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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帝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
芳菲却凛然不惧:“我倒忘了,你们是鲜卑人,不在意的;只是,陛下,当你拥着你父亲的皇后时,心里是不是那么志得意满,踌躇满志,想着你父皇九泉之下如何的蒙羞,那种报复的快感……”
“感”字落在喉头,她的嘴巴被封住。
一股气息窒息在喉头,她瞪大了眼睛,却无济于事,身子被提起来,他那样抱住她,狠狠地抱住她,狠狠地亲吻着,用亲吻为武器,彻底刺向她的心窝,阻挡了她滔滔不绝的泼辣。
对付女人,那是唯一的办法。
他以前不知道,现在,方是无师自通的。
可怜她如何的挣扎,如何的旋转,都是无济于事的,在他怀里,被禁锢着,无法呼吸,无法认知,就连思维都彻底混乱了。
后来,便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女人之弱点,便在于这里。
永远不是力量的对手。
珠胎暗结11
她的双脚离地,手却不肯抱住他,唯有他紧紧搂住,她才不至于摔倒在地,那是一种奇怪的姿势,暧昧的亲热着;又悲哀的疏离着。
他却浑然不觉,胶着在那甜蜜的嘴唇之上,那一夜的记忆彻底地复苏了,甜蜜的,悲楚的,心碎的,甚至心惊动魄的。
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几分清醒几分醉,现在,彻底地醉了——一点也不清醒了。
只知道那柔软的腰肢是自己的;那光滑的头发是自己的,那甜蜜的嘴唇是自己的,甚至她冰凉的贴着自己的脸的脸——也是自己的。
她整个人都是自己的。
就连呼吸,也是不被单独允许的。
唯有他呼吸,她才能暂时地被从亲吻里解脱出来。
长时间的缺氧,窒息了大脑的能力。
她甚至睁着眼睛也看不清楚东西,四周的一切都在模糊。
多么可怕的模糊!
他紧紧揽着她的头,手牢牢地固定着,不允许她有任何的逃离;嘴唇贴着她的嘴唇说话,气息那么沉重,那么镇定:“芳菲,别玩那一套了,没用的!朕早就告诉过你,这是绝对没有用的。”
她眼里浮起一层水雾,眼珠子也不知道转动。
甚至连逃离也失去了力气。
“芳菲,你摸摸自己的心口,你说这些话,就不会羞愧么?”他的指责,像在说最最动听的情话,“记得冷宫的那一次么?你不记得,朕记得!你那么绝望,那么可怜!就是那一次,朕已经决定,父皇,如果他不知珍惜,朕一定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朕才不顾一切,期待你去北武当,曾经以为啊……你到了哪里,就真正地和父皇一刀两断了……”
他竟然是惆怅的,谁知道,事情的结局竟然不是如此!
父皇,他竟然又挣脱了小怜的温柔乡,从落网里冲出来,破镜重圆。
那样的伤害,都能破镜重圆,自己,难道真的就罪无可恕?
珠胎暗结12
“还有遇到刺客的那一次;父皇曾经问我,为什么会那么不顾一切——我不曾告诉他,我不是不顾一切,而是为自己——因为,刺向你的胸口时,我忽然懵了,胸口很疼,以为是有人杀我!”
杀她,即是杀自己!
那一刻,他在自救。
而非救她。
潜意识里,她即是自己!
他的手缓缓地移过来,抵在自己的心口,一只手,却摸在她的心口:“芳菲,你知道的!你一直知道我爱你;纵然昔日负过你;可是,都比不上爱你!纵然负你的时候,我也以为是自己可以控制的,没错,我当初以为,就算只是做了侧妃,我也可以最最宠爱于你,名分,也不是那么重要!而且,登基后,我便有足够的权利自行决策;这也是我愧对李玉屏的地方;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何况,那时我的确还有其他顾虑;但是,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纵然父皇要我把这皇位还给他,又能如何?芳菲,我从来不比父皇少爱你!从来都没有!你知道,这些,你比谁都清楚!现在,你想我放弃你?在毫无障碍的时候,让我放弃你,然后一辈子生活在孤寂之中?你认为我可能么?你认为我能心甘情愿?纵然是你,你就那么愿意享受孤寂?你就真的一丝一毫也不再对我心动了?”
