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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为这屋子,也不是因为这窗棂,而是因为对面坐着的人。
因为陛下。
家,其实不是一间屋子,有时,是一个人。
要和某一个人在一起,才有家的感觉。
有了屋子,也不见得就真正有了家。
许多有屋子的人,其实没有家人!
现在,经历了那么多风雨,自己终于有了家,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扞卫它?
扞卫家!
一定要扞卫!
没有什么天大而崇高的理由,甚至不是扞卫生命,仅仅只是扞卫家而已。
她把陛下夹的青菜吃完,放下筷子,懒洋洋的:“唉,还是回到家里最安全。”
回家!
这里对她来说,终于是家了!
罗迦竟然有些悲喜交集的感觉。
他也放下筷子,但觉口里还满满地獐子肉的香味——那是一种温暖的感觉。
她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抱在脑后,十分舒适的样子。
罗迦凝视着她的温柔的眼睛,挨着她,学她的样子,靠着椅背,伸手揽住她的肩头,柔声道:“吃饱了?”
“饱了。饱了就犯困。”
“好的,朕叫她们收拾了,我们就去休息。来人。”
宫女们进来端走了食桌,二人进到里面的寝殿。
寝殿里宫灯早已点燃。淡淡的熏香安神镇定,芳菲靠窗坐下,伸着腿,懒洋洋的看一眼开着的窗棂。
春日的风带着花粉的气息从园子里吹来。那是一大片的醉蝶兰,花骨朵已经一簇一簇的,很快就要盛放了。
芳菲当时最喜欢立政殿,便是因为这片花海,几乎占据了外面大片的空间,花朵盛开的时候,放眼看去,整座屋子都沐浴在花的海洋里,大大地冲淡了这庄严的屋子的肃穆气氛。
她的家6
芳菲当时最喜欢立政殿,便是因为这片花海,几乎占据了外面大片的空间,花朵盛开的时候,那是一片红色的世界,红又分了层次,浅浅的粉红,淡淡的紫红,浓烈奔放的艳红……放眼看去,整座屋子都沐浴在花的海洋里,大大地冲淡了这庄严的屋子的肃穆气氛。
她想,春天真的就要来了!
马上就要到了!
自己的家,将每一个春日,都迎来这样鲜花盛开的日子。
她凝视着外面,忽然大大的惊喜,将手伸出窗外,摘下一朵红色的骨朵儿:“陛下,你看,玫瑰要开了……开得这么早……”
花藤,缠绕着墙壁,弯弯曲曲地连绵,形成一大片玫瑰绿的拱顶。这个季节开的,也许不是玫瑰,或许是月季,也或许是蔷薇,但是,管它什么呢,它们都差不多,不是么?
一朵花放在罗迦的鼻端,他深深嗅了一口那种淡淡的香味,笑起来,想起很久的时候,自己一个人站在夕阳下面,等一朵花开。
那是一个秘密!
永远的秘密!
她拿着花朵在他鼻端不停地晃荡,神情娇媚又慵懒,“陛下,你喜不喜欢?”
“喜欢,快坐好,不要乱动了……”罗迦伸手为她解下缠好的绷带,柔声道:“换了药才能睡觉。”
“陛下,不用啦,才换不久。”
“不行,要睡觉了,必须得换换,再上一次药。”
“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你是医生你了不起啊?起来,换药了。”罗迦轻轻拉她的手,她笑嘻嘻地靠着椅子坐正,乖乖的,一切都听他的。
罗迦蹲下去,解开绑带,这才看到,那枯枝划破老大一块皮肉,难怪她随手一抹,脸上都是鲜血淋漓的。
他心疼极了:“芳菲……你其实不用那么害怕……朕当时已经在赶来了,就算他们看到……也无所谓!”
她忽然躬身,一下抱住了他的头,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她的家7
她忽然躬身,一下抱住了他的头,脸紧紧贴着他的脸。
那时,不是不怕的,而是怕到了极点。可是,当真正看到阿当祭司,大祭司时,反而麻木了!从少女时代就在怕,那么多年,每一天都在等待,就如一只有知觉的猪,知道自己长肥了,每天每天,看着自己身上的肥厚的膘,随时准备着进屠宰场!
怕烈火焚身,后来怕进宫受难,然后是难产,再是争斗……林林总总,一个人,真正经历了这些日夜不停地惊悸后,不可能不麻木的!
怕得习惯了,反而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时,是自己一个人奋斗,无依无靠!
