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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喜不自禁。一个男人,偷偷告诉自己的他的名字,这本来就是代表一种特殊的意义,何况他还尊贵为太子。
她羞红了脸,低声又重复一次:“弘?”
“嗯”。他应一声,目光也那么含情脉脉。其实,心底还有许许多多事情要告诉她,但是,她的经历实在太单纯了,只认为林贤妃和三皇子便是天大的恶人了,以为一把将他们揪出去,就天下太平了。但是有些可怕,是她根本不能想象的。却又有小小的安慰,她不知道,也许更是好事。知道太多的人,本就不愉快!
“芳菲,有些事情我没有告诉你,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她撅着嘴巴,没有回答。
他的声音更是温柔:“芳菲,那些事情,你一点也不会懂的,也不需要懂得。我是个男人,自己会处理,你不需替我操心。”
就如温室里的花朵,明明知道风吹雨打会伤了她的命,又何必要她去拼命抗争?她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
她就算不明白他的苦心,但是明白他的眼神。那是一种充满怜惜,又充满力量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就躲在我的羽翼之下吧,什么风雨也不会有!
她因这眼神,心内怦怦直跳。本来,朝夕相处,已经平静了,不会心跳了,甚至淡淡的,有一种亲人的感觉,所以,自己也不明所以地依恋着他。但是,现在才发现并非如此,因这靠近,因这相濡以沫,反而心跳得不胜负荷。
施展厨艺1
这一日,高太傅又来探望太子。
芳菲已经习惯了,只要高太傅一来,便悄然躲在暖阁。但是,这一次高太傅来呆的时间特别长,眼看都要傍晚了,才离开。
她很是好奇,也不知高太傅和太子究竟在商量什么,但太子不说,她便也不问。她进去时,但见太子还靠坐着,面上带了一丝沉思,又似激动。他见芳菲进来,就从床上坐起来,满面笑容。
“殿下,有什么开心事么?”
“芳菲,今天我真是有点开心。高太傅给我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是朝堂上的。芳菲,说了你也不懂。”
原来是那些自己不认识的人和事情,芳菲便也不再追问。
“芳菲,我今天忽然觉得特别饿。”
病人开始觉得饥饿,经常想主动进食,便是好转的大前提。她惊喜地问:“你想吃什么?”
“唉,这些日子天天喝各种药粥,都快吃吐了。”
“我亲自给你做一顿饭。”
东宫佣仆成群,就算是单独开伙,平素也用不着芳菲动手。这一天,见太子高兴,便分外喜庆,立即主动请缨。
太子虽然知道她的经历,可是,仔细打量眼前的人儿,十指芊芊,肌肤洁白,浑似不然尘埃,怎么可以跟烟熏火燎联系在一起?
他表示怀疑:“芳菲,你真的会做饭?”
“当然了。有一段时间,我天天自己做饭,后来才是福婶做饭,就连……”她甚至想说,就连罗迦都曾夸奖自己做饭好吃,但是罗迦好些日子不来东宫了,也不知到底宠幸了什么美人,林贤妃又进了多少谗言,她想起罗迦就觉得不高兴,总认为他是个昏君,就不提他了。
“殿下,你等着,我很快做好。”
太子跟随着她的身影:“不行,芳菲,我要去亲自看看。”
“殿下,你要起床?”
“对,我想出去走走,都要发霉了。”
厨房亲昵1
她更是惊喜,亲自搀扶着他,一边走一边低声说:“你看着吧,我一定露一手给你瞧瞧。”
他听得她语气里的得意洋洋,如一个名厨一般,失笑道:“哪有人这么自吹自擂的?”
“可不是我吹,我厨艺第一,医术第二,哼,你等着瞧……”
原来,她当初逃离后,安顿下来,想起神殿的日子,想起自己第二次的重生,一切的一切,都是逆反的,不吃素,就要大吃大喝。但日子清寒,又吃不到什么东西,无可奈何里,便精研厨艺,哪怕是一把小白菜,也会做出十几种味道,如此,生活方不显得绝望。
太子就算能想象她当时处境艰难,但他一辈子荣华富贵,含着钻石汤勺出生,再怎么艰难也想不到艰难到哪里去。
厨房比邻寝殿,转一个角落就到了。
李奕守候着监督菜肴,却见太子亲自前来,很是意外,抢上一步扶住他:“殿下,您怎么来了?”
