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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太子,真不知在演什么戏,他和罗迦一样,都随时可能翻脸。她淡淡摇摇头,又要出去。
他脸上带了笑意:“芳菲,你治好我,父王会不会答应你什么条件?”
她没好气,想起罗迦差点勒死自己的那一刻。那是药效起了作用,驱除了他体内的第一层毒。但罗迦不分青红皂白,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托太子殿下的福,我差点没被勒死。”
太子看着她脖子上残余的痕迹,好生惊奇:“是父皇?他?”他一转念,明白了过来,声音更低,“芳菲,对不起,害你这样……”
你先放开芳菲
芳菲想起他上一次送红苹果后的突然翻脸,没有人时,他总是一副拼命讨好自己的样子;可是,罗迦一来,他便是恨不得马上让自己消失的样子,真不知在捣什么鬼。她漠然道:“太子殿下,你就不要再当面一套背面一套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讨厌?比你的父皇更加讨厌……”
太子脸上忽然露出一丝悲伤的神色,眼神也黯淡下去:“芳菲,我是情非得已……”
她一个人在神殿里长大,除了罗迦所谓的“邪恶本质”,许多年根本不接触外人,所以完全不能明白太子到底有什么“情非得已”,也不想知道。
“芳菲,我还收集了许多苹果,还有蓝色的,你若喜欢,我下次送给你……”
“不,我不喜欢,太子殿下,抱歉,我已经把那个东西扔了。”
他一怔,反问:“为什么?”
“因为那个苹果就和你一样讨厌。”
他苦笑一下,从未听过有人在自己面前说这样的话。她呀,也算得自己的救命恩人。他掀起眉毛,眼里充满了一种崭新的生机,那是自己——
又新奇,觉得面前这张脸庞,竟然比那个红苹果更加鲜艳。他不是没有见过美丽的女孩儿,相反,因为见得太多了,反倒觉得这白皙的大脑门,生气的眼眸,别有一种令人雀跃的美。那么活泼,充满生机。
芳菲警惕地看着他奇怪的眼神,忽然发现,这个病怏怏的男子,那股颓废的死气一旦退却,满脸便露出青年人特有的朝气,甚至俊美——他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然带着一股子文弱,却真有种罕见的美貌。
这个男人,竟然是如此俊美。她面上一红,心里咚咚咚的,像一只小鹿在跳。那么奇怪的感觉,也陌生,是生平也不曾有过的。
“哈哈哈,表哥,你醒了?”
一个人如一阵旋风一般,门口的侍卫根本没法阻拦他,他已经冲进来,直奔太子床前,正是安特烈。
李奕正在门口,急得抓耳挠腮:“安特烈王子非要闯进来……”
太子不以为意:“你们也阻挡不了他。”
李奕退下,芳菲随着他,连告辞也没向太子说一声,就已经走到门口。安特烈却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芳菲,是你治好了表哥?哈哈,表哥,芳菲医术高明,就是她治好了我的蛇毒;现在又治好了你,她可是我俩的救命恩人……”
太子似笑非笑:“安特烈,你先放开芳菲。”
欺骗
芳菲一挣扎,甩脱了自己的手,看着疯疯癫癫的安特烈。他金色的头发还是略微凌乱,华丽的衣裳倒是整洁了,佩着宝剑,更显得风流倜傥。
太子不经意道话:“安特烈,听说你父皇已经给你定下了一门亲事?你还不回去?”
他正被这事所困扰,苦着脸:“唉,我正是为这件事郁闷。若非如此,我就留在北国,来个英雄救美……”
“不过,我已经听说了,那个女孩可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她的小像。若非我长时间生病,也许,那个女子就不会跟你定亲了。”
安特烈大喜,能得太子表哥如此青睐,那个美女只怕是名不虚传。他眼珠子一转,低声问:“你说,她的美及得上神殿的公主么?”
“你是问,她会不会比芳菲更美?”
“芳菲不算。”
“怎么不算?她是这里唯一的公主。”
芳菲自己回答:“因为我又不是神殿最美的女子。”
安特烈一拍手:“芳菲,这可不是我说的。要是那个美女像你,多半就徒有虚名了……唔,生什么气嘛,你本来就不怎么漂亮……”
芳菲转身就走,安特烈要叫她,却被太子使了眼色阻止了。
目送她气咻咻地离开,太子这才看着那个口无遮拦的表弟,很是无奈:“安特烈,你说话之前,能不能多少经过一点大脑?”
