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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风送暖,马车启动。
八乘训练有素的战马,马车平稳慢行。
芳菲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看四周。一转眼,迎上罗迦微笑的双眼,他本是看着窗外的,现在一伸手就将地毯上的小人儿抱在怀里,“我的芳菲,我们要回家了。”
回家,回哪里?她愤怒地看着他,一挣扎,少女的身子在他怀里滚烫。他一怔,立刻轻轻将她放下来。她刚受伤的时候,他曾多次抱着她,替她喂药。山村寂静,他甚至忘了自己皇帝的身份,也忘了男女的差别,还以为她是个小孩子,就如小时候一样。这一挣扎,才让他明白,她真的不是小孩子,那是一个大姑娘,不愿意让别人这样抱着自己。
昏迷的时候,迷迷糊糊里,置身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享受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因为被照顾得太过舒适,她甚至不愿再睁开眼睛。她骇然,因为从小到大没有过温情?为什么明明是恶魔,自己也当作了“慈父”?就像小时候的一段日子里,她曾和他那么亲密无间,真心真意地以为,那是宠爱自己的“父皇!”
原来,不是!从来都不是!自己不过是个亡国的祭品,是他捞取的战利品,他的父皇的身份,便似一个讽刺,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我的芳菲,以后要乖乖听话,不许逃跑,也不许冒险,更不许再受伤了。你知不知道?朕见你受伤,魂都吓掉了大半……”
芳菲惊惶失措,身子还是疼的,慢慢想起自己滚下山坡的事情,惊得嘶叫:“不,我不回神殿,我不要被烧死…………”
他怜惜地看她脸上的潮红:“芳菲,我们不是回神殿,是回皇宫……朕是吓唬你的,只是吓唬你……”他贴在她耳边,悄声说,“祭祀的法典早已过去了。小东西,你是安全的,谁也不敢再烧死你了。朕带你回皇宫去,你也不再是圣处女公主了……”
亲自给她涂药
她尖叫,以为自己听错了:“不,你休想,我不去皇宫。”
“我的小人儿,由不得你了,朕还欠你饭钱,去了皇宫,朕才能还你,不是么?你忘了?”
身上的伤又开始疼痛,她挣扎不过来,只呆呆地仰望着那张熟悉的阿波罗一般的面孔,这一刻,他究竟变成了上帝还是魔鬼?
他的手伸出,拿了药,亲自替她在伤口上涂抹。她软软靠在他怀里,泪水掉下来,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今后的命运。
她试图挣扎:“不,我不去皇宫,你放开我。”
“就算是为了救太子,也不回去?”
她楞了一下,看着他的脸色慢慢黯淡下来,这一刻,他只是一个父亲,担忧着儿子病情的父亲。她看着马车外,幽幽的,想起太子和他送的水晶苹果。那是一个秘密,是她从来不敢面对的秘密,那是少女的第一次动心。她忽然急切起来,为了救太子,哪怕就走这一遭,又能如何?
他看着她热切的神情,当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低声说:“芳菲,这一次回去,你并不是公主了,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你可愿意?”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罗迦,他真的如此仁慈?这一次,是真的特赦了?这一次,真的不再戏弄自己了?见鬼的公主,谁爱做,谁去做。
“你将以一个崭新的身份进宫,否则,若是被大祭司知晓,朕也不好交代……”
她目瞪口呆,这才明白,当时,他趁混乱找的祭祀品,连大祭司都不知道。当时,圣处女公主被蒙着面纱,所有人都是醉醺醺的,谁会知道呢?却隐隐的不安,还有一个人知道!就是三皇子!他什么都知道。他会不会揭露出去?
