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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到时,我会安排御医随行,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任城王面上露出了难色:“可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京兆王等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估计会赶来的……”
陛下龙体欠安,一直躺在北武当无法回平城,算算时间,按照正常的情况下,是该启程了,但是现在还没有任何的动静,京城重臣不可能视若无睹。
芳菲下意识地,不想让那么多人在这个时候向北武当聚集。要知道,此时人少,魏启元不必说,自己只需要应付一个鲁莽的任城王也就是了;可是,要是几大重臣全部到了,一问起弘文帝的病因,尤其是弘文帝发脾气不肯服药的种种表现,自己也不可能再守着他,央着他服药。这可怎么能够应付过去?
任城王等可以相信弘文帝是基于对“母亲”的信任才让自己照顾,可是,其他诸如京兆王等老奸巨猾之人呢?
缠绵18
这种男女之私要是被人侦知了,岂不天下大乱?
“太后,这真是多亏您了,您真比陛下的生母还要尽心竭力……”
芳菲忽然觉得面上火辣辣的——自己这个太后!弘文帝这场病,简直是给了自己狠狠一耳光。可是,有苦难言,换个女人,早就抹脖子上吊了,自己现在不但得不到任何的安慰不说,反而还得忙碌地东遮西掩,忙着收拾残局,好像自己把弘文帝OOXX了,不肯负责一般。
真是太荒谬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都察觉皇太后的语气有些不耐烦起来,虽然很轻微,但是,大家都以为她是熬夜守候太过疲倦的缘故,不敢再打扰,立即退下了。
芳菲简直是心慌意乱,坐立不安,她走到弘文帝身边,看他还在熟睡着,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样朝夕不离的守着他了,长此下去,肯定会被人发现端倪的。
她放轻了脚步,蹑手蹑脚地就要离开,忽然觉得很诡异,立即回头,但见弘文帝竟然睁开了眼睛。
她吓了一跳,“陛下,你醒了?”
他茫然地睁开眼睛看她一眼,似乎不认识她是谁,又昏昏然地睡过去了。
芳菲大大地松一口气,走到门口活动活动快要酸掉的四肢。一出门槛,简直如逃生的囚鸟,看着外面的阳光,一时竟然睁不开眼睛来。
张娘娘等早就守在外面的廊庑里,早点摆在面前,十分丰盛,可是,她对每一样都提不起兴趣,草草地喝了一碗粥后,想起任城王的提议,简直如椅子上定了钉子似的,完全坐立不安。
不行,弘文帝必须马上好起来。
快点快点离开北武当。
否则,这样下去,事情迟早败露。
最重要的是,如果罗迦这厮——她几乎咬牙切齿,如果罗迦这厮真的还活着的话,那群大臣一拥而上,万一走漏了风声,这简直比弘文帝病重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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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夕1
最重要的是,如果罗迦这厮——她几乎咬牙切齿,如果罗迦这厮真的还活着的话,那群大臣一拥而上,万一走漏了风声,这简直比弘文帝病重更加可怕。
罗迦,还得如地老鼠一般躲着。
也因此,就连魏晨和通灵道长等人,她都不敢去求证了,在皇宫里呆了那么久,自然知道其中的凶险。
张娘娘等见她站起来又坐下去,坐下去又站起来,很担心地问:“太后,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芳菲一看前面的镜子,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见自己面色惨淡,眼窝也有一圈非常明显的黑色,深深地陷落下去。
“太后,您再吃一点吧。”
她摇摇头,连夜的煎熬,哪里还有什么胃口?
“把这些膳食都撤了吧。”
“可是,太后您这样下去会熬不住的。再吃一点吧。”
也不知怎地,都是昔日喜欢的早点,现在看着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张娘娘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面色,小心翼翼的:“太后,您这些天都很少吃什么东西,休息也不够,长久下去,您身子先垮下去了,老身先去给您熬一点参汤……”
“不要了,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吃。”
纵然自己再吃累,只要弘文帝赶紧好起来,回了平城,一切才真的烟消云散了。
决心几乎是一瞬间下定的,这个时候,无论弘文帝提出什么要求,无论要多么辛苦的照顾他,自己都要马上答应。
她还是压抑着心里那种急切的冲动,马上低头开始再次看各种各样的药单,几乎恨不得把自己生平所学一一展现出来,恨不得弘文帝一天就好了。
连续几日,芳菲都守在玄武宫。因着她每一次都亲手喂药,弘文帝的病情逐渐地有了起色,到第五日的时候,终于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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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前夕2
那是一个下雨天,窗外的雨溅在木头的雕花窗子上,一格一格地,发出淅淅沥沥的声音。
旁边的女子坐在斜踏上,眯着眼睛,脑袋一歪一歪的,显然已经疲倦到了极点。她穿一身便服,本该是正经危坐的皇太后的样子,此时,却东倒西歪,面色也很憔悴。一个重病昏迷之人,醒来第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正是自己最想看到的那个!
