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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母后,儿臣……臣儿……”他口齿不清,身子歪在椅子上,手也一歪,一杯酒就泼在了桌子上。
乙贵妃躲闪不及,那酒水流下来,顺着她的胳膊就滴进袖子里。
“皇上……你醉了……”
乙贵妃急忙擦拭自己心爱的衣服,口里微微埋怨,“陛下,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朕还要喝……这是好酒,朕许久没有喝过这样的好酒了……来来来,再来一杯……朕要再喝一杯……”
“太后……您劝劝皇上……”
乙贵妃转向冯太后求救,才发现太后也靠在椅子上,显然是不胜酒力。冯太后以手扶着额头,口齿不清:“你们扶陛下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会儿……”
乙浑听得太后发了懿旨,赶紧道:“陛下,太后要休息,臣等该告退了……”
“走吧,你们都走吧,朕在这里再坐一会儿……你们先走……”
乙贵妃娇嗔道:“皇上,臣妾怎能不陪着你?走吧,我们真的该走了,天色太晚了……还有其他事情……”
因为午膳的时间,本来就定在未时之末,而非昔日正当午时,加之这一顿家宴的时间的确有点漫长,也不知是不是天气忽然变得有点暗淡的缘故,看起来,竟然已经黄昏了。
尤其是那种在窗外飘散不去的积雨云,明明是天高云淡的日子,看起来也有种诡异的,令人不祥的预兆。不止乙浑,就连芳菲,都把这千变万化的积雨云,看成了不可捉摸的凶神恶煞。
神秘人露面3
这是一场盛大的豪赌。
但是,大小王,分别在谁的手里?
芳菲悄然捏着拳头,不知道自己手里的点子,到底有多大!
而乙浑,他手里到底又有多少的大牌!
才第一次出手呢!
此时,弘文帝的脸色微微有些变了,从满脸的酒红色,渐渐地透出一股子灰白。乙浑知道,这是药性发作了。再看冯太后,一直用手撑着额头,也看不清楚,到底是什么表情。
他额头上的汗,再一次流下来,心里一阵一阵的狂喜,又一阵一阵的忧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再一次给女儿使眼色。
乙贵妃其实并不完全知道父亲的意图,只是觉得弘文帝在这里呆下去,不合规矩,而且,她本身对自己的这个“婆婆”,也存着戒备之心,因此,急于劝弘文帝离开。眼看弘文帝不走,急了,正想令外面的侍卫进来将弘文帝搀扶离开,但是,却接触到父亲的目光。
父亲这样的目光,令她心里一寒。
她忽然想起自己的一个姐姐柔福。
柔福当初嫁给了三皇子,但是,随着三皇子的谋逆,被诛杀,林贤妃的家族,也不得善终;新帝继位后,乙浑防着新帝清算旧账,当即自作主张,将柔福才几岁的儿子杀死。而柔福也被驱逐到尼姑庵,一辈子做了尼姑。
至此,三皇子和林贤妃一系的直系亲属,几乎全部死伤,驱逐殆尽。
当时,乙浑的正妻曾多次哭诉跪求,要乙浑饶恕女儿,但是乙浑断然拒绝了,此后,家族之人,无不害怕,而乙浑却说自己这是大义灭亲,保全家族。
果然,事后,弘文帝没有再追究乙浑的任何责任。
这次举动,成为了乙浑向上晋升的极大阶梯,再加上乙贵妃进宫,里应外合,才有了今日的权倾天下。
神秘人露面4
乙贵妃熟知父亲的性子,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使命——进宫就是为了维护家族的荣华富贵。虽然拿不准父亲到底想干什么,但是看到弘文帝的面色越来越难看,心里也咚咚的乱跳。
乙浑再一个眼色,已经是十分严厉了,意思是催促女儿赶紧离开。
乙贵妃不敢抗命,但还是搀扶着弘文帝:“陛下,走吧……我们该走了……”
皇帝却一挥手:“今日朕就住在慈宁宫,孝敬母后。你们都走吧,走吧。”
乙浑急忙道:“皇上,你怎能住这里?这是太后的寝宫……”
皇帝眼睛一瞪:“太后又如何?朕想住哪里就住哪里,快走,你们快走。”
乙浑当然是求之不得,立即带了女儿出去。父女俩一出门,都满头大汗,赶紧走了。走出去一段距离,眼见四周无人,乙贵妃才压低了声音:“爹,女儿怎么瞧着陛下神色有些不对劲……”
乙浑低喝一声:“不许多问。”
乙贵妃赶紧闭嘴。
忽然见到父亲眼里凶光一闪,心里也隐隐地明白过来,父亲,这是做了什么大手脚?她惊恐地捂住嘴巴,再也不敢让自己喊出来,只是紧紧地捂住,一声不吭,加快脚步走了。
乙浑再走几步,又回过头去。
此时,通往宰相府和玄武宫的路上,影影绰绰的,一些便衣人。他心里一松,那些,都是他的人马。自从,他当了这个丞相以来,尤其是这两年时间,可一点也没有疏忽对于自己的侍卫军队的培养。
他想起自己亲手杀掉的外孙,自己驱逐到尼姑庵的女儿——再是宰相,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终究是在一个人之下!
