这孩子,一直想着去太后的宫殿用膳。
“宏儿,你是小皇帝了,你该在立正殿用膳。”
孩子睁大眼睛:“太后,我不想一个人用膳耶……”
他尝过那样的滋味,那是刚回来的前两日。
父皇当时还没全程接管自己。
自己便只能一个人孤零零地对着大桌子,看满桌的菜肴,许多服侍的人。
一个小孩子,对着数不清的山珍海味,岂能吃得下去?
立正殿!!
一个心口的朱砂痣。
芳菲本是终生也不愿意再踏进去半步了。
可是,此时,看着孤零零的儿子。
这世界上,自己就只有他了。
他也只有自己一个了。
纵然是对罗迦的羞愧,也压在了心底。
她牵着他的手,第一次走进立正殿。
真是恍如隔世。
两边的花树。
四周的芳草。
参天的古木。
一切,都不曾改变。
一切,都不曾走远。
当她进去的时候,忽然听到一个奇怪的声音:“小东西……小东西……”
她悚然心惊。
四处张望,哪有半点影子?
背心一凉,几乎惊出一身冷汗。
才发现自己身处的位置——那是帝王寝殿的隔壁。
一间整齐华丽的屋子。
里面的首饰盒子,各种各样的藏品,丰富多彩,琳琅满目。
那才想起,这是自己的私房钱——专门存私房钱的地方。
孩子的声音充满了好奇:“太后。父皇说,这间屋子是您的。父皇还说,这间屋子里面的一切,都是先帝爷爷留给您的……”
她再也忍不住,泪如雨下。
————————今日到此。。罗迦,该出来的时候自然会出来……快了快了……整个结局都快了……
神仙是先帝爷爷1
孩子惊讶地看着她:“太后,您在想念先帝爷爷么?”
可怜童言无忌。
芳菲扭过头去,身子靠在那张已经古朴颜色的朱红色椅子上面,微微侧着,顺手拉了帷幔,不经意地擦掉了满脸的泪水。
就连这帷幔也是熟悉的。
天鹅绒一般的柔软。
随时洗得那么干净。
甚至那些花边。
都是她到了立正殿之后,罗迦才安排的。
她喜欢什么,他就马上换上什么。
昔日,妒忌小怜误国。
如今,才想起,自己当初受宠的那些日子——也曾如此的被罗迦捧在天上,捧在手心里。
因为被那样的爱过,才变得如此的贪婪???
旁边,挂着一幅画像。
那是一幅非常精美的画像。
画上的少女,那么年轻。
而男人,正是最好的最成熟的年纪。
孩子走到画像面前,好奇地张大眼睛。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张画像,以前,都是没有的。
画像上的少女,他当然认得——那是太后。
太后的摸样一直没有怎么改变。
只是,那时年轻很多,穿那么鲜艳的衣服:朱帛精绣的领子,袖子,水湖一般的裙子,清雅艳丽。
而画像上的男子。
他也见过。
在先帝爷爷的墓前见过。
但是,很不同。
这一次,看起来,是那么精神抖擞。
先帝爷爷在北武当的墓地画像,是一身戎装,戴着铠甲,拿着大刀长矛,英姿飒爽,遮掩了头发。而且,画得太过于威严肃穆,一如北国历代的列祖列宗,没什么特点。
但是,这张画像不同。
这是一张便装的图像。
他穿一身月白色的衫子。
是南朝人的那种。
乌黑的头发。
只背一把弓箭。
风度翩翩,温文儒雅。
尤其是头发。
尽管是黑的。
神仙和先帝爷爷2
但是,他觉得眼熟。
十分眼熟。
这个人,他见过太多次了。
在他的儿童时代,和那个人有太多太多的接触。
一些伪装可以掩藏一时。
但是,对于亲爱的人,他们的细微变化,也不会隐瞒我们很久。
那个人,之于他,几乎是他的老师,有时,甚至是父亲……或者,比父亲更加深挚,更加复杂的一种情感……
他指着画像上的人,无意识地:“太后,这个人我认识……”
芳菲顺着他的目光,一惊。
毕竟是孩子,一点也没有发现太后的异常,还在兴致勃勃的:“太后,真的耶,这个人我认识……您看,他好像一个人耶……对了,好像神仙爷爷……”
他又惊又喜,几乎拍手跳起来。
“对对对,就像神仙爷爷,好像,好像……”
尤其是他和太后在一起的神情。
令他想起那个坠落山崖的日子。
太后和他一起,给自己讲故事。
当时,神仙爷爷不时地给自己讲故事,有时,目光看着太后——对对对,就是这样的目光。
跟这画像上的目光一摸一样。
那么亲昵。
那是一种小孩子无法描述的亲昵——只凭借感觉——呀,他们两个,真的那么要好!!!
他好奇而又兴奋:“呀,太后……神仙和先帝爷爷……是神仙……”
他忽然说不下去了。
因为,他摸到太后的手,一片冰凉。
不止手在发凉,心也在发凉。
芳菲的心在迅速地陷落。
方明白,自己犯下了何等可怕的错误——在这个日益提倡仁孝、美德的北国——天天企图用南朝的儒家思想来改造社会,移风易俗,稳定土地,改革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