她根本不明白,安特烈为什么要阻止自己将此事告诉罗迦。她犹豫了几次,话到嘴边,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毕竟,自己对安特烈的信任度比对罗迦高得多,安特烈,绝不会害自己。
通灵道长
“陛下,你要我去诊治太子也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他的一切病情都我负责,再也不许任何其他医生插手。”
“没问题。”
“还有,治好了他的病之后,允许我自由出宫。”
他迟疑一下,并不回答。
“陛下,如果你不答应,就算死,我也不回去。”
他模棱两可:“到时再看吧。芳菲,如果你真的能够妙手回春,朕一定对你格外开恩。”
道观。
芳菲看着那片连绵起伏的北武当山,雄伟壮丽的道观,站在马车前,一步也不肯往前走。因为对于神殿的可怕记忆,她每每看到任何的寺庙,道观,都觉得害怕,敬而远之。就算是在北武当山这一年,天天向往这片名山的风景,但从没想过上来游览参观。
只要关于任何“神”的地方,她都不愿意涉足。
罗迦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他兴致高昂,一路上都在给她讲述北武当山对于北国的重要性,甚至远远超过神殿。按照罗迦的意思,竟似隐隐地要用道教取代纵目神,成为北国的国教。
“道教是很温和的,他们讲究天人合一,无为而治,修身养性,并不杀生。”
她依旧没有任何的好感。
“芳菲,你见了通灵道长就知道了,他慈眉善目,非常和蔼。”
这又如何?神殿里还有些人员是慈眉善目呢,可他们都那么可怕。
“你读过《逍遥游》么?‘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芳菲,老庄的思想跟纵目神完全不一样,他们认为人是很重要的,强烈反对人殉。从我的父皇开始,通灵道长就屡次劝谏,要废除北国的祭祀制度,只是因为大祭司的势力太大……”
道姑冯氏
她听罗迦讲述和通灵道长的交往,不由得对这个老道先就有了极大的好感。本来嘛,神就要悲天悯人,慈悲众生,哪有需要活人去祭祀的道理?
“芳菲,跟我上去,尤其是你这样的经历,更应该见见通灵道长。”
她被罗迦拉着,无法挣扎,只好跟他一起上山。
早有道童迎出来,将罗迦等待到一间宽大的屋子。
通灵道长走出来的一刹那,芳菲怔了一下,微微张开嘴巴,却又闭嘴。她发现,此人竟然就是当初救了自己的那个高人。世事怎会如此巧妙?
她异常激动,自己曾无数次想要找到他,感激他,谁知他竟然就在距离自己这么近的地方?
通灵道长却一笑,用眼神阻止了她,丝毫也不感到有什么意外,仿佛这些时候,一直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芳菲见他不欲相认,情知有异,便不再说下去。
罗迦一点儿也没察觉这二人的神情,语气十分轻松:“道长,我们可否提前启程。”
“可以,明日就可以启程。”
罗迦有些意外:“这么快?草药都找到了?”
通灵道长摇摇头:“不必等老道了。老道也曾听闻这位姑娘医术高明,陛下可以带她先行,太子殿下的病一日也不能耽误了。”
罗迦也不再客气,如果能找到芳菲,当然是芳菲最合适了,而且,最主要的是,太子对她特别信赖。再说,大祭司本就对通灵道长十分忌讳,若让道长进了皇宫,他必然又会说三道四。
“陛下,芳菲此行以什么身份回去?”
罗迦也正在苦恼这个问题。芳菲在神殿长大,无人见识过她的容貌,但毕竟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今回去怎么办?尤其是左淑妃,见了面肯定会认出她,这又该怎么办?
通灵道长轻描淡写:“芳菲姑娘一介孤身女子,上路不便。老道有一个俗家的侄女儿,姓冯,早已病死。如果姑娘不嫌弃,老道可以收一个俗家的女弟子,让姑娘从老道侄女之名,既为冯氏……”
少女心事
芳菲喜出望外,立刻就跪了下去:“多谢道长,多谢。”
罗迦也大喜,这真是一个好办法。他见芳菲叩拜,还以为芳菲是喜欢这个身份,殊不知芳菲根本不感兴趣自己的名姓,只是借机拜谢道长的救命之恩。
道长焉有不知?他亲手扶起她,笑道:“姑娘神医国手,青出于蓝,此番干前去,必然能救起太子。”
芳菲见道长也令自己去救太子,自然更加义不容辞,当天就换了一身俗家女道士的装束,发髻高高挽起,一身宝蓝色的青天单衫,罗迦不经意打量,只见她跟神殿时的青涩模样有了极大的区别,初初一看,还真真是认不出来了。
罗迦惦记着儿子的病情,为了不引起其他王孙贵族的注意,他第二日一早就率领几十名心腹卫士,带了芳菲,乔装一番,提前启程。
这一路上,芳菲因是道姑身份,罗迦又是皇帝,不便再和她有过多的交流,甚至一天之内也说不了什么话。每每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