尤其是这个人,还是跟自己向来不和之人。在一人之下的感觉,总不如在任何人之上。而要在所有人之上,这天下,只能有一人!
神秘人露面5
弘文帝登基这两年来,他看得分明,终究是年轻气盛,最初的几个月,还颇有几分中兴的气象,但是后来,随着美人儿的越来越多,南朝的,西凉的,柔然的,高句丽来的……后宫从先帝在世时的简约,一下变成了几百人的庞大队伍,光是有名分封号的就有好几十人,这跟当年罗迦才有十几个有封号的妃嫔形成鲜明的对比。
乙贵妃秉承父亲的叮嘱,牢牢稳住自己第一宠妃的地位之后,就大大方方地,怂恿弘文帝宠幸其他美人,凡是关于吃喝玩乐的,她都不厌其烦地怂恿弘文帝试一试。短短两年下来,当初的太子已经面目全非,不负众望地成为了一个沉溺于声色,对政事毫无兴趣的傀儡皇帝。
就连朝里的有为的大臣,也开始怨声载道了。
乙浑,便是在这个时候动了心思的——可不可以让那个“一人之上”去掉呢?要知道,他生平所忌惮,唯一个罗迦而已,现在罗迦不在了,简直如孙悟空跳出了如来佛的手掌心,为所欲为。
这一次的计划,他筹谋已久,几乎算得上天衣无缝。
慈宁宫,此时那么安静。
过一会儿,就会有大事情发生了。
他心里一阵一阵的狂喜,加快脚步,便往山脚下走去。
乙浑等人,彻底走远。
冯太后抬起头,额上的酒意已经不见了。
再一看,弘文帝整个身子已经软在了座塌上,面前的餐桌,都被他的手拂得乱七八糟。
她觉得头微微有点发晕,急忙拿起桌上的酒壶——上等的二十年陈酿,但是,酒壶却是鸳鸯壶。她这才发现其中的蹊跷——一从酒壶里面出来的是两种酒;自己和弘文帝喝的是一种,而乙浑父女,显然喝的是另一种。
负责倒酒的正是乙贵妃,她当然知道控制,知道出来的哪种酒是有毒的,哪种酒是没有毒的。
神秘人露面6
如此,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一走,倒把一切都推给自己了。
芳菲猛然记起通灵道长的吩咐,赶紧站起来。
跟她相反,弘文帝的身子则彻底地软塌下去,整个人附身在冰凉的雪花石地面上,嘴里喘着酒气,满身都是酒味。
芳菲急忙走了几步,旁边的案几下面放着一个茶壶,里面是早已准备好的北武当高山参茶,她急忙喝了三大杯。
喝下去,那种焦渴和头晕的感觉,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觉得很快便大大地缓解了。她完全断定,真是千叶红的剧毒。
她舒了口气,这才走到弘文帝面前,举着酒杯,淡淡道:“皇上,你喝茶么?”
“不……不喝……朕不渴……”
弘文帝的手胡乱地挥舞,脸上却带了笑容:“你是谁?你怎么这么面熟?”
我是谁?
芳菲倒被他问住了。
她倒出来一杯,端到他的面前:“陛下,你先起来喝一杯……”
“不……不喝……你干嘛一直劝朕喝茶?你莫不是想害朕?”
芳菲更是惊惧,难道皇帝也不知道这酒里有毒?
她试探着:“陛下,这茶能解酒……”
“不喝,不喝……走来,统统走开,朕困了,真要休息……”
芳菲此时已经确信他不知道酒里有毒了,乙浑这厮真是阴险,这顿家宴,一壶毒酒,莫不是想让自己和皇帝都死掉,从此,拓跋家族的关键人物统统完蛋了,他再以宰相和国丈的身份来收拾残局,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呢?
乙浑,果然是要篡权了。
她心里更是着急,弘文帝,这茶是非喝不可。
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