太子见一桌子烧好的饭菜,放在各种银盏玉盘里,想必正是要给自己送来,便笑道:“这些菜肴,你们分吃了。”
“殿下,那您吃什么?”
他神秘一笑:“自然会有人给我做。”
这些人自然都是太子的心腹,他也不避着他们,只见芳菲已经如一个厨师一般,开始行动起来。
“你们下去吧,今天就不要管我了。”
“是。”
厨房里只剩下两个人,什么材料都是现成的,干净的。芳菲回头,见他目不转睛地看自己,笑道:“人家说,君子远庖厨。你还要看么?”
他表示怀疑:“这话可不像你芳菲说的,你是不是怕我偷学了你的厨艺?”
她晃动着勺子,神情十分得意。
太子便笑起来,坐在旁边的软垫上,看她烹煮。
第一次享受这样的“烟熏火燎”,却是如此心旷神怡,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顿饭是如何煮好的,但觉兴味盎然。
碰上他的唇
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一顿饭是如何煮好的,但觉兴味盎然,见她额头上微微的有了汗珠,就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掏一块帕子,伸手替她擦拭。
她身材娇小,又手忙脚乱,他微微低头,跟随着她转动的额头,她一个回身,本是笑着要谢谢他,但动作稍稍急了点,一抬头,竟然对上他微笑的眼眸——正碰上他的唇。
她一惊,手里的勺子差点掉在地上,他也一惊,赶紧后退一步,比她还不可思议。
她红着脸,低着头,那是生命里第一次短暂的碰触(当然,她完全忘记了曾被罗迦昏迷中抱住的事情了),第一次触电的感觉,心怦怦的,又一股子甜蜜。
太子后退一步,看她在烟火里的脸,恍惚中,想起第一次在神殿见到的那个白衣白纱的少女,那么圣洁,那么凛然不可侵犯。
他暗叹一步,不经意地再次后退一步,几乎靠着门了,才停下。有些距离,她不知道,但是,他却是知道的。自己真若太靠近她,不是待她好,反而会是害了她。
几碟小菜在案几上摆开。中间的一个盘子里,别出心裁,用了一个青瓜切成一只粗糙的鸟儿,做了点缀,虽然只是个大致形状,却跃跃欲试,要飞起来的样子。
太子看着这一桌子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看着双手红扑扑的少女将洁白的饭碗,象牙筷递到自己手上,还是不敢置信。总觉得,这一切,都距离她太远了。也距离自己太近了。
越是简单的事情,对于有些人来说,越是不可思议。
她嫣然一笑:“你尝尝,味道如何?这个鸡肉一点也不会油腻,你吃吃。”
她边说,边夹一块给他。他不由得看她细心温柔的举止,脸上那种因为劳动而滋生的红晕,也心跳加速——仿佛那是一个妻子的感觉,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又其乐融融。
他的脸忽然红了。
少男也怀春
芳菲好生奇怪,但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脸色都是苍白的,现在竟然红了,还以为是血色上涌,病情好转之故,就更是开心,嫣然道:“你一定会喜欢的,快吃吧。”
他急于掩饰自己的情绪,端碗就吃,但觉这鸡肉肥而不腻,清而不寒,入口化渣,鲜香甘美,竟是生平未曾见过的美味。这么普通的东西,为什么会做得如此可口?他看芳菲,只见芳菲瞧着自己,满脸小小的得意,洁白的额头也带了笑意,见他吃得高兴,自己便也分外的开心。
会做菜的女子并不稀奇;会治病的女子也不稀奇;可是,那女子因自己而来,因自己而洗手作羹汤,他再是少年老成,再是“韬光养晦”,再是高太傅千叮嘱万叮嘱,也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少女会怀春,难道少男就不会怀春?
少男第一次动情,更是不可收拾。
但觉眼前的人儿,简直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这样的一个人,自己怎能允许她离开?这一瞬间,忽然豪气大增,自己不是太子么?难道就不能有随心所欲的一次?难道就不能明目张胆替自己着想一次?就算是圣处女公主又如何?这跟她何关?现在,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俗家道姑,一个冯氏而已!
普通女子冯姑娘!
他顿觉这个称呼真是绝妙。
他忽然问:“芳菲,你会一直给我做菜么?”
她一怔,满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