这样的心情几乎震懵了弘文帝。那是一种狂喜,忽然就很想跳起来,马上冲上去,狠狠地拥抱她一下,自己也是被她所关注,被她所照料,甚至被她所怜惜的!可是,他张了嘴巴,却又缓缓闭上了,只发出无意识的嗯哈一声。
眼看她身上的虎皮又要掉下去了,他悄然伸出手拉了一下,一碰触到她的手,才发现那一直倚在椅子上的手臂冰凉刺骨。
因这一碰触,她的头狠狠一歪。
弘文帝吓了一跳,以为她会睁开眼睛,立即醒来,立即缩回了手。
但是,她并未醒来,身子却侧了一下,几乎是半蜷缩在靠背上,睡得更熟了。好一会儿,弘文帝才睁开眼睛,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更能看清楚她的面容,但见她脸色苍白,长睫毛之下是青色的眼睑,显然这几日累得不轻。
心里一直是知道的,这几日,她一直守着自己,很少离开玄武宫。
自己生病的时候,有她这样的陪伴。
他又惊又喜,心里又难言的苦涩,自己病了,她才会如此,若是好了呢?好了,就立即分道扬镳了?
他拉了虎皮,完全将她盖住,看看那虎皮似也无济于事,便将自己床上的一块锦被也拉下来,轻轻盖在她的身上。可是,终究是不甘心的。
他再一次伸出手去,这一次是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抓住了她的手。
迷梦中,芳菲似是感觉到了这一股手心的灼热,蓦然睁开眼睛。
暴风雨前夕3
可是,手心空空的,弘文帝依旧躺在床上,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而盖在她身上的锦被也被这一推,掉在了地上,跟着虎皮一起被覆盖了,她一点也没察觉到。她迷迷糊糊的看一眼弘文帝,叹息一声:“陛下,你怎么还不醒呢?”
如果她仔细一点,其实是能够听到弘文帝忽然变得急促的呼吸之声的。但是,因为刚刚睡醒,头晕晕的,又因为外面的雨滴,芳菲什么都没有听见。
腿有些麻木,她慢慢走到窗边。已经是秋雨了,一推开窗户,便是一股扑面而来的冷风。她微微寒颤一下,立即关了窗户。
山中避暑尚佳,秋冬之后,尤其是下雨,屋子里十分阴冷,本是该生一个火盆取暖的,但是碍于他们皇族的家规,弘文帝又是一个严守祖制之人,不如一般人图安逸享乐,她想了想,还是不破坏算了。
窗外小雨滴落,松针上的水滴,一条线一般地下来,窗子也是花白的,一条一条的,如天地之间细细长长连绵不断的阴线一般。她忽然回头,看见弘文帝的目光,疲倦,软弱,却是清晰,甚至锐利的。仿佛在狐疑:你怎会在这里?
她立刻看出弘文帝,这是真正清醒了。
她欣喜若狂就奔过去:“陛下,陛下……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她伸出手,冰凉的手触摸到他的额头上,忽然下意识地缩回去,笑得讪讪的:“抱歉,陛下……”
陛下,陛下!
不,不是弘!不是自己午夜梦回,梦魇奔腾时候,她温柔而亲切的声音。甚至殿下,也要比陛下好。
弘文帝移开目光,表情十分冷淡。
她也便移开目光,却还是喜悦的,“陛下,你感觉如何?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我马上吩咐膳食,都是你平素喜欢吃的,呵,我给你做几样也成,……”
暴风雨前夕4
声音是热情的,但是,态度却是疏离的。谨守着二人之间的本份。准确地说,是谨守着她皇太后之于儿子的本份——真是荒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