现在,已经有了自己这几年宫廷斗争的磨砺!而且,更主要的是有了陛下!
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相信的——无论发生了什么,陛下,他都会护着自己!
所以,大祭司也好,阿当祭司也罢,或者躲藏着的一切妖魔鬼怪也罢,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
所以,那时才敢直视大祭司的眼光!
四围那么静寂,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几乎连呼吸都是一致的,和心跳的频率一样。
好一会儿,罗迦才柔声开口
“芳菲……”
她没有说话,慢慢地放开手,微笑着看着他:“陛下,你伺候我么?”
“难道朕就不能伺候你?”他的声音软得出奇,拿了药膏,慢慢地替她轻轻涂抹;手过处,带着那种温柔的情意,绝非红云等宫女能比。
麻木的伤疼,忽然变得无影无踪。
她凝视着他仔细认真的手,他是陛下呀,他几曾亲手这样伺候过别人?从未!
可是,只要是自己的事情,无论什么,他都会为自己做。
他的手慢慢地抚摸过,从那光滑的小腿往上,沿着大腿,掀起她宽大的裙裳。手带着温热,慢慢地变得灼热,她咯咯地笑起来:“陛下,不擦了,好了。”
她的家8
麻木的伤疼,忽然变得无影无踪。
她凝视着他仔细认真的手,他是陛下呀,他几曾亲手这样伺候过别人?从未!
可是,只要是自己的事情,无论什么,他都会为自己做。
他的手慢慢地抚摸过,从那光滑的小腿往上,沿着大腿,掀起她宽大的裙裳。手带着温热,慢慢地变得灼热,她咯咯地笑起来:“陛下,不擦了,好了。”
他的眼神黯黑下来,声音幽幽的,如一只大灰狼:“怎么就好了?没好,还早着呢。”
她咯咯笑得整个人都软倒在椅子上。
他这才放下药瓶,替她缠好绑带,在她身边坐下。她很自然地靠在他的怀里,微微闭着眼睛:“陛下,好困呀。”
陛下,好饿呀;
陛下,好困呀!
这个小东西,就知道吃了睡,睡了吃。
“小东西,你再这样就会变成小猪仔了。”
“谁说的?”
“当然是朕说的,不信,你看……”他的手悄然地放在她的身下,摸着那软乎乎的肚皮,一捏,“喂,小东西,你又长了很多肥肉了……”
“呸”她立即睁开眼睛,怒喝一声,“你说谁是肥肉啊?”
他笑嘻嘻地,眼神左顾右盼:“谁啊?朕这是说谁呢?”
芳菲笑起来,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软绵绵地说话:“陛下,我今天真是怕极了……”
那梳洗后的干净的发丝,脖子里淡淡的幽香,一径地钻进鼻孔里,罗迦心里那么柔软,低声道:“小东西,你怎么敢下令把阿当祭司抓了?”
“当时,我见他要识破我的身份,如果是大祭司来了,我就抵赖不过,所以心一横,索性就把阿当祭司抓了。”
他呵呵笑起来:“好,做得好!芳菲,朕完全想不到,除了抓他,还有别的其他办法。幸好你抓了他,不然他一搅合,当时就露馅了。”
“陛下,你已经放了他吧?”
“对,他们都已经出城了。”
她坐起身子,灯光下,陛下的脸色那么慎重。她的语气也变得慎重起来。这是暴风雨的前兆。
大祭司和阿当祭司,显然是有人通风报信。这些人,要揭穿自己的身份,到底有什么企图?单纯是为了揭穿身份?还是隐藏了其他更大的阴谋和祸心?
因为,这不但是对自己的危害,也是对陛下的极大的损害!
如果自己当时被识破了,便是对陛下半生英名的毁灭性的打击。也将动摇北国皇族统治的根基。
“芳菲,朕一直在想,到底是谁在揭露你的身份?朕一定要揪出这个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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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密的人是谁1
这也是芳菲一直在想的问题,只因为来得太过突然,一时,根本无法去追究原因。这个人的目的,显然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如此地处心积虑。
若不是具有深仇大恨,怎会如此?
看来,竟然是将自己恨入了骨髓里。
她字斟句酌:“这宫里,只有左淑妃才知道我的身份。可是,按理说,她根本没有理由去揭发。要揭发,早在我进宫的时候就开始了,根本不会等到现在。”
罗迦眯起了眼睛,神色愤怒:“朕当初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