“奇怪,我哪一句话不中听了?”
安特烈兴致勃勃,低声问:“表哥,你说,芳菲是不是不会再被处死了?”
太子摇摇头:“我不能做主。”
他叫起来:“你说什么?你还是太子,这一点都办不到?以后谁还敢救你性命?”
太子脸上微微有些不悦,这个安特烈,他自己长不大,说话也永远不经过大脑。正在这时,他忽然看到门口人影一闪,正是芳菲,原来,她还没走,正躲着偷听。
安特烈也看见了她,干脆大声说:“芳菲,你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舅舅该饶了你吧?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芳菲也紧张地盯着太子,这才想起今天自己来的目的,原就是期待从他嘴里得到一句实在的承诺。
太子轻咳一声,安特烈浑然不觉他的眼神,依旧眉飞色舞:“表哥,你好了,你是太子,倒说句公道话,该怎么报答你的救命恩人?我已经看到外面的广场上在收集柴禾了,难道你眼睁睁看着她被……”
芳菲面色大变,她知道那个广场,在神殿的外面,非常大,足以同时容纳一两万人,正是狂欢节燃放火堆——自然也是祭烧圣处女公主的地方。她想到可怕的命运,身子不由得微微哆嗦,目光充满了求肯,期待太子至少能说出一句令自己安心的话来。
可是,她却失望了,太子只是看着安特烈,神情非常严肃,又愤怒:“安特烈,你胡说什么?”
“我……”
他的声音被芳菲打断,她上前一步,走到太子面前:“你说,你父皇是不是还是会烧死我?”
太子严厉道:“芳菲,他也是你的父皇!”
芳菲重重一跺脚:“不,他是魔鬼,你们都是魔鬼,忘恩负义的魔鬼……”她转身就跑,仿佛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欺骗。如果安特烈不说,她还不知道,原来罗迦压根就没打算放过自己,欺骗自己治好了太子的病,却还是策划着要烧死自己。他要烧死自己!
因这变故,太子和安特烈也陷入了僵局,太子怒道:“安特烈,你还不回柔然?”
这时,门外忽然听到一个很大的声音:“三王子,太子在休息,请你不要进去……”
太子面色一变,安特烈面色更是难看,叫道:“糟糕,你三弟来了。”
太子看着开着的窗户,安特烈会意,跑到窗边,纵身跳了出去。门外,李奕等人拦住了三太子,只听得他悻悻的声音:“我只是想去看看太子哥哥。”
“对不起,属下也是奉命行事,任何人不得探视。”
门口又是一阵轻微的争执,然后,脚步声远去了。太子松一口气。又隐隐地担忧,明明是神殿净地,为什么各路神仙都到齐了?
林贤妃
神殿西厢。
这是专门提供给北国来祈祷祈福的王孙贵族专用的客房,布置得不算奢华,却非常清雅。每年的狂欢节和祭祀大典,王孙公主,从上到下都会到这里。这里虽然也属于神殿,却和神殿已经隔了两三里的距离,以保持神殿的绝对圣洁。要进入神殿,唯有祈雨的女眷,其他人概不放行。
在第一间主客室内,林贤妃再也坐不住了,从古朴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门口。这些年,她完全是皇后的级别了,只是罗迦为纪念死去的太子生母,拖延着,一直没有立皇后。但她是公认的统领六宫。
她焦虑地看着门口,终于听到了脚步声,立刻迎上去,惊喜道:“陛下,臣妾终于见到您了……”
林贤妃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她善于打扮保养,面色红润,充满了一种妩媚的风情,而且善解人意。尽管她自己也有儿子,但是,在美女层出不穷的后宫,她丝毫也不敢放松,每时每刻都担忧着其他美女的上位。罗迦精力旺盛,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刻的新宠是谁。但是,林贤妃由于年长,加上儿子护身,地位隐隐也算是统领六宫的。
今日,她那种毫不遮掩的想念和娇嗔,也不知是不是因为罗迦心绪不好,看在眼里,丝毫也不能感到欣慰。
林贤妃亲热地挽着罗迦的手,嗔怪说:“陛下也不知保重身子,瞧,这些日子不见,憔悴成这个样子,真真是心疼死臣妾了……来人,把给陛下炖的