那手心在她的心口,隔着秋日的衣服,他甚至能摸到她的心跳,咚咚咚的。
那么激烈的心跳。
他想笑,却笑不出来,微微地垂下眼睑,眼里一层水雾。
比江山天下更加艰难,更加惨淡的决策。
只因为不被爱的痛苦。
如今,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对吧?
窗外的阳光那么惨淡。一如她脸上那种惨淡的红晕,一层一层的散开。耳边,只有咚咚咚的声音,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弘文帝的。如两匹在原野里奔驰的战马。
珠胎暗结13
他竟然痴了,就那么轻轻地,扶着彼此的心口,再也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此生,销魂竟然从未如此!
芳菲也呆在原地,傻傻的,目光一直看着他。
两个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走向疏离的呢?被霸占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起,居然爱上了那个霸占她的恶霸,反而忘了初恋。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错误,反而成了自己!
“芳菲……芳菲……”他的声音如在催眠,“你叫我弘,好不好……叫一声吧……”
弘!
只要她这么叫,便是一种承诺!
是她答允的信物。
“弘……芳菲,你叫一声,好么……”
她张嘴。
他的眼睛亮了,看着那一片丰艳的嘴唇,自己刚刚亲吻过,上面还残留着饱满的羞涩,激情的冲动。马上就要吐出那定情的信物了么?
“芳菲,你叫啊……芳菲……”
“陛下,请你放了我!”
他轰然梦醒,双眼那么愤怒!
“陛下,求你了,放了我吧。外面的那些大臣……我真的承担不起这个名声;是你把我推向贞洁,现在,我不能承受人们的目光……”
看哪,太后变皇后!
哪个女人,能眼睛也不眨一下,就坦然面对?
纵然是荣华富贵,可是,也得看时机,对吧?
她的声音凉而且冷:“陛下,请你马上传令撤掉这些大臣!”
“撤掉也行,你私下答应我;如此,我也可以答应不声张,只非常低调地立后。”
她尖声:“立后难道就不用昭告天下?你怎么低调?”
“芳菲,那你说怎么办?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无论什么条件我都可以接受……”
“我不嫁给你!”
他一咬牙,拖了她的手就走向门口。她惊起来,不停地挣扎。
“东阳王,京兆王等已经全部等在门外;朕马上宣布此事!”
珠胎暗结14
“东阳王,京兆王等已经全部等在门外;朕马上宣布此事!”
“你敢!”
“朕为什么不敢?”
当初父皇立冯昭仪,冯皇后,天下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自己理论根据制造完了;王昭君的故事,已经派了王肃,李奕等汉臣,在向文武百官讲解了,自己还惧怕什么?
芳菲胸口急剧地起伏。好一个弘文帝!如此欺人太甚的弘文帝。她转身,身子却一阵微微的摇晃,眼前一花,就摔在地上。
“芳菲……”
弘文帝大惊失色,一跃而起,身手矫捷得不像一个大病初愈的人。他一把抱起她,放在旁边的斜榻之上:“快,来人,来人……”
门开了,通灵道长、张娘娘和魏启元冲进来,“太后,您怎么了?”
“快去请太医。”
通灵道长急忙道:“先别忙,贫道先给太后看一下。”
“好,道长,你医术高明,你快看看,芳菲这是怎么了?”
通灵道长也顾不得男女避嫌,权宜之下,手就搭在了芳菲的脉搏上。这一搭,面色大变。
弘文帝更是不安:“道长,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病得很严重?”
通灵道长沉吟不语,好一会儿才沉声道:“不用请太医,太后只是一时急怒攻心而已,稍作休养就好了。”然后,看了张娘娘一眼:“张娘娘,你马上扶太后回去休息。记住,不用服药,也不用请太医,安心休息就行了。”
“是。”
他说完急匆匆的:“陛下,贫道有事,先行告退了。”
“道长,你怎能走?芳菲的病情……”
“陛下恕罪,贫道的确有急事,耽误不得……”他竟然顾不得违背君臣之礼,仿佛天要塌下来一般。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自己这样的身份,参杂在这里,就更是不伦不类了。他急匆匆的,也不等弘文帝回答,掉头就走,完全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珠胎暗结15
弘文帝从未见他如此失态,而且,就算再忙,怎么可能看到芳菲病成这样,竟然撒手不管就跑了?他也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